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佑的本意,就是想搞清楚言欢的来历。
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来源于这个人认知的一切。
在虞世佑看来,言欢喜欢一块石头,不是石头特殊,就是言欢的成长过程特殊,导致她生成了这种爱好。
言欢没理虞世佑,她晃晃脑袋说:“一定是秦晏说的,他看我总是拿着雨花石晒太阳,所以猜我喜欢特殊的石头。”
虞晋尴尬笑笑:“等等,所以……你不喜欢吗?”
言欢没回答。
她往前大大地迈了一步:“那块石头,可以让秦晏灵魂里的暗伤,好得更快。”
“他的本意是帮二蛋找到合适的礼物,最后帮到的是他自己。”
“所以说,心中怀有善意,也是对自己怀有善意。”
前方是个路口的转弯,言欢的车就停在附近。
她又走了两步,挥了挥手:“再见咯,包包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啦。”
反正她的证件都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了。
扔下这句话,言欢和他们分道扬镳。
在有选择的时候,她是不会难为自己的。
剩下的四个人,眼睁睁看着言欢上车,然后留给他们一道汽车尾气。
沈佑梦嘴唇动了动,想说些挑唆的话,但虞世佑在这里,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吃饭啊?”司君叹了口气:“那我回去了。”
说完,他在面前划开空间,带着他的宠物回归地府。
至于带不回的鬼魂,到时候只要上报,鬼魂被特异组抓走了就行。
除了会扣点工资,没有任何其他的惩罚。
虞世佑又亲眼见证两头蛇和白色雾团消失。
“灵魂里的暗伤是什么?”沈吉乐不解的问。
在场的人,抛开虞世佑不论,其他三人,都是接触过玄学的。
虞晋习惯了言欢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般他能懂就懂,不懂的话,和他无关的事也不问。
因为问了也不懂。
沈佑梦也了解一些玄学的事情,不过她需要隐藏。
只有沈吉乐,差点被两头蛇吓死,还看到了白无常,知道这个世界有各种奇怪的东西,但对玄术一无所知。
听到秦晏有所谓的[灵魂暗伤],他很担心自己会不会也有。
“姐姐好像总是喜欢说这些奇怪的话语,她是不是遇上骗子了?”沈佑梦睁眼装傻。
“也可能是以前在村子里学过什么。”虞世佑直接转移话题:“你们和言欢一起生活了两三个月,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吗?”
提起这件事,沈吉乐有些心虚。
他眼睛悄悄抬起,关注着虞晋的举动,这样能在关键时刻护住自己的脸。
沈佑梦表情为难地摇头:“姐姐她……不喜欢我。”
这种上眼药的小把戏,虞晋和虞世佑都当看不见。
而沈吉乐的生死在虞世佑手上,脸皮在虞晋的心上,这个时候根本不敢说话。
“世佑,你打听言欢干什么?”
虞晋没看沈吉乐的反应,他怀疑起了虞世佑。
作为看着虞世佑长大的哥哥,虞晋敢说,只要虞世佑抬屁股,他就知道这个弟弟想往哪边拉屎。
所以在虞世佑转移话题的时候,虞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虞世佑顿了顿:“怕你和大哥觉得我对言欢不上心。”
反正不能说是工作需要。
听到虞世佑这么说,沈佑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嫉妒。
她也知道,小的时候,虞世佑根本就不喜欢她。
以前沈佑梦觉得是虞世佑的问题,觉得这个表哥,心眼太多,不可能真心喜欢任何人。
然而如今,虞世佑竟然想搞清楚言欢的过去……
“可能学了跳大神。”沈吉乐开口帮虞世佑解围。
他回想着这些日子倒霉的开始:“那天,她用血往脸上抹了两道,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说什么天地灵魂的。”
“然后她开始跳大神,跳完了我把尾巴骨摔断了,后来还出了车祸。”
“晋哥知道的,云灵门的道士说我冒犯了神灵,现在想想,就是她跳大神搞得鬼。”
“那天她是怎么跳的来着……梦梦你还记得吗?”
沈吉乐隐约有点印象,可是以他现在的情况,连那点印象都没法复原。
沈佑梦连连摇头:“我不知道,那天……我太害怕了。”
这次她不是在撒谎。
言欢起舞的时候,沈佑梦感觉自己被奇怪的东西盯上了,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
只有沈吉乐没有察觉,打断了言欢的仪式。
“跳大神?”虞世佑搜寻着脑海里的印象:“是萨满还是傩舞?”
提起萨满和巫傩,他稍微有些印象。
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崇尚的是万物有灵,祭拜的神,是自然衍化的神灵。
傩舞主要为人类服务,是古老的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
当然在寻常人眼里,这两者都是跳大神。
区别在于——
一般情况下,萨满在北方跳,傩舞在南方跳。
两者互不干扰,有着独自的请示神灵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
野生流派多到数不清。
“当时她用血是怎么画脸的?”虞世佑在脸上比划着:“是画眼睛,还是画嘴巴?”
虽然搞清楚了,言欢大概是跳大神的。
虞世佑却感觉事情好像更复杂了。
他对野生流派的了解不多,更不要说,那种在世人眼中,已经是“跳大神”了的流派。
沈吉乐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两根手指,从这里,抹到这里……”
“那你当时看她像人还是像鬼?”虞世佑追问。
无论萨满还是傩舞,大都佩戴面具再举行仪式。
不过萨满的面具主要作用是遮面,傩舞则是为了娱神。
“像……”
沈吉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言欢,不像人也不像鬼。
她更像是……
一座生长在旷野上,连接天地的高山。
脸上的血色纹路,是一道能够毁灭万物的雷。
“像像像,像你个大头鬼!”
虞晋抓起手边的包,直接砸在虞世佑的脑袋上。
“干嘛呢?审贼呢?!”
“哗啦”一声,最重的书率先从包里飞了出来。
沈佑梦赶忙捡起了书:“晋哥别生气,佑佑哥不是那个意思……”
“等等。”虞晋猛地抓过书:“这是谁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