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行医数载,第一次遇上断了气的竟然一口气又上来了!
兜兜转转几十年,服侍过三朝皇帝,哪个不是吊着一口气都没上来的?
这口气不光上来了,那脉搏之强大。
“砰砰砰”活跃的脉搏声敲打在他的指尖,这股旺盛的生命力好若新生的婴儿般。
“禀太后!陆姑娘已无大碍!”王太医与方太医可喜可贺!
本来以为这条小命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他们想错了。
陆太后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
“大胆!”
王太医与方太医忙磕头。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若不是世子爷,你们怕不是要在我华清宫就将人强行塞给阎王爷了吧!”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是该死。”
“老了,不中用了。”陆太后把玩着翠兰色的护甲,妖艳的脸颊上不显岁月的沧桑。
王太医赶忙往前挪了几步:
“太后饶命啊!”
“来人!”太后宫中的懿卫带刀侍卫持刀将王太医和方太医包围。
“拖下去,仗……”
“等一下……”
陆倾蝶迷迷糊糊地听着外界嘈杂的声音,一根手指点在太后手心上。
“蝶儿。”太后眼底满是担忧。
陆倾蝶借着太后的力缓缓撑起身子。
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明朗。
只需一眼,陆倾蝶便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
“太后,莫要怪罪王太医和方太医。”
太后不耐烦地扫了跪在地上的两人:
“若不是世子爷和……那个大小姐,王太医和方太医两个人可就要给你送到阎王爷那了!”
陆倾蝶苍白无力地拎了拎嘴角:
“我命大,阎王爷不收我。”
她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走了一趟鬼门关。
还好她潜心修道,五行之术修炼的炉火纯青,不然方才可真是要交到在那了。
今日牵扯太多因果,自己的命格也受到了影响,才会如此虚弱,休息片刻便好。
“还是蝶儿心善。”
“看在陆姑娘的面子上,哀家就饶了你们。”
“多谢太后!多谢陆姑娘!”
“下去吧。”
“是,太后。”
“太后……皇上他……”陆倾蝶问道。
想到那不成气候的庶子,太后便觉得心口一堵,一阵酸胀:
“当年萧晋仿了个假的龙封卷轴蒙混朝堂百官,如今真正的龙封卷轴现世,可容不得他放肆了!”
陆倾蝶松了一口气……
“可是……如今谁又有能力坐上那把龙椅呢?”
“理应是二皇子萧岐玉,可萧晋是谋权错位夺帝。”
“按照龙封卷轴所言,当初登基的应当是凉关,可是凉关失了双腿……理应……”
太后看向一旁不语的萧卿尘。
“蝶儿看……”
“太后莫要折煞我了,这朝堂之事岂是我能过问的?”
“你又何必自谦?若不是你将萧晋的面具撕下,这大燕可就要毁了。”太后一阵自责。
“若你愿意……国师之位……”太后有意提拔陆倾蝶。
“想必太后看得出,我只是一个小小道士,并不愿卷入朝堂之争,此番归安,只是为了了却身世之事。”
“道士?”太后重新打量着眼前人,确实……不像是长安女子装束,更像是道观中的小道士。
“做道士也不影响做国师啊!”
“哀家听闻钦天监监正曾经就是伏天观的一名小道士,因观天象被萧晋带回宫中做了个官儿。”
小道士?那可是观主啊!
“那伏天观比皇城寺的香火都旺,富可敌国,那小道士都愿进宫。”
“毕竟道士无权啊。”
“权力是把双刃剑,我怕那剑伤了我自己。”陆倾蝶这便算是婉拒了。
太后的眸子冷了下来,看她的眼神也不似那般温柔:
“如今你是陆家的嫡长女,你若是去做那游行的道士,我陆家家主又让谁来当?”
太后心中只是为了在宫中站稳脚跟罢了,陆家是她的后盾,爵位是她的后盾,兵权是她的后盾!
若是没了兵权,没了陆家,朝堂百官岂能听她差遣?
“那不是还有陆添逸吗?我想这孩子长大了必定能撑起陆家。”
“至于现在,我想嫣儿也能做好陆家家主之位。”
刚刚赶来的胡莺莺带着陆添逸站在门口便听到了陆倾蝶这番话。
心中一阵暖流……
她的枕边人利用她……伤害她……而这个只有三年之缘的女儿,却心系她,爱护她。
陆添逸更是疑惑,这个横空出世的姐姐不是来和他争夺家产的吗?
听这意思,是要让他将陆家发扬光大,然后她坐享其成?
想的可真美啊!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陆添逸怒气冲冲闯入门中:
“呸!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现在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这一一堆烂摊子让阿姐收拾?”
“等我们收拾好了,你在不知羞得回来坐享其成?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小年纪的陆添逸哪里见过太后?
更不知道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老太太是谁。
在胡莺莺的搀扶下,陆老太太也迈着沧桑的步伐进来。
瞧见那阴狠的太后,将拐杖一丢:
“见过太后。”
“嫂嫂就别折煞哀家了。”
胡莺莺一脚踢在陆添逸的膝盖后:
“还不快拜见太后!”
纵使他再傻,也知道太后是大燕最尊贵的女人:
“见……见过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
“就他?想接管陆家?我陆家怕不是要毁在他手里!”
陆倾蝶摇摇头:
“若是太后信我,便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我定还太后一个足以撑起陆家门楣的家主。”
“一年时间?哀家给你三年时间!若是这小子能为大燕赢下一座城池!哀家便封他爵位!”
三年吗……来不及了。
她只有一年时间……
若是运气好的话……她可以活着,也能见证陆家的繁荣。
“多谢太后。”
“至于朝堂上的事,哀家自会处理好。”
“你就好生的休养吧。”
太后起身准备回宫。
胡莺莺斗胆问道:
“臣妾斗胆问一句,远山他……”
太后嫌弃地看向胡莺莺:
“七日后,午门问斩!”
胡莺莺两腿生软:
“好歹那也是陆家子孙啊……”胡莺莺是真的爱过这个男人。
陆倾蝶想起的那个梦……
手心攥紧……
若那不是梦,陆远山真的该死……
她都想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