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熙在进来之前,是这么想的。
他可以不介意黎知音对他进行服从性测试,虽然她这样做,他心里也会伤心,毕竟他年幼时被人抓走,那个黑客组织为了让他听话,每时每刻都逼他听话。
他受过不少罪,所以他最讨厌所谓的服从性测试。
但黎知音和那些逼着他做事的人不一样。
她看起来脾气很差,实际上她很乖。
因为她身份特殊,家里不能请保姆,而她又懒得做,涉及到生活上的事情都喜欢糊弄,所以她的琐事全都被他们一手包办,轮流排班,把她当宝贝养。
她身上穿着的衬衫是他熨烫好的,营养餐是他亲手做的,湿头发上的护发精油是他亲手抹的,她头发会越来越柔顺是有他的功劳在的。
他第一次做菜厨艺不精,她也能幸福地连吃两碗,止不住地夸好吃。
他会虚荣心爆棚,骄傲地在迟野和颜觉夏的目光下给她夹菜:“喜欢吃就多吃点。”
洗碗时还能听到她跑过来的脚步声,冰镇好的西瓜会裹挟着玫瑰香气一起扑到他嘴边。
一抬眼,少女白嫩的手捏着叉子,俏皮地对他笑。
“家务辛苦啦,来吃个水果吧~”
他乖乖接受她的投喂,她就更开心地笑起来,一手端着盘子,不介意地就着叉子继续吃。
她一口,他一口。
哪怕他不喜欢吃西瓜,也不喜欢饭后马上吃水果,他也像着魔一样,把她塞过来的水果照单全收。
她的唇会因为吃过水果泛起水润光泽。
他会在她张开嘴的瞬间迎上她,抓住一个清爽西瓜味的吻。
她也会吃惊,但只是一瞬,好斗的性格会让她在这种时候进行回应。
但很遗憾,十级战斗义体的天赋点永远都不在这里。
她会逐渐脱力,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眉心蹙起,似乎是不满意她总是最先败下阵来,湿漉漉的眼睛雾气朦胧,幽怨瞪着他:“让你专心洗碗呢,你干什么?”
他笑起来,俯身与她额头相贴:“就想亲亲你。”
她生气不过三秒,忍不住噗嗤一乐,搂住他脖子,也对他笑。
下一刻,她就会被迟野强势扛走。
他是确切能感觉到脖子上有绳子存在的。
因为每当她走远,他会觉得窒息,会忍不住地靠近她吸氧。
氧气里会裹挟着她身上的香气,连着她本人一起被他卷到怀里。
他无比渴望那种感觉。
尤其是现在。
玄熙胸口剧烈起伏,看着黎知音有些恼火的眼眸,喉咙干渴的厉害。
很奇怪,明明他刚刚有品尝到。
但他又饿了。
他垂下眼睫,蓝牙耳机里的颜觉夏在吱哇乱叫,把他祖坟都骂了个遍。
颜觉夏警告他,他们都在监控里看着呢,无论是什么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给我管好你的膝盖!不许再搞小动作!!!”
他置若罔闻,给黎知音倒水,指尖不小心碰倒杯子,水又一不小心滴落在她裤子上。
他吃惊:“哎呀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几滴水在黎知音的裤子上洇开。
黎知音面无表情睨着他。
躲在菜单后面的安祈这才抬头:“怎么了?”
玄熙眉心一皱,举起菜单挡住脸:“和你无关。”
安祈:“?”
他再俯下身,借着菜单的遮挡,肆无忌惮地亲亲她脸颊:“小姐,您裤子被我弄湿了,不如您跟我去休息室,我帮您找一条新裤子。”
黎知音:“……”
这该死的玄熙。
真大胆。
但很刺激,所以她可以不生气。
她站起来,没看安祈:“我去休息室整理一下,把猫给我盯好。”
安祈条件反射地直起腰,像领命的小兵:“好好好!”
她冷笑一声,和玄熙走出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手腕骤然被人牵起,直接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在走廊上狂奔,直奔门外的浮空车!
黎知音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像是在逃命!
好像慢一秒就会有人追上!
她被玄熙塞进他的浮空车,玄熙也忙不迭地按下启动键,火速让浮空车升空,固定在餐厅正上方。
他的浮空车没有司机,是全自动AI管理。
车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毫不收敛的气息这下彻底压在她身上,吻铺天盖地袭来,恨不得将她拆卸入腹。
黎知音不吃这套,用力推开他:“我是来换衣服的,把我的备用衣服给我。”
玄熙撞上车门,碎发有几率散落下来,挡住水雾朦胧的眼睛。
他像是要哭,但又把她抱住:“先等等,我好饿。”
黎知音蹙眉:“饭店就在底下。”
少年动作凝滞,与她四目相对,像是被她堵住了话头,眉心微皱。
他在生气,但又不敢跟她生气,语气闷闷的:“你知道我哪饿了。”
黎知音主打的就是一油盐不进:“不知道。”
玄熙缄默,坐直身体,漆黑如墨的眼睛幽怨凝着她:“你的狗饿了你都不喂?爱狗人士表示强烈谴责。”
黎知音惊讶挑起眉,笑了:“那是我让你饿的吗?再说了,你不是不能当狗吗?这会儿就忘了?你鱼的记忆啊?”
她再无情地踹他一脚:“湿巾给我,备用衣物给我,我要回去了。”
玄熙没说话,按下浮空车的按键,座椅底下自动弹出了干净整洁的女士衣物。
还有一条专门留给她的蝴蝶图案吊带裙。
黎知音把衣服拿起来,扯上帘子,开始换衣服。
玄熙被她隔绝在帘子之外。
就算看不到玄熙的脸,她也能想象到他在紧紧盯着帘子,因为他阴郁的,捉摸不透的气势在隔着帘子渗透过来。
但这种气场攻击一向对她没什么威慑力。
忽然,帘子外面的玄熙开口:“我刚才看见你抓住安祈手机,从后面托住他了。”
玄熙语气很恶毒:“他好像个废物,上楼梯都得摔两下,甚至还要你搀扶着进饭店,扮演着柔弱男让你心疼,要不是他身上没有义体,我早就把他脑花炸成爆米花,让他暴毙在你脸前,溅你一身血了,到时候我再亲自给你洗干净。”
黎知音:“……”
什么玩楞?
他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他还是闷葫芦玄熙吗?
她将吊带裙套好,用湿巾擦拭身体,没有理会他。
玄熙沙哑声音里有压抑的愤怒:“那种废物值得你涨分吗?你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差了?”
黎知音一愣:“我刚才有涨分?”
帘子唰地被玄熙拨开,他愤怒到涨红的脸闯入她视野:“有涨分,而且涨了五分!你知道你涨五分要多费劲吗?!结果你竟然因为一个废物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