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老爸，你在哪？”我问道。

    “我已经在霞飞路了。”老爸回到道。

    “哦，那你来公司楼下吧，我把房间钥匙给你，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和秦非一起住，公司安排的宿舍，我申请了一间给你住。”我不敢跟老爸说我现在的职务级别已经达到了公司要安排独立居住的单身公寓，也没有打算在电话里跟他说我想结婚的事情。先看他有啥要交代的。

    “好的，我大概十分钟后到。”老爸也简单，一点不磨磨唧唧。

    十分钟后我在楼下见到了老爸，他一脸憔悴，提着个大行李箱，背上还背着大书包。这样子像是许久没有洗理过了，胡子有点长，头发有点乱，眼窝黑黑的。

    “老爸你这是流浪地球三百年啊！”我一贯和老爸没大没小的。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老爸不想多说话，看得出很疲劳。

    “要不我给您叫个车吧。这里走过去要二十多分钟，您这么多行李。”我有点心疼他。

    “没事没事，你就跟我说个地址，发个定位，告诉我这里怎么过去，我自己步行导航也能行。”老爸回复道。

    “行吧，往北两条街，不过姑苏河，再往左拐，沿着河边走，到一个路口再左转就是了。不左转的地方小区有一个北门，不过是铁转门，很小的，只能过一个人，您这行李应该进不去，要往小区正门拐过去走进去。如果北门进去右手边第一个门洞就是。电梯房，11楼，1113号。”我详细说了一下，老爸的方位感一直不错，我的东南西北区分能力也是老爸从小传授的。

    我来东华市以后发现，这里的人，喜欢用大拐小拐表达路径左右拐的方向，一开始我听得还以为是“大怪小怪”。

    老爸就拖着行李箱被子大书包独自离去。哎，公司还有事，老爸这也太突然袭击了，我只好哀叹一声，准备回去跟大家开会。

    看着老爸疲惫的背影，想起初中课文。何苦呢，一把年纪了，还折腾出八卦来了。或许这也恰恰说明咱老爸的魅力不减？哈哈。我还是觉得老爸是很可爱的。

    等我开个会，请个假早点回去吃瓜吧。只是吃自己亲爹的瓜，感觉不是特别兴奋。

    我回到39楼，燕子，山鸡，秦非，赵晓婷，周芷瑜，秦逸飞已经坐在小会议桌前。燕子在用现磨咖啡机给大家泡咖啡。

    “徐老师呢？”我问秦非。

    “和阿土伯去接收38楼，叫工程部一起过去做点简单改造。”秦非回了我一句。

    “我老爸来了，一会开好会，我先请个假回去安顿他。”我跟大家说了一句，就坐下来开会。

    “非儿、晓婷，你们定人员，你们先挑。”我一脸慈眉善目，是真的慈眉善目哦。

    “挑啥挑，你真当分家啊？”秦非笑了。

    “啊，非儿，你的意思是？”我感觉秦非话里有话。

    “你还没看出来墨灵集团的特色吗？”赵晓婷乐呵呵的说着，一改往日高冷形象：“职务就是给其他部门看的一个加薪的手段。有阿土伯在这里做定海神针，咱们依旧是一家。那就是变个花样跟投资部多要点钱，让其他部门不要眼红啦！”

    “哦，这样啊。那你们等等，我把老黄和徐姐也叫过来。”我赶紧打开手机给他俩发信息。

    “嗯，确实，你可以听听老黄怎么分析！”秦非笑着说。

    “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我开过会了。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我假装不开心，嘟囔着小嘴，这里都是自己人，我才不要做领导。多累啊！

