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善宫的地下似乎有着错综复杂的环境，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克莱门汀决定先去观察一下具体的环境。

    昏暗的通道很长，各种型号的金属管道遍布在其中，给人一种进入了什么奇怪的工厂的错觉。克莱门汀对这个不感兴趣，倒是真先一步看出了端倪。

    “看起来有点眼熟……愚人众？他们还真是遍地开花，有点烦人。”

    克莱门汀应声道：

    “哦，愚人众，有点印象。说起来，你抓的那两个执行官放回去了吗？”

    真随口回答：

    “不知道，我给自己放假了，临走之前把这个交给了小将。这样说来，我还给小将找了不少事情办……感觉她会在背后偷偷骂我。”

    “不过既然干都干了，那等回去见面了再说吧。退一万步讲，小将不大会骂人。”

    正直的龙偷偷心疼了在天守阁打工的小将很短的时间，然后很快就把此事抛在了脑后。

    通过有点冗长的走廊，一扇厚重的大门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克莱门汀不怎么客气的踹了门一脚，很难说是龙的水平过高还是这门其实是豆腐渣工程，这最后的防线也很快就分崩离析。地下的奇怪能量的源头就这样展现在她们眼前了。

    那是几个漂浮的方块组成的奇怪形状。每一个单独的方块看起来有点像地面上常见的无象元素，用灰色的硬质外壳包裹着里面没有凝结实体的部分。唯一的不同在于，眼前这个大方块的中心部分不是任何一种常见的元素力，而是灰白色的不知道用什么原理漂浮起来的数据链。

    克莱门汀摸了摸下巴。来之前她有种莫名其妙的这里应该摆了一尊大机器人的错觉，眼前这东西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几个大方块同时运转了起来，彼此之间以漂浮的数据链进行连接和沟通。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审视了一番，但找来找去，她也没看见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眼睛。

    伴随着方块启动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呓语，噪音没有内容，就好像是一个大号的录音机，把成千上万人无意识间的喃喃自语给录了下来。

    联想到之前的遭遇，克莱门汀做出了一点猜测。

    “……贤者的实验是用虚空创造捕捉人们意识的梦境，那被捉来的人的思考能力，或许就集中在这里了。应该叫它什么呢？集体潜意识？蜂群意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真，你觉得呢？”

    还没等来回答，她又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算了，这不重要，我对它没什么兴趣。集合许多人的意识或许真能搞出不得了的学术研究，很符合教令院的画风，但这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正面作战的能力吧。想不明白，它到底怎么成为教令院的依仗的。”

    “难道是草神的宽容让他们误解了神明的分量？不应该啊，我看他们对大慈树王还怪客气的。”

    真摇了摇头，牵住了克莱门汀的衣角。

    “如你所言，我们没什么了解这些状况的必要。不过，小心一点？”

    克莱门汀扭头看了真一眼。

    “好好，知道了。不过，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自认为还是有点水平的。”

    真微微笑道：

    “我知道我们克莱是厉害龙龙，但这和我担心你不冲突嘛。”

    龙龙疑惑，龙龙摇了摇尾巴，龙龙转了转手腕，信手拉出一杆雷元素所化的长枪。

    克莱门汀往前走了两步，扬手将那杆金色的长枪掷了出去。锋利的枪刃扎穿了那个奇异机关的灰色硬质外壳，将其中一个方块正正地钉在墙上。

    故技重施，她又顺手丢出了第二杆长枪。一左一右刚好对称，两个最边缘的大方块像竹签上的鱼豆腐那样被捅穿插在墙上，安静的仿佛像是死了。

    克莱门汀略微有点不解。这两下她其实真的是试探为主，没想到这个声势浩大的机器造物，打起来这么菜啊。这次她是真没想通教令院到底哪里来的勇气。

    同样的第三招接着飞了出去，这次方块有了动作。大概是本身是多种意识组成的集合体的缘故，它可以使用不止一种元素力。磐岩的立柱阻挡住了雷枪的去路，烈风的龙卷封锁了下一次进攻的路线。脚下是紫色的暗雷借着水波的延展悄悄袭击，当然，这一边完全被克莱门汀忽略了，她对雷元素的控制力绝对比散装集体强得多。

    克莱门汀侧身躲掉了风元素的攻击，顺便回头看了一眼真所在的位置会不会被波及到。后者回她一个没关系，不用在意这边的表情，龙就听话地转了回去。

    至于角落里的阿扎尔，他是死是活就根本无人在意了。是被雷劈火烧还是风吹雨打，那全凭借他自己的运气。

    地面上升起岩元素的尖刺，封锁了克莱门汀立足的空间。但她也不甚在意，搞得像她不会飞一样。

    改变相对位置之后，巨大的机关明显又卡了壳。刚刚它似乎还有些拦截和反击的方略，此刻却又陷入了茫然的状态，各色的元素力开始胡乱往外呈现，搞得场地里一时间异彩纷呈，热闹的很。

    克莱门汀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思考了一下才得出答案。不看准头乱丢技能好像是她平常会干的事，至于同时使用不同的元素力这个特性……懂了，是你，加强版旅行者！

    这边在心里开了点玩笑，克莱门汀伸手召唤出浮空的法阵。金色的雷光像散落入地面的群星，精确地击碎了每一个来自不同意识的元素力输出。

    方块一时间有点茫然无措了起来。意识集群的优势是能更全面的思考，能同时多线作战，但劣势也是如此。不同的潜意识面对强敌时的办法显然差别很大，这让本就不太灵活的机器造物更加凝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