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却丝毫不为所动,在村子里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海,手段残忍至极。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村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下一秒,头颅滚落,残肢横飞,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毛发,浓烈的血腥气息彻底弥漫开来。
一直到最后一个村民重重地倒在他的脚下,他这才停下杀戮。
站在那满是猩红鲜血以及横七竖八惨不忍睹的尸体的正中央。
宛若一尊来自烈狱的杀神。
恩州,后半夜。
童欢悠硬生生被身体里的寒意冷醒,牙齿不停地打着颤,发出“咯咯”声。
“这是入了深秋了吗?怎么这么冷?”
她哆哆嗦嗦地起身,披上一件外衣,然后踉跄地去找伙计要了热水。
很快,伙计便送来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将其倒入浴桶中。
待伙计走后,她立马关上房门,褪去衣衫,迫不及待地钻进热水里。
本以为泡在热水里会缓解寒意,然而,那股寒意却仿佛深入骨髓,依旧是冷到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回事……怎么还是这么冷……”童欢悠喃喃自语道,眉头紧锁。
脸色越发苍白,她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好冷……好冷……”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眼神中满是痛苦。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哆嗦道:“看来……禹卿辞已经把发簪给了宋姐姐……”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童欢悠刚泡没一会儿,无意间看见窗户还开着,凉风吹得窗户嘎吱作响。
便忍着冷,随手拿了件放在一旁的里袍披在身上,起身从浴桶中走出,踩着湿漉漉的脚步向窗户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轻轻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嘴里嘟囔着:“快把我冷死了都。”
然而,当她走近窗户时,突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
两人目光相对,皆是一愣,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很不巧,禹卿辞这时候刚变人形,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结果走错了窗户。
与童欢悠迎面相撞。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童欢悠只披着一件薄薄的里袍身上。
那里袍因为被水打湿,紧紧地贴在她的肌肤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湿漉漉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更增添了几分诱力。
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锁骨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让人欲念丛生。
禹卿辞呼吸一滞,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悄然撩拨。
童欢悠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涌起一抹羞恼之色,她咬着牙骂了一句:“流氓!”
接着手下意识地用力一推禹卿辞。
“嗯!”禹卿辞没回过神来,一个没站稳,就被她推了一个踉跄,身子猛地向窗户外倒去。
好在他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地对着童欢悠施了一个禁言咒,急忙抓住窗边,这才没摔下去。
接着一个翻身,便跃进房间,连连将童欢悠往房间里逼去,反手顺便把窗户给关上。
房间里瞬间变得昏暗,只有从窗纱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童欢悠嘴里发出呜呜声,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
最终,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瞪着禹卿辞,不停的指着自己的嘴。
禹卿辞眼眸慌乱,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弹指一挥解开禁言咒。
童欢悠猛地吐出一口气,格外气恼,但又不得不控制自己的音量,道:“禹卿辞,你没事爬我窗户干嘛?!”
禹卿辞尴尬,语气硬邦邦地说道:“我走错了。”
童欢悠咬着嘴唇,“不是,大半夜不睡觉,你是要上天吗?”
禹卿辞一时语塞,余光不小心瞥见童欢悠起伏的胸膛,顿时耳尖蹭的一下泛红。
赶紧别开视线,只想离开这里。
正欲迈步向房门走去。
童欢悠的鼻子这时候轻轻抽动了几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入鼻腔。
她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拉住卿辞的手腕,惊道:“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禹卿辞身形一顿,眼眸闪过异样情绪,声音却淡然道:“不是我的血。”
童欢悠满脸狐疑,目光紧紧地盯着禹卿辞,“那是谁的血?你刚刚到底去干什么了?”
禹卿辞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冷声道:“与你无关。”
说完,他欲要挣脱童欢悠的手,却意外察觉她的手,今日格外冰凉。
童欢悠依旧不依不饶,手拉着他更用力了几分:“那你也不能这样出去,血腥味太浓了,让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害怕?”禹卿辞侧过头,俯身直视她的眼眸,疑惑问。
童欢悠一愣,认真思索一番。
她答:“我又没见过你杀人,我也不想去想象你怎么杀人,只要我这双眼睛没有看过,我就不害怕。”
“哎呀,别说那么多,你要是现在回你房间,味肯定散不出去,明天宋姐姐或者谢大哥一进去就闻到了,你也不好解释对不对。”
禹卿辞闻言,长睫微颤,眼底情绪波动流转,喉结滚动。
第一次,有人见他浑身是血想的不是他杀人了,而是有没有受伤……
童欢悠见他不说话,连忙又道:“我房间里有血腥味,我能解释说是来葵水了,别人很容易相信的。”
“你现在需要好好的洗个澡,把血腥味洗掉,别人才不会多想知道吗?”
“好了,我去找伙计重新烧水,然后再去你房间给你拿衣服,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下一秒,禹卿辞却在她转身的瞬间闪身拦在她面前。
童欢悠只觉眼前一花。
禹卿辞抬手便挥来被褥,迅速地将童欢悠包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张小巧的脸。
童欢悠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禹卿辞,“你干嘛?”
禹卿辞蹙眉,语气有些不悦,“你就这样出去?”
童欢悠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单薄的里袍,顿时羞红了脸,“我忘了……那……那我先出去了你在这乖乖等我。”
然后双手扯了一下,裹紧被褥,像个小粽子一样绕过他身旁,走出了门。
禹卿辞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幽暗深邃的墨眸里染上层层枷锁,汹涌着看不透的波涛情绪。
明明灭灭,隐晦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