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萍此刻一颗心都提嗓子眼去了，这不讲理的人太多，每年都能碰到几个，可是听着陈春耕这样的，那还是很少见的，尤其陈春耕那骂人的话刚出来俩字，卢萍那会儿是真的担心。

    “小警官，你呢，做人还算敞亮，我就多说几句，我儿子还不算特别贪小便宜的人，但是我那个儿媳，那真的是一头掉进钱眼里面去了。”

    “本来家里日子过得好好的，偏要作妖，这就么得办法了。”

    陈春耕虽然普通话不标准，但是方言夹杂的也不算多，杜大用还是能够听得懂的。”

    “陈伯，当年听说一个小女孩生病死了，是不是真的啊？”

    杜大用此刻一副我是一个呆萌警察的样子。

    陈春耕听完还认真的点了点头，抽了一口烟才和杜大用说道。

    “那是宽真和那个张如云谈恋爱时候，意外有的孩子，那个张如云到了四个月才知道她有了身孕，那会儿我儿子19，张如云十六七吧，她具体好些岁数我也不清楚，两个人那会儿小，也没带回家，后来知道有了身孕，两个人才回家来的，你们过来时候，看见一个装着蓝色玻璃的小二楼，那就是我家宽真房子。”

    “陈伯，当年那个小女孩听说是发高烧人才没的，那陈伯怎么想到张如云身上去的呢？”

    杜大用这会儿壮着胆子，装作有些虎的意思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陈春耕这会儿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我当然知道，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好像是我们家一家人都是犯法的一样。”

    “陈伯，您一边要找儿子儿媳，一边您什么都不说，我好不容易在钱塘那边查了一点儿消息，就算我去找，总得要点线索的，陈伯，您这会儿说的越多，对我们来说，可以提供的信息也就越多，您老自己思量一下。”

    “陈伯，您如果真的不愿说，我喝点您家的茶，我也得走了，这实在是没办法了，您老也不说点儿有用的，又想让我这个小警察出什么奇迹，陈伯，那是不可能的。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的！”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以退为进的先说了一些酸酸的话，这样最起码先可以把陈春耕的难过话堵回去。

    “要我说也可以，但是只能你一个人听，那个东西也不准录，这样要是可以，你跟着我去宽真家，就我们俩，你问什么我知道的都说。”

    陈春耕看着杜大用年轻的面孔，最后叹了一口气，说了他的要求。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点了点头。

    “老婆子，拿那个新杯子给这个小警官用，我马上和他去宽真房子里面说事。”

    杜大用趁着这会儿，对着卢萍低声说道。

    “一会儿去附近的小超市给孩子买点零嘴，附近有卖小孩的衣服，你看着买个一套两套的秋装，这是五百块钱，你拿着去用！这个家庭看着已经摇摇欲坠了，陈春耕火气大，更多的是在争取一点点小小的利益。”

    卢萍接过钱，点了点头。

    因为来了看见了才能知道，这个家庭确实已经有了很大问题。

    杜大用夹着烟，先一步去了屋子外面。

    没一会儿，陈春耕出来端着一个新茶杯递给了杜大用。

    “我活不久了！要不然有些事真的说不出口。”

    杜大用没有摇头，而是十分理解一样的点了点头。

    “陈伯，查出什么毛病了没有？”

    “肺上面长了瘤子，还扩散了，医生说的药，根本用不起，就算用得起，也就能拖个一两年的，没意思了。”

    “陈伯，抓点中药吃吃，剩下的看命了，我觉得您呢，现在真的得多说一些情况，万一我案子破的快呢？咱们不管好歹，也许还能听到个什么消息。”

    杜大用按照最实际的话去和陈春耕沟通着。

    “还有，您这烟还能抽吗？”

    “小警官，真的不能抽了，那我离着断气也就几天功夫了。”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往陈宽真的家去了。

    陈春耕到了这个小二楼，站在门口定了一下，抹了抹眼泪，才拿出钥匙开了门。

    随着门打开，一股子霉哄哄的味道扑鼻而来。

    地上也是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灰。

    陈春耕随手开了窗户，把堂屋的正方桌以及两把靠背椅给擦了擦，这才对着杜大用说道。

    “坐吧，咱们先抽支烟，我借花献佛一下，你这小伙子，真的有眼力见，你看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身体出了毛病吧？”

    陈春耕一边递着烟给杜大用，一边朝着杜大用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