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周身的气场隐隐压下来,盯着黎知音不说话。
黎知音压根就不拿他的压迫力当回事,语气轻松自在:“你不用自责,我能被打巴掌的概率很小,被打到都是我故意不躲,多少都带点目的性,比如刚才我被打,是因为我想要我客户看到他们的恶劣,免得客户逼我母女大团圆。”
她站起身:“好啦,我吃饱了,谢谢你送来的夜宵,外面下着酸雨,你在客房住下吧,各位晚安啦。”
颜觉夏等人和她互道晚安,又嫉妒看向迟野。
今天晚上本来是玄熙,但玄熙因为被黎知音安排了工作,所以主动跟迟野串了日子。
迟野像个冠军,施施然站起身,很自然地跟她走上了楼。
黎知音一走,其他人也觉得没趣,没精打采地起身回房。
萧厉僵坐在原地,耳边流转着黎知音刚才说的话,脑袋里清醒他们之间眼神的交流,身体冷得厉害。
好像酸雨渗进他骨子里。
萧承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也对他阴着的脸视若无睹,站起身,拍拍他肩膀大方道:“留下来住吧,明天早上再走,这酸雨要下三天呢。”
萧厉抵触地躲开哥哥的触碰,想到什么,眸子危险地眯了眯。
按照规章制度,下酸雨时,学生们不许上学,只能在家上网课。
萧厉拿起手机,果然看到校长给他发来的紧急报告:「董事长,未来连续三天有中到大的酸雨,按照规章制度,明天早上七点通知会发到各个学生家里,在下雨的三天内不要上学,开学等通知。」
只要没有其他的意外,黎知音就会在家里窝三天,只要他想,他三天都可以看到她……
萧厉晃了晃脑袋。
想什么呢,他已经决定出国,现在就差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稳步进行。
他应该放心。
萧厉眉心拧成川字。
他必须放心。
他瞥向果盘,拿起一颗葡萄在手里仔细观看。
黎知音刚才塞了一嘴的葡萄,像个偷吃的孩子。
她以为她偷摸做的事情,他们没看见。
其实他们全都看见了。
他甚至看得很清楚,看见她鼓起来的面颊,眼睛睁得又大又明亮,因为兴奋,两只脚轻盈地在地板上交替踏着。
那透着血色的肌肤是诱人的粉色,让他想顺势握在手中,揣到怀里,让她轻踹自己的肚子。
那会是什么感觉。
萧厉呼吸逐渐变得灼热,将葡萄送入口中,用力一咬——
“好甜。”
迟野吻着黎知音的唇,撑起身体,迷醉地对她笑:“这葡萄果然很甜,怪不得你喜欢。”
他叼住包装纸的一角,顺势取出里面的东西。
黎知音埋在被子里,脸热得很:“你晚上不是不吃吗?”
迟野低声笑起来:“吃余味就够了。”
她难耐地仰起头,脖颈上泛起一抹青筋。
迟野温热的五指怜爱地抚摸过她的血管,慢慢变换位置,勾住她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她小声啜泣,回头看去,看迟野将垃圾丢进垃圾桶里。
他俯下身亲她,手越过她,又抓住了床头柜上的小包装。
她迷茫地看着迟野。
迟野嘴角一勾,笑得很邪恶。
转眼间,她被抵在墙角,房间没有点灯,黑夜中,外面朦胧透着黑银色。
黎知音抱紧唯一的依靠,冰冷的墙壁被她蹭得发烫,目光涣散地看着外面的水帘。
“黎晓那个人,既然你不好下手,就我来下手吧。”迟野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让黎晓吃点苦头。”
她讶异看向他,却也不太惊讶。
虽然她没说,但肯定是萧厉跟他们说了。
她摇头:“不……”
“不?”迟野嘴角溢出一声冷笑,表情陡然变得凶狠:“凭什么不?!”
她睁大眼,身体用力向上一颠,飞到空中,左右两边又是僵硬的墙,整个人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她泪水忍不住掉下来,掉得越多,迟野就越凶:“他断过两只手也不记性,那我就让他付出代价!我管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反正他动你就是不行!!”
他扣住她后脑,用力吻住她,她激动得喘不上气,脸憋得涨红,大脑陡然一片空白!
迟野恨不得把她镶在缝里:“我才不要让你受委屈!”
黎知音终于得了呼吸,大口大口喘着气,声音更是哽咽:“可我现在就很委屈!”
迟野一怔,诡谲地笑起来:“那你委屈吧。”
她锤他:“你说什——啊!”
迟野惊喜地睁大眼睛,眉梢挑起来,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像发现了宝藏,笑得恶劣至极:“哈……”
萧厉坐在没有点灯的客厅里,猛然回神,惊觉他想事情竟然想到了六点半。
但外面还是黑蒙蒙的。
他起身走到二楼,却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迟野抱着黎知音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一转身,恰好迎上他。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沐浴后的香气。
萧厉呼吸一紧,看向靠在迟野身上的黎知音。
走廊有感应灯,昏暗的光也难掩她脸颊绯红。
她睡得太熟,腿也是要被迟野托着才不至于落地。
萧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语气有点凶:“这个时间你还折腾她干什么?怎么不在你房间睡?”
迟野面无表情:“我房间太乱,睡不了,倒是你,怎么还不睡?”
萧厉板着脸不语。
迟野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来到黎知音的房间前打开门:“你要出国就干脆利落的走,再拖泥带水就走不掉了。”
黎知音难受的哼唧一声:“不……”
萧厉心尖一颤,以为黎知音在挽留他。
迟野却宠溺地把怀里的黎知音颠了颠:“嗯,不要了,这就跟你睡了。”
迟野轻声哄着,把门关上,将他隔绝在屋外。
萧厉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荒谬地笑起来。
他走向客房,途经迟野的房间,不经意扫了一眼。
好乱。
掉东西掉了一地的书桌上有撕开的方型包装袋,卷成一团的被子旁边也有,抱枕零落满地的沙发上还有,墙角下更是有一个小巧的包装纸。
是……四个?
真是四个!
他感觉呼吸不畅,转身要回家,却实在气不过,打开黎知音的房门,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她累了一天,你怎么能一口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床头点了一盏很昏暗的台灯,迟野侧卧在黎知音旁边,手轻拍着她肩膀,掀眸朝他看来。
迟野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用口型道:“知音在做噩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