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之的死亡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崔爱国二人得知后只是感叹恶人终有恶报,然后更加放肆地对周晓晴好了,裙子、零食什么的都毫不在意地送出。而对周家二老来说,这个消息虽然让他们无比伤心,但自从知道周平之是因为沾染了赌博才会被车撞死后,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死也就释怀了,毕竟,还有周泽清这么一个金疙瘩在呢。
于是二老在来了一趟发现自己的好大孙在父亲死后过得还不错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叮嘱他过年时一定要回老家聚一聚。
在周家二老待的五天里,周晓晴都是住在崔家,而周家二老对这个孙女也并不上心,知道她去了亲家公那里也就不再关心了。
没有周平之的压迫,加上两家老人的关心,自身成绩又很不错,兄妹二人频繁参加竞赛,所获得的奖金倒也足够自己生活并且还留有余地了。
在周晓晴心中,未来也许就是同哥哥一起,考上清莲中学高中部,然后去自己向往已久的青大,将来为广大遭受了家暴的人出声,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然后平静的生活随着崔玉兰知晓周平之死亡后被终结。
崔玉兰是在张正之上高二时回来的,当时家中只有周晓晴在,张正之也是事后通过1001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
升入初三后,周晓晴很是繁忙,不仅忙着学习高中的知识,还在有限的闲暇时间中了解刑法,希望能成为一名替被家暴者发声的大律师。
刚结束期中考后,周晓晴回到家就发现门口的墙壁边上多了一架陌生的行李箱。
周晓晴当即就警惕起来,手已经放在了拨号键上,那是妖妖灵的快捷键。
如果不是里面的人察觉到周晓晴回来,出声喊道:“是小晴吗,快来让妈妈看看。”恐怕这一通电话就已经拨打出去了。
“妈,妈?”周晓晴默默地咀嚼着这个词,心中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欢喜。她已经不是小时候还会期望妈妈回来保护自己的幼童了,现在的她已经有了相对完整的价值观,通过日常同哥哥的对话中她能猜到自己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刚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她还觉得心痛,但随着哥哥的安慰,外公外婆的偏爱,她逐渐能够平和地面对这件事,通过种种过去的痕迹,她对崔玉兰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情感,就连对周平之她都会有恨意存在。
从崔玉兰抛弃她和哥哥开始,他们就已经成了陌生人。
于是周晓晴走进客厅,冷淡地看着那个试图表现出亲近却又掩饰不住眼中的厌恶,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妇女,平静地道:\&我没有妈妈,请你离开我家。\&
崔玉兰瞬间就炸了,站起身来指着周晓晴道:“你怎么说话的呢,你个死孩子,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你就这样咒老娘?看我不打死你个不孝女!”
眼看着崔玉兰的巴掌就要挥下来,虽然周晓晴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一言不合就动手,但自从周平之死后,她就报了好几个武术班,在学校里也是被称为老大的。
周晓晴眼神冰冷,直接握住了崔玉兰的手腕,然后狠狠一折。
“嘎吱。”“啊!”崔玉兰的右手无力地垂下,痛苦的哀嚎声传遍了整栋楼,她的手腕被卸了下来。
“当你为了自己离开清市,把我和哥哥抛弃的时候,我们早就没了关系了,现在知道周平之死了,倒是知道回来了?”周晓晴冷冷地道。
崔玉兰痛得冷汗直流,捂着手腕,有些畏惧地看着这个她完全认不出来的女儿,有些嗫嚅着道:“你要体谅一下我,我如果留在这里会被那个男人打死的。”
“那你可以和他离婚啊。”周晓晴道。
崔玉兰不说话了,看着她这副表现周晓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外公外婆又没把你教成一个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封建女人,无非就是觉得离婚要带上我跟哥哥,不想养我们罢了,说吧,你过来干嘛?”
被戳中了心思的崔玉兰有些恼怒,想要骂她,但手上的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她只能老实道:“拿我的户口本。”
周晓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声“等着”,就进了房间,不一会就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但她并没有给崔玉兰,而是说:“你跟我去把你户口迁走。”
崔玉兰瞪大了眼,不自觉地拉高了声音:“凭什么!”
“你在图市找的工作吧,把户口迁走,你以后做什么事也就不用回来拿户口本了。”
崔玉兰合计一下,选择同意了。先是给自己的手腕做了个冰敷,二人就去了派出所。
很顺利地把崔玉兰的户口迁出去,分开前,周晓晴直视崔玉兰,道:“没事别来,有事更别来,我们以后会给你打养老金的,其他的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说完,周晓晴转身就走,只留下崔玉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几个月,崔玉兰与图市的一个小商人结婚的消息传来,崔爱国二人拉着周晓晴一顿安慰,虽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被安慰的。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张正之没有选择去青大,而是去了京科,花了三年修完了本科的课程,就开始跟着教授做起了项目。最后成了国科院的院士,为国家研制出了全新的防空系统,使国家不用再受到核打击的威胁。当他81岁逝去时,可谓举国哀悼。
而周晓晴则考入了青大法学系,以博士的学历毕业后进了一家大律所,花了三年时间成了律所的王牌律师,立志于替无数遭受家暴的人发声,无论男女,一生帮助的人已然超过了十万。数十年如一日地向社会科普家暴的可怕以及如何应对家暴,让无数的被家暴者能够有勇气开始反抗,发出自己的声音。
脱离了小世界后,张正之没有立刻前往下一个世界,而是在空间中安然地休息了几日,才对1001道:“出发吧。”
“好哒!”
一瞬间的黑暗,张正之睁眼,看见了纯白的天花板,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哥,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