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巴比较挑,之前都是那只小乌龟先尝的,它说味道好了,我才会吃。”
白卿卿边说边将目光从那盘菜上收回,看向禹南晟。
禹南晟闻声疑惑:“乌龟会说话吗?”
白卿卿眸中带了一丝俏皮:“会,也不会。吐出来的话,肯定就是做失败了。”
在禹南晟体内的童欢悠汗颜:(我算是知道那只乌龟怎么死的了……)
然,就在禹南晟想要扶额苦笑之际,忽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自己身上竟然如此干净,而且身上的衣服还和白卿卿的大差不差,而且穿在他身上还有些格外的紧。
他眸色一惊,问:“这……孤的衣服呢?”
白卿卿歪头,不解道:“那衣服早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肯定丢了啊。”
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禹南晟瞳孔地震,声音颤抖:“你……丢了?那孤的身体,岂不是……”
白卿卿捏了一下下巴,表情波澜不惊,淡然道:“我也不可能让你一直脏兮兮的躺在我的床上吧?”
似乎并未觉得这有何不妥。
禹南晟闻言,想要去抓身下的被褥,可手又使不上力气。
语无伦次道:“孤的意思……是……”
白卿卿恍然,唇角上扬:“你是想说,你的身体被我看光了吗?”
禹南晟瞳孔放大,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
白卿卿点点头。
半晌。
他喉结滚动,目光紧紧盯着白卿卿,不死心又问:“那孤……现在的衣服是……”
白卿卿答:“我的。”
禹南晟只觉得当头一棒,脑袋嗡嗡作响,嘴巴微张,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根。
童欢悠看到这一幕,只想再补一句
(太子殿下,漂亮姐姐不但把你看光了,给你穿女装,还让你光溜溜的晾在院子里整整三天呢。)
白卿卿神色自若,她哪里懂他的尴尬与震惊。
对她来说,活了数万年,有什么没见过,所以在她眼里。
禹南晟和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会说话。
……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卿卿总会在下午消失那么一个多时辰,剩下的时光便如之前那般度过。
禹南晟猜测,应该是出门去找一些吃食之类的,毕竟崖底本就有一条河,时不时便能捕到鱼。
其实只要她不研究新菜,平日里的饭菜味道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不过,清洗身子,禹南晟最开始是非常抗拒的,但自己骨头尚未痊愈,身体软弱无力。
以至于自己臭了好几天。
看到白卿卿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后,这才一咬牙,一闭眼,由着她将自己丢进池子清洗。
同时让他无比震惊的,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别看白卿卿是身姿柔弱的女子,实际上力气格外的大。
想他一个八尺男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扛在肩上,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但后来他又想了想,一个孤女住在崖底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一般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一技之长,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由着白卿卿搀扶复健下,他的四肢已经慢慢能使得上一点点力气。
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变得熟络。
禹南晟也早已习惯了白卿卿自身的淡漠气息。
就好像世间从没有她所在意的东西,只想就此平淡生活。
……
这天夜晚,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大地上。
白卿卿一袭素色的长裙,唇角总挂着那抹恬静的弧度,悠闲地躺在那张躺椅上。
晃动着椅子,发出“咯吱”声响。
她微微眯起双眸,看着悬崖上空那璀璨的星星,如同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这时,禹南晟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来到她的身旁。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修长而挺拔,接而侧过身,在另一张躺椅上躺下。
同样抬起头,望向那片浩瀚的星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白卿卿忽然出声道:“看样子好的差不多。”
禹南晟微微侧头,注视着她眼中倒映出的璀璨星河:“还得多谢白姑娘的照顾。”
白卿卿问:“要打算离开了吗?”
“嗯。”
白卿卿双手枕在脑后,平静道:“那可悠着点啊,悬崖对人来说,可不是那么好爬上去的。”
禹南晟:“孤还以为你会留孤两句。”
白卿卿闻言轻笑两声:“我对束缚别人的自由没有兴趣。”
禹南晟:“那……那只乌龟你怎么不放它走?”
白卿卿秀眉微挑:“我放过它了啊,只是它两天都未走到河里,我便默认它是舍不得我。”
禹南晟被她这句话逗笑:“它不过是走得慢罢了,结果又被你给抓了回去。”
白卿卿不以为然的点点头。
凉风拂面,撩动她的发丝,仿佛也撩动禹南晟心间的一根??。
半晌。
他开口问:“你去过哪些地方?”
白卿卿闻声眸子转了转,认真思忖一番,好像她除了北荒,唯一踏足人间的,就是这一小方寸宁静之地了。
她答:“极北冰川,还有这崖底。”
他又问:“这便没了?”
“嗯。”
禹南晟:“天地河山旷阔,怎不去其他处看看。”
白卿卿轻笑两声:“人间处处都是打仗的悲鸣,有什么好看的。”
禹南晟闻言恍然,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他发觉自己这段时间生活的太过于平静,竟险些沉沦其中。
白卿卿又问:“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人要打仗?”
禹南晟沉默,片刻后:“因为领地不容侵犯,有人生了掠夺的心,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白卿卿闭眸:“你只是为了夺回丢失的领土吗?”
禹南晟语噎。
只是为了领土吗?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复杂,脑海中不禁浮现齐安死前的模样。
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沉重:“不只是领土,还有百姓的安宁,国家的尊严。”
“侵略者大部分都是排外性的,他们不会在意别国的百姓生死存亡,反而极大的可能性是会践踏,会清剿,会造成更大的杀孽。”
白卿卿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禹南晟继续说道:“如果不能扭转侵略者的野心,那么更多的人将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和希望。”
“以战止战,或许不是最优选择,但却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孤……只求百姓生活安康,天下太平。”
白卿卿侧过头,难得眸中带了一丝欣赏:“你是一个很好的领袖。”
二人四目相对,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安静良久。
禹南晟喉结微动:“待孤平定战乱,便来接你离开这崖底。”
“为何还要回来?”白卿卿问。
禹南晟目光灼灼:“人间不只有战乱,也有繁华盛景,有市井烟火,有温暖人情。”
“孤,想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