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被沈希祥咽了回去。
他见到的言欢,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伤。
要是林海松误解了言欢的伤还好,如果没有误解,而是言欢身上发生过什么……
就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谢谢林先生的告知,我会去查证的。这位先生……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吗?”
沈希祥的态度很诚恳,任谁都没法挑出他的过错。
现在无论真假,总之他决定先把人稳住,剩下的事之后再说。
云谦子深深地看了沈希祥一眼,微微颔首:“你是有福之人,若是有解决不了的,可以联系我。”
玄门之人,在金钱之外,还讲究缘法。
再加上沈希祥的姿态,的确让人感到舒适,云谦子不介意与他交好。
毕竟玄门弟子,很多病也需要看医生。
交换了联系方式,云谦子拿走自己的桃木剑,和林海松离开了病房。
留在病房里的医护人员随即讨论起来。
“院长,我看这事儿有点儿玄乎。”
“冲撞神灵什么的,听上去真的很扯。”
“要不我们试试,把符拽下来?”
最后的提议,被所有人瞪了一眼。
拽下来后要是控制不住,那就是在道士面前丢人了。
他们学了这么多年的现代医学,可以和道士交流经验,不能在道士面前丢人。
沈希祥拍拍睡得正香的沈吉乐,拿起手机:“你们先看着,我打个电话,再去隔壁病房问一问。”
离开病房的云谦子,走到楼下,和林海松交代煞气的事。
“林先生,您的儿子,接下来三年不能再近女色。”
“等到三年后,一切煞气都会消解。”
“如果不遵从的话,以我的能力,是没法再救他的。”
说到这里,云谦子想起了现在的情况,紧跟着补了一句:“当然,男人也不行。”
这句话,让林海松笑不出来。
那孙子怎么办,难道要试管吗?
该说的已经说完,云谦子拱手说:“如若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呵呵,云道长啊,那些符什么的你卖不卖……”
“我做完了检查,你稍微等我二十分钟,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林海松回头,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后跟着五六个保镖,气势汹汹地朝着出口走来。
要是他没认错的话,这是昏迷了三个多月的秦氏掌权人。
云谦子同时转过头去,在看清楚秦晏的情况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秦晏自然也看到了林海松,不过五百块的交易结清,可以当作没见过。
他收回视线,继续和手机另一端的言欢说:“如果饿了,不用等我,你先吃。”
“哦,我不饿,只是好奇这些菜的味道。”言欢十分坦诚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很多香料和食材,她都没见过,所以很好奇。
“那你先吃。”秦晏笑容有些无奈:“不喜欢吃的留给我就好了。”
“既然你这么要求,我就不客气了,拜拜。”
通话被言欢更加不客气的挂断。
秦晏不禁轻笑。
到了这时,保镖才打开门,把轮椅往外推。
云谦子却是突然掏出一张符,伸出手拦住保镖的去路,双指夹着符,竖在秦晏面前。
林海松意识到不对劲,再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保镖一齐动手,抓住云谦子的双臂反剪,第一时间解除掉云谦子身上的所有东西。
被钳制住的云谦子神情淡然,他心平气和地开口:“你身边有守护灵,想来是心善之人。”
“我没有恶意,只是观你魂魄不稳,送你一张养魂符。”
他的话,让秦晏不禁笑了起来。
“你也是巫?”秦晏感到有些好奇。
这家伙打扮得跟林正英捉鬼似的,和跳大神的完全是两个路子。
倒像是从影视城里跑出来,随便找个人骗钱的。
“我不是萨满。”云谦子正色道:“我乃云灵门第三十七代传人云谦子。”
嗯?
没听过,不知道。
只能看出来不像是言欢的同事。
秦晏摆摆手,示意保镖把人松开。
他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谢谢你的好意,不知道长需要什么报酬?”
莫名其妙送上门的符,带回家让言欢看看,是不是又想来害他的家伙。
至于魂魄上的病要怎么治,他还是更相信言欢。
云谦子低头:“先生若是用着有效,我才敢要报酬,不妨等到你需要的时候,我们再聊报酬。”
一旁的林海松心中不免疑惑。
要知道他请云谦子来,对方可从没因为金钱低过头。
现在为了秦晏低头,难道……
是因为他姓林的,比不过姓秦的?
秦晏微笑:“可以。”
于是云谦子的符,被保镖收了起来。
回到青和湾后,符到了言欢手里。
秦晏三两句说明经过。
“在医院里碰到一个道士,林海松请去治疗他大儿子的,看到我免费给了我一张符,让我用着试试。”
“我觉得他有问题。”
被林海松请出来的道士,有本事有人脉,不需要上赶着给别人送东西。
所以不是人有问题,就是符有问题。
言欢把空掉的碗递给秦管家:“谢谢,我还想再来一碗。”
“言欢小姐不试试别的菜吗?”秦管家问了一句。
符啊道士啊,他不懂。
他的职责是照顾好言欢和秦晏。
言欢摇头:“下顿再说,这顿我只吃鱼片粥。”
说完,她拿起符纸,拧着眉看上面的字,接着两下撕掉,丢进骨盘里。
“符咒的意思,是护佑魂魄,对你没用处,你的守护灵就是做这些事的。”她随口解释了两句。
符没问题,至于人有没有问题,那就不是她考虑的事情了。
但是从结果上来说,符也是有问题的。
秦晏眉梢微挑:“可那个道士说,这是养魂符。”
护佑和疗养是不同的概念。
所以人的问题很大。
夜色中,一道人影绕开巡逻人员,从外墙爬到了窗户旁,跳进没有关窗的病房里。
那人穿着身黑色运动服,身形中等,脸上戴着劣质的硅胶面具,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任何特征。
进了病房,那人左右看了两眼,语气厌恶的开口:“你从哪儿招惹了这么多煞气?”
说出口的声音,似男似女,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什么煞气?”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脚踝受了伤的沈佑梦。
她在说话的时候坐了起来,拿起身后的枕头丢向来人。
“既然有煞气,就快点解决,要是不解决的话,我就告诉秦晏,是你们害得他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