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央揉揉眼睛,“娘娘,怎么了?这香效果真不错,连奴婢都睡迷了。”
‘啪!’
“睡迷了?本宫还怀着身孕,你还敢睡迷了!”
方修仪惊出一身冷汗,她总觉得整件事哪里不对,可她说不出来,她哆哆嗦嗦摸到床尾,取出前几日皇后给的护身符,捏在手心里。
“娘娘……”茯央委屈捂着红肿的脸颊,“您现在不宜多思啊……啊!主子您怎么了!”
方修仪痛苦捂着小腹慢慢仰躺下来,“怎么会……这么疼……”
“传御医!传御医!”
*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迟迟不报!”越慈气得指尖发抖,“朕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儿,方修仪要是出了事你们谁都别想活!”
“陛下,修仪平安无事,龙胎暂时无恙,但修仪惊吓过度需要好好调养。”
“茯央,你平日贴身侍奉修仪,她可有用过别人给的东西?”
皇后紧紧攥着帕子,目不转睛盯着茯央。
茯央知道皇后这是怀疑她了,忙解释道:“皇后娘娘,奴婢只是给修仪点了安神香,就是娘娘前几日送修仪的那几支。”
皇后的心沉了沉,那香是德妃送的,不会有问题,怎么就……
她缓缓看向德妃,对方却低头把弄腕上的镯子,事不关己似的,淡淡说了一句,“方修仪平时就风风火火的,实在不够端庄稳重,龙胎受损她责无旁贷。”
越慈点点头,“皇后身为长姐应当好好教导妹妹才是。时候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
“陛下,”越慈刚要离座,严昌升突然开腔。
“纯美人一案,奴婢已有眉目。”
越慈目光扫过他,含着些许期待,“倒是够快的,你说。”
“奴婢以为,既然是饮食问题,应从尚食局查起,奴婢审问过尚食局这个月值班的太监,又搜查了掌管食材的太监房内,发现了一样东西。”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这张字条是从尚食局的小旗子床底下搜出来的,奴婢以为这便是证据了。至于人证,奴婢也有找过,有很多人称见过大郑才人的人频繁来尚食局跟小旗子厮混,前两日更是与小旗子交换东西。
“至于具体的东西,只有小旗子自己能解释了。带人上来!”
一个衣衫残破,浑身是血的小太监被五花大绑押上来,哆哆嗦嗦道出一句:“请陛下圣安。”
“大郑才人让你给柔妃送的汤里加花生,可确有其事?”
皇后接着道:“纯美人的药膳是她自己做的,你怎么会有机会加进去?”
小旗子脸色惨白,“奴婢是给纯美人送膳的时候,引开宫人,偷偷加进去的,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皇后觉得不对劲,还想再问,就听小旗子道:“一切都是大郑才人背后主使。”
郑绮吓得马上跪下来求饶:“陛下别信他的话,妾身什么都没做啊。纯美人自己忘恩负义想害柔妃娘娘,关妾什么事?”
越慈从严昌升手里接过字条,扫了一眼,厉声呵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大郑才人接过字条,嘴唇颤了颤,“这……这是什么啊,妾看不懂啊,陛下,妾什么都没做……”
“来人,郑才人谋害柔妃,罪行恶劣,责禁足一年,罚俸三月。”
*
“主子,大喜,圣上已经给您洗清冤屈了,您的禁足已经解除了。”
长嬴面上不见一丝喜色。
“有什么可高兴的,我现在哪有脸面见圣上。”
“怎么就不能见朕了?”
越慈满面春风,迈着方步进来,语气难得温柔下来,“哟,又哭了?”
他自然地揽过长嬴的肩,左看右看怀里娇人的脸色,“生气了?”
“妾没有,陛下别胡说……妾只是觉得柔妃娘娘好可怜,如果不是妾自作主张去给柔妃娘娘送药膳,也不会有这些事……”
“他们想害人,便是无手段不用的,朕的嬴儿,就是太善良了。
“禁足这些日子,很怕吧?”
长嬴鸦睫轻颤,娇声道:“陛下,妾不怕,就是很想陛下,想得妾心慌……”
他搂她更紧,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朕今晚就宿在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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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惊,还有那个字条,你怎么会给他们留下把柄?”
皇后焦急踱着步子,“这下都前功尽弃了,这个孩子必须得保住,晴儿只有这一个机会,不能……”
她突然停住不说了,回眸看向闲闲剪着烛心的德妃。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差一点就要露馅了!”
“又不是我家妹子,有什么急的?再说,他想宠那个病秧子,方修仪就是怀十个也拦不住。”
皇后慢慢逼近她,“你不会是在骗本宫吧?”
德妃对上她的目光,“骗你什么?这么轻易就被糊弄,你这个皇后怎么坐得稳?”
“你什么意思?”
“我的香不可能有问题,那可是连皇太后都在用的东西,我根本没动过。”
“那你觉得是哪里出的问题?”
“香么,不懂行的人看不出什么,只有请太医验。”
少顷,专门给皇后看病的柳太医来了。
“柳太医,请你好好验一验,验出问题,本宫重重有赏。”
片刻后柳太医验过回话:“皇后娘娘,这香没有任何问题,与您给我的皇太后用的安神香是完全一样的。”
皇后和德妃俱是不信,德妃更是狐疑地盯着柳太医:“方修仪闻了这香可是无故受惊差点小产,你敢拿项上人头担保?”
柳太医叹了口气,又验了一遍,“回娘娘,这一盒香都没问题。”
皇后揉揉额角,“算了,你退下吧。”
柳太医走后,德妃安抚她道:“既然柳太医说没问题,那就先这样吧。你早点休息。”
皇后扬起嘴角,也柔声道:“你也是。”
德妃心头一动,撤回了手。
她离开后,孙清玉进来禀报:“皇后娘娘,不出您所料,德妃娘娘直接去了皇太后宫里。”
‘咔吧’
皇后手中折扇断了两截。
“她骗我。何时轮得到她骗我了?”
她越笑越阴冷,孙清玉听得背后发毛,“主子,这德妃娘娘或许不是为了方修仪的事也说不定……”
“说不定?她是皇太后族亲,我早该料到。我就不应该信她会帮我安排妥当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