    “哈哈哈，真没有。”秦非和赵晓婷都笑了。感觉她们都在嘲笑我呆瓜。

    “你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周芷瑜一脸疑惑，秦逸飞也看向我。

    “就是晨会，雷不死和人事部官宣了墨易八部重新调整方案。咱们部门以后多出来四位部门总监了。这要是以后发动宫廷政变，咱们都是权臣啊。”我乐呵呵的回答。

    “哦，真牛！看来在咱们部门任职，是升迁捷径啊。”秦逸飞也笑了。

    “对了，商勤怎么样了？”我问周芷瑜。

    “她心如死灰，也没有过多追究，和男友回老家去了，决定不出来混大城市了。打算尽快结婚生子去了。”周芷瑜回答道。

    “嗯，这次感觉是大彻大悟，再也不接受她老妈给她强行安排的道路了。”秦逸飞补充道。

    “你们这学期要返校吗？”我问道。

    “这学期找时间回去一次就可以了。下学期三月份的时候回去开题论文，然后5-6月份可能要等毕业典礼。”周芷瑜回答道。

    正说着话，老黄和徐姐神采飞扬的进来了。

    “陶总监我们来啦。”老黄乐呵呵的说道。

    “黄总监，徐总监好啊。”我也调侃的回答。“大家等着黄总监来算一卦，雷不死到底咋打算？”

    “哦，这事，简单。”老黄听我这么说，就不客气的站在原地，拿起水笔，在里屋玻璃隔断上开始写着。徐姐顺手把外间对外的玻璃隔断上的百叶帘放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会议桌边上，认真的看着老黄，和大家一起坐等老黄发言。

    “话说上古时期，帝释天等神仙妖魔化身八部众，以此溯源，可知公司志在八方。而统领八部众的帝释天，就是个摸鱼大王，每日不是听听雅乐，就是喝喝老酒，基本上不用做啥，就看到天下世事纷扰，各部众有的心怀鬼胎，有的忠心耿耿，有的躺平有的作妖作孽。由此可知，我们都被公司编排了！”老黄一开口就是段子。

    “这头就是摸鱼大王，未来的帝释天！”秦非笑着一指我。

    “然也！”老黄点头称是。

    “这，有我的新外号了？”我疑惑。

    “谁让咱天天给雷不死，阿土伯起外号，你看看人家天梯上的人，给咱起的外号还要扯上神话时代的传说故事！”赵晓婷也戏谑不已。

    “晓婷也知道这些梗？”我好奇的问道。

    “阿德喜欢，我跟他聊过一点，就自己去恶补了一下。”赵晓婷甜美的回答。

    我对着赵晓婷翘起一个大拇指！

    “故而，我们这次部门分散出去，就是要实现墨灵投资的天龙八部，再次洗理，大换血，帮公司也是帮我们自己。”老黄继续说道。

    “让我们的帝释天陶总监最终可以掌控八部众。”老黄简直就是莫名攀扯，语不惊人死不休。

    却不曾想，我身边在座的各位的，都点头认同。

    “我看好陶总监会成为墨易的老大，一年左右。继续培养团队一起走上巅峰。袁大神是天龙，咱们的神兽吉祥物，由他支撑，任何产品和服务，活动和策划，都能遥遥领先高人一等快人一步。我这个北米组，应该要吞并南米组，这是修罗场，外贸方面大家懂得，过去几十年，走走停停，动不动就来个政策折腾一下人。徐总监那边，环大平洋组，那是夜叉。要么是妖精出没地区，要么是懒散的热带。”

    “嗯，形象，这个比喻我觉得也很贴切。”徐姐笑着，一脸肯定的语气说道。

    “未来咱们部门至少还要培养四名总监，一名接替陶总监位置，三名接手欧非、欧亚、中东三个组。”老黄神秘兮兮的说道，“之后陶总监可以上位做墨易的总裁，我们就跟着一起摸鱼吃瓜，吃香的喝辣的了。”

    “啊？你这编排的，我都信了。”我无语了。

    ......

