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皇贵妃发怒
作者:窃玉偷香   囚凰最新章节     
    “公主,今儿毓王殿下在用晚膳时说的是真的吗?”芳子铺好床,一面将帐幔放下一面小心询问。

    景华簪坐在案桌旁,趁着那盏即将燃尽的油灯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是。”她连头都没有抬。

    闻声,芳子眼底掠过一丝讶异,端起茶盏走到了景华簪的跟前,小声嗔道:“那人未免也太过无情了吧?难道他往日里对您的爱慕竟都是假的吗!”

    “他何时对我有爱慕之心?你莫要胡说。”景华簪有些不高兴了,把手中的书搁了板着脸肃色看向芳子。

    “奴婢怎么就胡说了——这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或许您不知道,就连坊间也流传过好一段时候那耶律岱钦对您有爱慕之心的传闻呢!您——”

    “你还说!”景华簪怒目打断了芳子的话,那个时候的坊间传闻,她又怎么没有听说过,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想承认罢了。

    见景华簪动了气,芳子低下头屏气息声不敢再说。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景华簪就那么端端的坐着,一言不发,直至最后一点儿灯油耗尽,屋内黑漆漆一片,只有窗外隐约的月色透过窗棂打在了她的半边脸上。

    “以后,不要在我跟前提起那些名字。”景华簪丢下一句话,起身绕过屏风往里走去。

    “是,奴婢记住了。”

    身后的人怯怯回了一句,景华簪的眼角划过一滴冰凉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那藕荷色的衣襟上。

    终究是陌路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以前总想着,自己活的长一点,慢慢暗中着手夺权,一旦那耶律敦巴日将死之时,她便想法子将那三个皇子一个一个弄死,然后以自己腹中有先皇骨肉为由临朝称制。

    甚至,她连如何刺杀那三个皇子的法子都已经初现雏形了,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的一切都白白谋划了。

    甚至,原本,她还责怪自己薄情,毕竟是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是为了皇位,她竟然可以密谋刺杀对方。

    这个念头头一次在她的脑海中掠过的时候,她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有那么几个睡不着的夜晚,她的内心感到无地自容。

    她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如此的薄情寡义,如此的看重权势。

    可是现在,她又开始笑自己傻。

    原来,对方也并不是那么的情深意重。

    原来,自己与对方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登大位后还未出半个月的时间,他便迫不及待地将两个女人立后封妃。

    仿佛一切都是早早地预谋好了一样。

    这让景华簪感到很是寒心。

    她的潜意识里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真情。

    也开始觉得,若有一日耶律岱钦被自己的二位皇兄剥皮剜心也是罪有应得!

    以往所有的认知,如同那盏案桌上的油灯一样,就那样陡然间熄灭了。

    “主子,您该起床梳洗了,今儿头一天,您得给皇后娘娘去请安呢!这万万迟不得啊!”

    “主子——”

    “主子——”

    帐帘外头已经叫了好几声了,可帐帘里头的人睁着眼睛闷闷的听着就是不想动。

    “主子——奴婢求您了!您就赶紧起来吧!您千万别耍您在府里的那般小性儿!若是耽搁了请安的时辰,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还得了?”

    “快快——求主子起来——”外头的声音弱弱的撺掇着。

    “奴婢们求娘娘下榻梳洗——”

    “奴婢们求娘娘下榻梳洗吧——”

    外头跟念经似地一起叨叨了起来,宝勒尔最终忍不住了,猛地坐起身抬起胳膊将帐帘往两边用力一扯,这才看见,床榻跟前已经呼啦啦跪了十几个宫婢。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方才心中的怒气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宫里头有规矩,奴才面对主子,不可随意抬头与其对视,否则便是僭越,是要挨板子的。

    因此,十几个宫婢没有一个是抬着头的,全都是一副奴颜卑膝的模样。

    也正是这副景象,才将宝勒尔不愿给皇后请安的那股戾气尽数抵消了。

    虽说她也算的上有个好爹,在府里的时候,也是前呼后拥不少奴婢小厮陪侍着。

    可区区官员府里下人的那点阵仗又如何能与这皇宫内的宫婢们相比。

    她那高高在上的心在此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得了!都起来吧!本宫听你们的便是了——”她还不想让这些宫婢们察觉她内心的那点儿窃喜,所以,尽管方才的不高兴已经烟消云散,她还是没有露出一个笑,板着脸往起身往梳妆案前走去。

    “这便对了!”云雀见状,忙起身跟了上来站在宝勒尔的身后。

    她抬头,镜子里的那张脸仍旧是那么的娇艳,即便不着任何的脂粉也看不到明显的瑕疵。

    “娘娘,您别着急,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那皇后的位子她得坐一辈子才是她的本事!”云雀拿起琉璃犀角梳一面划过一根根发丝一面看着镜子道.

    这还算是说到宝勒尔的心坎里去了。

    她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你说的对,那皇后的位子,坐一时算不得本事,能坐一辈子,才算的上本事!”

    说着,她的一双凤眸微眯,眸底寒光渐露,“本宫倒要瞧瞧,这皇后的位子,她究竟能坐多久!她父亲那国丈的位置,究竟能待多久!”

    一旁的侍女拣了一根素金的玫瑰簪子欲往宝勒尔的头上插去,却被宝勒尔抬手打到了地上。

    “混账!如此俗气的东西也配插在本宫的头上!不长眼的狗东西!你是不是存心要本宫在皇后的跟前逊色!”

    宝勒尔莫名的狂怒将侍女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她的脚边,泣声道:“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那根簪子是从皇上赏您的妆奁里挑的,奴婢没有想让您比皇后娘娘逊色啊!奴婢——”

    “还敢犟嘴!本宫说上一句,你就恨不得说上十句!”宝勒尔披散着头发,抬手指着地上已经哭成了泪人的侍女,扬声呵道:“来人!给本宫把这贱人拖下去!交由慎刑司责罚!”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皆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连云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