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楼坐下来,轻轻地翻开手中的书籍,而花令仪则迅速搬来一个小板凳,乖巧地坐在他身旁,伸长脖子,充满好奇地盯着书上的文字。
江舟楼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你认识这些字吗?”
花令仪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认识。”
江舟楼指向书中的一个字,告诉她:“这个字念‘仪’。”
由于这个字与自己的名字非常相似,花令仪立刻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是花令仪的‘仪’吗?”
江舟楼点了点头,回答道:“可以这么理解,就是花令仪的‘仪’。”
花令仪眨了眨眼,继续追问:“那你叫什么呢?”
江舟楼耐心地回答道:“我叫江舟楼。”
然而,花令仪似乎并没有完全记住这个名字,疑惑地问道:“江……什么?”
江舟楼无奈地笑了笑,合上书本,然后轻轻地将花令仪抱进自己温暖的怀抱,温柔地对她说:“你喜欢听故事吗?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听到有故事可听,花令仪顿时变得兴致勃勃起来,兴奋地回答道:“当然喜欢!”
“最初是没有天与地的,直到有一把斧子劈开混沌,出现了天地万物,于此跟着一起诞生的还有一条小龙,但它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无论怎么呼唤,周围都只有自己的回音,它孤独的游过大海,穿过河流,直上长江,这时它听到了除它以外的声音,它好奇的将头探出水面,它看到了江河上有一片小舟,江岸两边有阁楼,从此它便为自己取名江舟楼。”
江舟楼轻声诉说着这个故事,语气平缓而温柔。
花令仪静静地听着,眼睛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江舟楼……”
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空气中。她的身体微微倾斜,靠在了江舟楼的怀里,呼吸平稳而深沉,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江舟楼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花令仪,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走进里屋,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他为她盖上被子,确保她能睡得安稳。
清晨,鸟儿枝头叫,唤醒了熟睡中的阿渊。他一个激灵,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袍后,便急匆匆地打开房门。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江舟楼早已等候多时。
按照昨天的计划,阿渊早早地来到胭脂铺门前等待。由于起得太早,还没睡醒的阿渊只能倚靠在墙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垂着头闭目养神。
尽管如此,他还是吸引了不少姑娘们的目光。她们纷纷望向这个装扮独特、气质出众的少年。
江舟楼没有给阿渊化过于复杂的妆容,只是在他原本清秀的面容上稍加修饰。然而,正是这恰到好处的点缀,让阿渊的妆容显得格外精致。
没过多久,胭脂铺里已经挤满了人。每个姑娘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与阿渊相同的妆面,一时间人声鼎沸。
尽管环境嘈杂喧闹,但阿渊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闭眼小憩。
渐渐的,街道上就出现了一群额间贴着鱼鳞花的姑娘。她们的妆容煞是好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胭脂铺里的货被姑娘们一扫而空,江舟楼热情招待所有姑娘离开后,他便准备关门打烊。
当他看到阿渊时,却发现这个家伙似乎对外界毫无反应。于是,江舟楼轻轻地拍了两下阿渊,但阿渊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一只蜂鸟飞来,落在了阿渊的肩膀上,并开始不停地轻啄他的脸颊。
阿渊终于从睡梦中苏醒,迷糊间身体失去平衡,他一下子摔倒在地。此刻,他不仅感到脸部疼痛,就连屁股也隐隐作痛。
江舟楼偷笑阿渊的囧样,而后让人回来,将铺子关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珩在宫中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时,总会通过飞鸽传书向江舟楼请教。
江舟楼则会适当的指点一二,但他从不亲自干预太多。因为他深知林珩的悟性极高,只要稍微点拨一下,就能让他举一反三。
在这段时间里,众人的生活井然有序。黄煜负责管理大家的一日三餐,确保每个人都能吃得饱、吃得好。
而江舟楼白天忙于处理铺子中的事务,晚上偶尔会教导阿渊学习武艺和剑法。
日子久了之后,阿渊和花令仪都逐渐长大。
花令仪也对武学和书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常与阿渊一同练习剑术。
此外,江舟楼还会不时地教授花令仪诗词歌赋。
花令仪和阿渊时常切磋,两人打得难解难分。阿渊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剑气。
而花令仪则以柔克刚,动作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
尽管两人实力相当,但最终还是阿渊更胜一筹。
十年转瞬即逝,如今九方怀生闭关护法已近尾声,即将破关而出。
枝意和蜂鸟被江舟楼送回了清音殿,随后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才能让九方怀生登上更高的位置。
花令仪身着一身干练的衣服,灯笼裤的设计为她增添了几分少女的灵动气息。她扎着两颗可爱的丸子头,一蹦一跳地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花令仪看见江舟楼的背影,一脸坏笑的轻手轻脚来到他的背后,而后一只手拍在了江舟楼的背上。
“江东家,你在做什么呢?”花令仪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有人调皮捣蛋,我在想应该如何惩罚。”江舟楼微笑着回答道。
花令仪听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今天跟阿渊切磋,我又输了。真奇怪,为什么我总是赢不了他呢?”
音落,花令仪突然对江舟楼出手,拳头带着呼呼风声迎面挥去,江舟楼反应迅速,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猛的往身旁一拉然后松手,花令仪顿时身形不稳,一个踉跄摔得趴在地上。
“哎哟!”花令仪撑起身来,揉着疼痛的手肘,嘴里不断念叨:“好疼好疼好疼……”
江舟楼负手而立,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怎么,现在是觉得自己能打得赢我了?”