    在我们热火朝天的开会的时候，38楼，阿土伯和徐谦正在认真的查看办公室。

    走过里面的每一间房间，徐谦就不断的皱起眉头。

    “有啥发现？”阿土伯问道。

    “尺寸进深不对！”徐谦斜着头，感觉有蹊跷。

    38楼是一分为二的，理论上我们公司拿下的事靠东面的半区，正对着我们37楼宇文豪战队使用的区域，面积是稍微小一点的。

    现在另外半区还在其他公司手上。

    “我感觉咱们这半边和对面共用的这堵墙有古怪。”徐谦走进去，七歪八拐后才能达到东西两个分区靠南面的共用隔断墙。因为这堵墙被两个独立的办公室分开来的，是给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分别使用的。也就是之前二鬼子严伟平和老混两个人分别使用的办公室。

    这两个二鬼子给自己都是留下了比较大的套间空间，外面有茶室会客室，里面才是办公室，而办公室后面，似乎还有暗室。

    因为这两件并列的办公室的存在，所以38楼只有北面的出入口连着电梯间。南面的出入口是对方东区使用的。

    果然，徐谦发现除了暗室之外，里面可能还有暗门是与38楼的西区相连通的。

    阿土伯看了以后，默默的点点头，示意徐谦不要说话。等两人退出来以后，回到37楼，按照37楼的位置，徐谦再次复盘楼上她感受到的位置空间，给阿土伯做了详细的讲解。

    “看来要不是商勤她们的事情被揭发出来，这个严伟平是打算长期给樱花县的商社做狗腿子啊，趴在我们公司的盘子上，做着给樱花县商会输送利益和情报的事情！”阿土伯低声说道。

    “还有送女子。阿土伯，我不太明白一件事。”徐谦疑惑的说道。

    “啥事？你说。咱分析分析。”阿土伯好奇的看着徐谦。

    “哄骗女生失足我能理解，但是它们好像也出手大方的狠，一上来就是几十万樱花币，还要送去海外培训。这是为啥？”徐谦好奇，这么干生意不会亏本吗。

    “这是一个不错的问题。以我的多年调查研究，我相信它们不会做亏本买卖的。当下樱花县乃至它们整个国家都存在出生率低下的问题，或许要更多的女孩子过去给它们生娃吧。同时，樱花县商会一直劣迹斑斑，用咱们家的姑娘，去打点咱们家的狼崽子，为它们牟利。也是经常看到的。”阿土伯唏嘘感慨。

    “那我们就不出手阻止吗？”徐谦问道。

    “咱们这边人多，而且每家每户情况不同，很多人急于赚快钱。加上那些鬼子手法也很刁钻，专门研究怎么规避法律。你想，都是成年人，都是自愿的，对方也都是用合乎法规的手段利诱，每天这么大的商业往来，怎么可能一一被阻止呢？”阿土伯说道。

    “这也是为啥，我很像扩大新闻传媒的影响力，用咱们民间的力量去辅助宣传。希望让更多人能够意识到风险，预防欺诈，不要做不劳而获的美梦啊。”阿土伯补充说道。

    “嗯，懂了。”徐谦很聪明的，一点就通。她知道很多话，阿土伯这样级别的大佬是不会太过直白的。他老人家的所有猜测和推断，一定是有依据的。只要有人作恶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循。

    徐谦和阿土伯聊了很多很多，后来徐谦拉着我和秦非很认真的了推演了这里面的逻辑，让我也有了一次深度思考参与研讨的机会。

    ......

    阿土伯和徐谦在交流的时候，我们部门内部的讨厌也在继续。

    “那我们新闻传媒部呢？”秦非一脸期待，显得很渴望，注视着老黄等待后续的分析。

    在秦非眼里，成立新闻传媒部，也是一个有意思的挑战，对于喜欢策划，喜欢艺术设计和创意的她，任何一个新部门，新栏目，新视野，新事业，都是需要“顶层设计”先行的。

    对于新闻传媒，有赵晓婷领先代理总监，但赵晓婷一定不是我这种摸鱼管理，她有自己的追求。而秦非负责主线策划，保持内容的延续性规划，徐谦负责内容的创作和内核深挖，或许现在她们想的仅仅是从传媒效率和吸引力方面去打造部门和内容；而徐谦与阿土伯在38楼的发现，对失踪的严伟平和依旧逍遥在外捞金诱惑女主播做坏事的老混，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做好预防和避坑普法工作了。

    自媒体时代，在公司看来，马上要过渡迭代到超媒体时代，我们部门乃至整个墨易公司的使命，就是打造新时代的新模式。这又将是一个颠覆和创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