他皱起眉头,紧接着向前迈了一步,然后抬脚将那只剩躯体的张松猛地踹进了食坑之中。
此时,他的脸上方才缓缓浮现出一抹带着玩弄意味的笑意,随后抬起那修长的手,轻轻挥了挥,嘴唇微微一动。
张松视线清晰地辨认出那两个字:“去死。”
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依旧残留在他的眼眸之中,随后白色的蠕虫逐渐将他的视线覆盖。
只有那微弱的心跳还能证明他依然活着。
禹卿辞回到院子之后,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
童欢悠正坐在石桌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石桌上摆放着一件崭新的嫁衣。
看到他回来,童欢悠连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忽然间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把他杀了?”
禹卿辞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道:“怕了?”
童欢悠挠了挠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他喜欢穿墨色的衣服。
因为……杀了人之后,从外表的衣服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血迹。
“那倒没有,你还是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免得宋姐姐回来闻到了。”
禹卿辞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但没有再答话,而是径直朝着另一边的房间走去。
“禹公子,谢谢你。”童欢悠忽然出声。
禹卿辞身形一顿,继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门。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就在刚才,一位妇人端着嫁衣走进来,说这是为她准备的。
童欢悠还很是疑惑地问,刚才张松不是来量尺寸吗?怎么一下子就做好了?
那妇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缘由,含糊地糊弄了几句便走了。
童欢悠:系统,我是又触碰到了隐藏剧情吗?
【系统:宿主大大,是的呢。】
童欢悠:唉!那隐藏剧情没有什么奖励吗?
【系统:宿主大大,其实所谓的隐藏剧情,也是作者大大创造的这个世界所衍生出来的漏洞情节,本身是算在积分中,不算奖励的哦~】
童欢悠:好吧……
夜幕缓缓降临,谢知礼和宋映月已然在门外等候。
童欢悠静静地坐在房间内,面前放着那件鲜艳如血的嫁衣。
她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嫁衣那光滑的面料,随后开始慢慢地穿上。
那红色的布料一寸寸地贴合在她的身上,宛如一朵正在盛开的曼珠沙华。
穿上嫁衣的童欢悠,不再如白日那般俏皮可爱,而是多了一丝轻熟的韵味。
她的脸庞在嫁衣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白皙,宛如玉雕。
嫁衣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摇曳。
童欢悠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谢知礼和宋映月站在门外,看到童欢悠出来,立刻快步上前。
“童小姐,你一定要记着,符咒要紧紧地捏在手里,绝不能离身。”宋映月一脸郑重地仔细叮嘱道。
童欢悠用力地点了点头,将之前宋映月给她的符咒紧紧地攥在手中。
谢知礼则是一脸温柔地说道:“别害怕,我们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的。”
“好。”童欢悠道。
禹卿辞慵懒地斜倚在门框上,微微侧过头,眼神随意地瞥向童欢悠。
目光落在那鲜艳的嫁衣上,衬得她多了几分凄美之感。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光芒,随后微微蹙起眉头,接着便收回了目光,投向别处。
就在这时,村长神色焦急地赶了过来。
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不好了,我儿子张松不见了!”
谢知礼等人皆是一惊。
唯有童欢悠和禹卿辞二人神色有些不明。
谢知礼眉头微皱,语气严肃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村长急得直跺脚,声音带着哭腔道:“就下午的时候,他说他过来院子这边……”
说到此处,顿了顿声。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恩人呐!救救我儿子。”
村长惊恐地紧紧地抓着宋映月的胳膊。
“您先别急。”宋映月轻柔地拍着村长的后背,试图让他先冷静下来。
童欢悠看向一旁的禹卿辞,眼神有些慌张。
随后立马上前挤开了村长和宋映月,打着马虎眼道:“有可能被那蛇妖抓走了吧。”
村长一听童欢悠的话,身体猛地一抖,“蛇妖?那可怎么办?我的儿子啊!”
“村长,您先别慌。”谢知礼走上前来,“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会想办法找到张松的。”
“时辰到了。”禹卿辞低沉的声音响起。
此话一出,村长立马反应过来。
慌忙看向童欢悠,眼神急切:“对对对,时辰到了,我儿子回头再找,那妖孽若是动怒了,那我们村子才是真的毁了啊!”
“那走吧。”童欢悠点头,提着裙摆向门外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
来到门口,竹担架停在路边,两个村民站在前后两端。
宋映月扶着童欢悠小心翼翼地坐上,为她整理好盖头后。
竹担架便被村民抬起,向村口外走去。
夜晚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幕彻底笼罩,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偶尔吹过的一阵阴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两旁的树木在阴风中扭曲着,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童欢悠坐在晃晃悠悠的竹担架上,穿着的嫁衣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抬着竹担架的村民沉默不语,脚步声和竹担架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尽管知道主角团都在不远处守着她,可她仍然双手紧紧地抓住木架的边缘,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就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她,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
随着离河边越来越近,童欢悠心中的恐惧也愈发浓烈。
终于,来到河边,村民们一放下竹担架,便如逃命般地跑开了。
童欢悠孤零零地坐在竹担架上,河边的风阴冷地吹过,扬起她的盖头边缘。
周围没有了人声,只有河水的流淌声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不知名的鸟鸣,越发衬得此处阴森。
她不敢乱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会惊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