“没有啦。”花令仪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来后,拍拍身上的灰尘,语气有些委屈地说道:“我跟阿渊还能过几招呢,可每次遇到江东家,都是被一招拿下。”
江舟楼和阿渊本就不是平凡人,他们拥有强大的实力和深厚的内力。花令仪能跟阿渊过上几招,这已经让江舟楼感到有些意外。以她的身手,对付一般的凡人已经绰绰有余,但因为将江舟楼和阿渊当作目标,所以才会显得她很弱。
“你并非不厉害,只是挑错对手了。”江舟楼看着花令仪,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他知道花令仪的努力和执着。
花令仪有些丧气的说道:“我总觉得,能与江东家或者是阿渊打成平手,我才能算是真的厉害。”
江舟楼微微摇头,沉声道:“心中将我们视为家人,出手时自然会有所顾虑,你应当挑战完全陌生的人,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思索片刻,花令仪觉得颇有道理,沉声道:“似乎有些道理,那我明日去参加比武大会,看看自己能否拔得头筹。”
“莫要逞强,打不过便认输,并不丢人。”
花令仪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噘着嘴道:“还未开始,江东家便如此说。”
江舟楼拿起一把重剑,看着剑他将剑拔出一半,吩咐道:“你先出去,将阿渊叫来,我有事交代他。”
“何事我不能听?”花令仪好奇,但见江舟楼表情严肃,也不敢任性。“噢,那我去叫他。”
花令仪离开没多久,阿渊便匆匆赶来,对江舟楼抱拳拱手。
“江东家,有何吩咐?”
江舟楼见人来了,将剑又插入鞘中,道:“我需要你扮成刺客随我一同入宫,两天后,宫中将举行一场祈福大典伴随生辰宴一起,那时西启国的公主会一同出现,所以此次入宫,你是去行刺她的。”
阿渊不解地抬头看向江舟楼,道:“江东家,那小公主不过十岁,罪不至死吧。”
江舟楼从未向阿渊提起过九方怀生,阿渊有所疑惑也在意料之中,但想事成必先保密。
手中的重剑江舟楼递到阿渊面前,说道:“只是让你制造混乱,宫内自会有人出手摆平,只需让宫内大乱即可。”
“是。”阿渊接过重剑,应下。
以阿渊现在的能力,引起骚乱后也可轻松全身而退,江舟楼才特地安排他如此做,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以西启国首富的身份入宫送礼了。
花令仪一直趴在墙头偷听,但她什么都没听到,江舟楼早已施法将俩人对话只有对方才听得见,花令仪也算是吃了个闭门羹。
皇宫——
九方怀生出关后,枝意亲自前来接应。他已经闭关了整整十年,盘腿而坐,身体几乎没有移动过。他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甚至无法正常行走。
无奈之下,九方怀生只能让枝意背着他离开。坐在枝意的背上,九方怀生终于感到舒适一些,但他的心情却愈发沉重起来。
两日后便是祈福大典,然而那些人却又安排九方怀生亲自登上祭坛做法事。此刻的他只觉得,原来在他人眼中,被视为高人竟是如此疲惫不堪。
九方怀生返回清音殿时,疲惫地推开门,目光瞬间被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
\&林珩?\& 九方怀生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
听到声音,林珩转过头来,九方怀生发现他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模样。曾经的少年气息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气质。
如今的林珩身着一袭官服,显得格外沉稳。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成熟与自信,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九方兄,好久不见。\& 林珩微笑着向九方怀生打招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九方怀生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林珩如今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瘦小,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容光焕发,他差点都没认出对方来。
他的双腿有些发软,几乎站不住脚,但还是颤颤巍巍地朝着林珩走了过去,并伸手捏了捏林珩的脸蛋。
\&林珩,你……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啊?脸上居然都有肉了!\& 九方怀生惊讶得合不拢嘴。
林珩微微一笑,回答道:\&我现在可是御史,每天都要四处奔波忙碌,身体自然比以前强壮了许多。\&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去了十年。
九方怀生感慨万分,邀请林珩一同坐下,说道:\&真是没想到啊,仅仅十年的时间,竟然可以让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
\&是啊。\&林珩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他仔细端详着九方怀生,继续说道:\&不过,九方兄,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对于九方怀生来说,十年只是短暂的一瞬,因为妖的寿命是无穷无尽的。无论性格还是外貌,都会定格在他们初识之时。反而,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于是他连忙解释道:\&你也知道,世间有很多奇人异事,总有一些人会掌握一些特殊的门道和方法。关于这点,我就不便多说了。\&
林珩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变得沉重起来,说道:“九方兄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九方怀生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回答道:“这还用问吗?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肯定是因为想念我才来的嘛。”
说完,他愉快地将茶一饮而尽。
林珩皱了皱眉,语气严肃地解释道:“前几日,有人在清音殿外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在已经变成了白骨。但是从穿着来看,可以确定死者是无度大师的弟子。皇上命我亲自前来调查此案。”
听到这话,九方怀生拿着茶杯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地问道:“所以你怀疑是我做的?”
林珩赶紧摇头否认道:“我当然相信九方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只是皇上要求我彻查此事,如果找不到真凶,恐怕九方兄也会受到牵连。”
九方怀生放下手中的茶杯,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那天无度亲自到我殿门前邀请我的时候,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少过。就连无度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个人。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看着,要是我真的杀了人,何必等到十年之后再来找我麻烦?”
掌声突然响起,回荡在这空荡的大殿中,让人感到有些突兀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