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知礼的伤势处理妥当,便有丫鬟前来相请,引领二人前往主堂。
踏入主堂,只见辰王正端坐在正位之上,神色威严,不怒自威。
其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不敢轻易直视。
辰王妃则坐在一旁,面容温婉,尽管依旧带了丝病气,终归还是气血好转。
“见过王爷,王妃。”
二人上前见礼。
辰王微微抬手,示意免礼。
辰王开口道:“此次多亏诸位,王妃的梦魇之症方能解决。本王在此深表感激。”
辰王妃也微笑着说道:“是啊,若不是二位,不知这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宋映月姿态恭敬道:“王爷、王妃言重了,能为二位解忧,乃是我等的荣幸。”
辰王微微点头,眼中透着赞赏:“年纪小小,能如此果敢应对,实乃不凡。”
“王爷过奖,我等也只是尽己所能。”谢知礼谦逊道。
辰王妃轻抿一口茶,见少了两人,疑惑问道:“那位闯入我寝房的少年,今日怎么不在?”
宋映月谢知礼闻声脸色一变,立马起身。
“那日实属在下弟弟捉妖心切,这才不知礼数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宋映月道。
辰王妃轻轻摆了摆手,“本王妃也并非那般小气之人。只是日后行事,还需谨慎些才好。”
谢知礼忙应声道:“王妃教训的是,日后定当严加管教师弟。”
辰王妃微微笑道:“不必如此紧张,坐下吧。”
“多谢王妃。”
二人应礼后,这才重新坐回一旁。
接而辰王妃笑着道:“说起来,宋家庄主,可还安好?”
宋映月微微一怔,随即答道:“回王妃,家父一切安好。 ”
辰王妃轻轻点头:“如此甚好,想当年,本宫母家与宋家庄也算是交情深厚,能听到庄主安好,本宫也放心了许多。”
就在这时,昭月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一袭华裙,摇曳生姿。
“见过爹爹,娘亲。”只见她微微屈膝行礼,而后款步来到王妃身旁。
旋即见到宋映月,顿时两眼放光,碍于辰王在,只能按耐住内心的激动。
轻声问道:“这宋家与娘的母家是何恩情啊?”
辰王沉声解释:“宋家曾是皇室御用风水师,可后来不知因何决定归隐尘世。太上皇本是不允,是你娘母家游说,这才允了下来。”
昭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又飘向宋映月,“原来是这样,宋家为何要归隐啊?”
辰王轻咳一声,“昭月,这是人家私事,莫要失了礼数。”
昭月连忙收敛神色,乖巧应道:“是,爹爹。”
辰王看向宋映月和谢知礼,“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本王自会相助宋家。”
“多谢王爷。”
“如今王妃已然无恙,我等即将辞行前往苏京,便就此拜别王爷王妃。”
昭月一听他们要走,心中一急。
“父王,母妃,重阳节就要到了,让他们留下来一起过嘛,人多才热闹!”昭月摇晃着辰王妃的胳膊,娇嗔地说道。
辰王微微皱眉:“月儿。”
昭月嘟起嘴:“爹爹,您想想,他们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怎么能让人家说走就走,这也太不近人情啦。”
辰王妃轻拍昭月的手:“月儿,这要看客人的意思。”
昭月跺跺脚,一脸倔强,“娘~爹~”
谢知礼道:“郡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确实不便叨扰。”
昭月撇着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过个节再赶路又有何不可……”
辰王无奈地叹口气:“既然月儿心意如此,王府中也甚少来客人,不如就一起过个节吧。”
宋映月谢知礼面面相觑,沉默一刻。
也不好再推辞,欠身行礼应下:“多谢王爷、王妃和郡主盛情,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
昭月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拍手跑到宋映月身旁,挽住她的手臂,欢喜道:
“太好了!那映月姐姐可一定要陪我去赏菊会~”
宋映月微笑着应道:“郡主盛情,映月自当相陪。”
昭月乐得直蹦,“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辰王看着女儿活泼的样子,也不禁露出了笑容,“好了好了,别闹了,先让客人先去休息吧。”
众人闻言,皆行礼告退。
……
客栈中。
童欢悠将脏兮兮的自己洗干净后,便坐在书案前,握着手中的毛笔,在信纸上写信。
禹卿辞则斜倚在一旁的软榻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
他眼眸微眯,似有笑意倏然蔓延,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感受到禹卿辞的视线,童欢悠总有一种被老师监考的感觉。
她弱弱问:“一定要这么看着吗?”
禹卿辞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嘴角上扬道:“怎么?悠悠不习惯我在你身边吗?”
话罢,他忽的起身,来到她的身后,微微俯身。
冷峻的侧脸贴在她的耳畔,幽兰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轻声呢喃。
“这可不行啊。”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撩拨着她的心弦。
童欢悠只觉得一股热气正一点一点染上脸颊。
(怎么感觉……这黑心肝,在撩我??)
禹卿辞唇角笑意更浓,目光触及那书信上的内容。
笑容却忽的定格,唇角抽搐两下:“悠悠写了这么久,可真是……半字都未提到我啊。”
童欢悠汗颜,低头去看自己的信,沉默……
上面除了问候童老爷和玲儿,说了几句自己一切安好,剩下的都在说,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不好吃……
她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解释:“这不是刚准备写嘛……”
禹卿辞皮笑肉不笑道:“准备写什么?”
“写……”童欢悠不自然的用笔杆戳着自己的眉尾。
(写什么……写爹啊,你女儿准备谈恋爱了?你做点心理准备哈?)
禹卿辞薄唇轻轻地蹭着童欢悠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
“既然悠悠没想好写什么,那我便替悠悠写吧。”
“啊?”
童欢悠还没反应过来,正欲开口说不用了,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又不能动了。
只见那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的手,优雅地伸了过来,轻轻拿过她手中紧握着的毛笔。
在她的书信上写下:
秋霜渐染叶静休,陌上少年足风流。
心倾俊逸情难抑,欲结连理共白头。
辗转思量意坚定,愿携君手此生悠。
欲告父上心底事,与君相伴永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