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疯了!”禹卿辞自牙缝中挤出低沉的怒吼。
仿若失了神智一般,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衫。
“嘶啦!”丝线崩断,布料破碎,露出那白皙的肌肤。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急切地厮磨亲吻着,那疯狂的模样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童欢悠从未见他这般失控,力量的悬殊令她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
她惊恐的用指尖拽紧被褥,神色慌张道:“禹卿辞,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讨厌你!”
此话一出,禹卿辞身躯一僵,动作停滞。
接而缓缓抬起头来,散落的青丝垂于她的肩上,遮掩大半张脸。
使人难以窥见其面上的情绪。
时间仿若凝固于此刻,周遭一切皆异常静谧,只能听见那沉重的呼吸。
半晌。
“也对,谁会真的喜欢我这样卑劣的妖呢。”
禹卿辞边言边起身,离开了床榻。
就在他转头之际,童欢悠瞥见他那低垂的羽睫蒙上一层水雾,满是破碎的星光。
童欢悠一惊,忙伸手去捉住他的手腕。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应当尊重我,而不是控制我。”
禹卿辞闻言,轻嗤一声:“然后等一切结束,再将我抛弃是吗?”
童欢悠猛地怔住。
“悠悠不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吗?”
“我……”童欢悠语塞。
一时间,她竟编不出任何借口去哄他。
或许此时,她的谎话已然不会再有任何效用。
“悠悠,倘若我变得乖顺。你让我做何事我便做何事,你要我不杀人我便不杀人,你要去完成什么,我替你完成……
“你喜食辣,我也可同你一起,你喜爱腊梅,我亦可寻一处地方种满一院子的腊梅。我会制许多吃食,每日皆能变着花样为你做,你要自由我也亦可不干涉……
“那样,你就会不丢下我吗?”
童欢悠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呼吸困难。
赶忙仓惶起身,来到他的面前,轻撩那遮住他脸颊的青丝。
入眼瞧见的是,他那双眸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深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盈盈的水光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微颤的长睫像是在风中挣扎的蝶翼,每一次的扇动都带出一抹破碎的哀伤。
当童欢悠的面容倒映在他眼眶那一刻。
泪终究还是滑落,顺着脸庞缓缓而下。
似是一道冰冷的溪流,在他那瓷白的皮肤上划开一道看不见的伤口。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泪水肆意流淌。
平日的坚强与骄傲在这一刻如同被击碎的琉璃,散落在地。
童欢悠抬手去替他擦泪水,可那泪犹如汩汩流淌的泉眼,根本擦不尽。
“卿辞……你别哭……”
童欢悠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心中满是自责和疼惜。
从前那般的苦难都未曾让他掉一滴泪,如今却因为她以后的离开,泪如决堤。
“到底我要怎样,才能让你甘愿留在我身边……”
“我还要怎么说服自己你没那么爱我,一心想要离开我……”
禹卿辞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那模样仿若一只快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童欢悠也红了眼,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卿辞,我陪着你,我不走,不要哭好不好。”
禹卿辞紧紧凝望她的眼,企图找出谎话的端倪。
可是那双眼睛饱含着和他一般的心痛,分不清真假。
他泪眼朦胧,卑微到了尘埃。
“悠悠,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她心疼地看着他:“不讨厌,我不讨厌卿辞。”
垂在衣袖的手拽紧,指节泛白,因强忍着哭腔,禹卿辞声音沉闷:
“我以后一定听话,悠悠,求求你,不要喜欢上别人……”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除了卿辞以外的人,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你。”
童欢悠已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失去了往日的考量。
从前还能在心底分析一切利弊,此刻她像是着了魔一般,由着爱溢出,将自己淹没。
“可悠悠总骗我,是不是像我这样的,根本就不配被喜欢。”
禹卿辞几乎是薄唇颤抖地吐出这句话来。
童欢悠一听,情绪激动地反驳道:“配!绝配顶配!禹卿辞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等大比结束,无论排名多少,我们成亲吧。”
“我想做卿辞的妻子,好不好?”
禹卿辞眸光剧颤,微微颔首:“好。”
话音刚落,只见童欢悠轻轻踮起脚尖,闭上双眸,朝着他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如果现实不能实现,那么至少让我在书中拥有。
然而,殊不知,正因为她的闭眼。
刚才那双还委屈无比的眸子,骤然闪过不易察觉的阴翳。
一滴清泪,顺着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滑落。
他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起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随后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无比眷恋痴迷地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被掠夺,二人气息交织,炽热而缠绵。
他的吻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理智,让她渐渐沉沦其中,忘却一切。
这一夜。
童欢悠也不知道是何时睡过去的。
只隐约听见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
“我不奢求你爱我有多深,我只求你今日能比昨日,再多爱我一点。”
禹卿辞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视线久久不愿移开。
神情尽是痴恋。
……
当童欢悠转醒之时,窗外的阳光早已明晃晃地照了进来,已然是日上三竿。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只觉得浑身没劲。
“怎么回事……”
童欢悠脑袋还有些迷糊,穿上鞋子刚起身,便瞥见书桌上似乎多了一样东西。
凑近上前查看,是一把匕首。
刀鞘做工极为精致,两面分别刻着不同的图案。
一面刻着的腊梅栩栩如生,仿佛在寒风中傲然绽放。
另一面刻着的马兰菊则清新淡雅,叶片错落有致,充满生机。
童欢悠好奇地拔开匕首。
刹那间,一道暗红色的光芒映入眼帘。
刀身居然是暗红色的冰晶,质地纯净,仿佛是被鲜血浸染过,却又隐隐散发出丝丝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宣纸上,似乎字迹工整的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