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想要探望秦晏的时候,打探消息的时候,他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医院。
现在就在公寓的地下一层,等待言欢下楼。
“先生,这样……真的好吗?”秦管家还没能跟上秦晏的节奏。
为什么会有人刚醒过来,就提结婚的事。
以自家先生的脑力,绝对能想出来,散布联姻消息,只是为了稳定集团内外。
要是想补偿沈家,可以在项目上多让些利益。
没必要……把自己的婚事搭进去吧。
秦晏抠着手机后盖的摄像头,面无表情的说:“挺好的,正好我没老婆,她也没男朋友,与其补偿沈家,不如直接补偿当事人。”
秦管家有些茫然。
他是看着秦晏长大的,很清楚秦晏的小动作,是在紧张。
可秦晏明明说的是补偿,为什么还会有说服不了自己的紧张。
难道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咚咚咚。”
有人从后方走过来,敲响了车窗玻璃。
刚才还很紧张的秦晏,姿态故作放松,表情也变得高深莫测,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在这里装给谁看呢?”
骆江文打着呵欠走到秦晏那一侧,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来气。
“我昨晚让人连夜把乌鸦石雕挖走了,你想回家就回家,别在这里呆着。”
发现来人不是预想中的人,秦晏扯了扯唇角,忍住想法,没有和骆江文互怼。
骆江文拉开车门,把一个文件袋丢到秦晏的怀里。
“正好你在这儿,不用我再去医院找你。”
“前段时间升级咖啡厅,那些石雕混了进来,水面一个,水下一大堆。”
“这里面是所有经手过石雕的人,你自己顺着查,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和你那些亲戚们脱不开干系。”
“毕竟你死了,他们能得到更多东西。”
“熬了一晚上没能睡,这个人情是你欠我的。”骆江文着重强调这一点:“记得在弟妹那里替我说好话。”
他找言欢要辟邪物件,答案是没有,而不是不能做。
事在人为,提前刷个存在感,就能提前排队。
丢下这句话,骆江文带着满身疲惫往回走,根本没料到他的话,给秦管家带来多少震撼。
石雕?
弟妹?
所以不仅他家先生认识沈家那位,骆少也认识?!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秦晏拿起文件袋看了眼,又看了看时间:“上楼吧,她大概又被卡在某个环节了。”
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的秦晏,神志清醒过来,腿脚还有些不方便。
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被推上电梯。
言欢的确卡住了。
她单手抱着小型保险箱,另一只手像是结印般快速动作。
这是管家送给原身的,让原身用来放一些贵重的东西,密码写在了一张纸上。
纸不见了,密码也没记住。
言欢只能抱着保险箱一位位地算密码。
“汪汪汪汪!”
“喵~”
哪里来的猫狗叫声?
言欢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门紧接着被人推开。
太阳从云的缝隙里悄悄探头,阳光洒在青年的身上,让周围变得明亮且温暖。
青年有着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的肤色泛着些病态的白,可这不能改变,他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的蓬勃生机。
言欢的视线,只在他好看的脸上转了一圈,就落在他身边蔫头耷脑的灵体身上。
言欢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这么难杀,原来是这样啊。”
做事凶恶之人,身边会围绕煞气。
心性纯良之人,身边会聚集灵体。
灵体乃天地精髓凝聚而成,天生就是煞气的克星。
这其中还分家养的,和天养的。
猫狗形态的灵体,显然是家养的宠物变成了守护灵。
秦晏愣了下。
这是哪个话题?
后面跟着的秦管家也愣了下。
从言欢说出的话来看,两人还真认识。
看到秦晏身后的秦管家,言欢终于看到了救星:“管家,我忘了这个东西的密码,你能帮我打开吗?”
要是秦管家记得密码,她就不用再算了。
人生中第一次,秦晏感觉他的样子平平无奇,不值得别人多看两眼。
转念一想这么认为的是言欢,他就觉得正常了。
言欢把保险箱交给秦管家,趁着秦管家翻找密码,顺手捞起了地上常人看不到的猫。
在秦晏不解的神情中,他感觉自己的腿上,多了些重量。
“大难不死,记得谢谢你的守护灵。”言欢又捞起一条狗:“没这一猫一狗,你早就死了。”
狗狗守护灵舔舔秦晏的手指,跳到地上,对着言欢汪汪叫。
那边管家打开了保险箱,言欢捂住狗嘴不再听它的感谢。
“言欢小姐,保险箱打开了。”
言欢立刻走过去,取出了里面的布包。
秦晏摸着看不到的猫,手指微微颤抖。
经过言欢的解释,他明白,究竟是谁守护了自己。
他很开心,也很感动。
言欢打开户口本看了一眼:“嗯?不是沈家的户口本,宋言欢?对哦,那我现在还姓宋。”
针脚细密的布包里,放了两张小言欢和宋婆婆的合照,一张宋婆婆的遗照,还有各种证件。
秦管家悄悄看了一眼户口本,心中的一口气,不知道该不该松。
从他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再过八个月,言欢才能满二十岁。
但是从证件信息来看,言欢两个月前过完了二十岁生日。
“看样子,言欢小姐的户籍没有转回沈家。”秦管家小声说:“只是这出生日期……好像有问题。”
言欢从记忆里翻了翻,明白了他说的不对劲。
“哦,沈言欢是被遗弃的,没有出生证明。宋婆婆收入很少,早一些时间上学,可以提早拿到补助钱,稍微撒了个谎。”
家境不好的学生,上学各种费用全免不说,每个学期还有补助。
为了减轻宋婆婆的压力,原身选择提前读了书。
穷困环境下的不得已而为之,很少有人介意这个小小的谎言。
秦晏不悦地抿起了唇。
光是这一句话,他就听出了沈言欢多年来的努力和挣扎
可沈家竟然对此视而不见,还把假货当眼珠子疼,简直离谱。
听明白缘由,就连原本想挑剔的秦管家,都开始心疼起来。
他轻声叹息:“都过去了,这个小谎言,能促成言欢小姐和先生结缘,就当是好事吧。”
好事从来都不需要[当]。
秦管家是正常人,他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只有那些姓沈的血亲,眼盲心瞎,觉得理所应当。
“对啊,所以我已经准备好和沈家断绝关系,以后专注继承秦晏的遗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