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梅洛彼得
作者:龙卷风吸入一碗面   原神:我们稻妻有自己的龙最新章节     
    结束短暂质询的真暂时腾出一点空来招呼旅行者,头脑风暴的金发少女也就暂时放弃了刚刚的胡思乱想,应下了一起吃顿便饭的邀约。

    当然,身边飞行的应急食品在这种事情上比她答应的更快。她只好摆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派蒙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这么积极。”

    派蒙则对此振振有词。

    “好吃的当然是旅途的最大动力了,况且,我们这次不是本来就打算回来见见朋友,吃点美食休息一下吗?”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引得旅行者反思了一下自己,原来她是来旅行的啊,刚刚差点以为又要被拉去直面风雨了呢。

    差点要同意自己所到之处总有不得了事情发生的这个论点,旅行者边叹气边在饭桌上讲了讲自己在枫丹的遭遇。

    克莱门汀对此啧啧称奇。

    “也就是说,在分别的这短短的日子里,你旁观了水之神座的崩碎,探索了百年前秘密结社的遗迹,在海底修复了旧日魔神留下的乐章,甚至还……蹲了几天大牢?”

    她看了真一眼,摊手道:

    “好精彩的经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真应和着克莱门汀的话点了点头。

    “或许这就是异世之人的特别之处?总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遇到新的惊喜。其实我也挺想看看想要逃离命运的大乐章是怎么编织的,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算了,这个不太重要。原来水神神座的崩毁背后是这样一个故事啊,这可真是……”

    克莱门汀大概想到了什么过去的事,抱臂冷哼了一声。

    “充满你们神特有的,乐意为这一群不一定怀有敬畏之心的人牺牲和奉献的品格。”

    龙语十级的真当然明白这话的潜台词:你也是这个样子的,不用这样感叹。

    克莱门汀没讲这话,大概是还想在外人面前给将军大人留一点威严的印象。

    这次是派蒙无意间开口的话替有些心虚的真解了围。

    “呃……真是很有克莱门汀风格的评价。感觉这里面有什么故事,不过我们就不多问啦。说到这一点,你们好像听完了故事也对水神其实是人类这件事没有一点疑问呢。难道说真之前就知道这种事?”

    这个猜测就实在有点过于离谱了。真无奈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并不是,稻妻离枫丹这么远,我都没见过新任水神,我在你眼里也太神通广大了一点。”

    克莱门汀点头表示赞同。

    “算是活的久的一点好处?这不算难以接受。况且,有疑问不是显得人很奇怪吗,神被称为神的原因又不是因为他们很能打,是因为他们肯做牺牲付出然后引领人们走向光明的事。”

    “当然,我很难理解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就是了。至于原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这根本不算重要的事吧。我倒觉得这故事里的人比较奇怪,既然相信危机要来临,为什么还要反过来逼迫自己的神?这种时候,不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吗。”

    旅行者:受到了一点小小的观念震撼。

    又接着刚刚的话题闲聊了一阵,分享了一大堆故事的旅行者就打算带着派蒙告辞。她们的行程还挺紧凑,真和克莱门汀也都没有占用更多时间的意思。

    倒是二人走后,真显得有点若有所思。

    “之前就感觉到神座消失了一个,原来是用这种方式瞒天过海啊。闹出这样的事端天理都没睁开眼,想来就算她突然诈尸,也暂时没空管我的小逆不道。”

    她微微冲克莱门汀笑了一下。

    “虽然什么都没改变,但莫名感觉自己变安全了呢,托那位新任水神的福。”

    克莱门汀撑着下巴看了她一阵,悠悠开口道:

    “你想去看看吗?”

    真听了这话先是一愣。

    “嗯?是说去枫丹?”

    克莱门汀理所当然的点了下头。

    “是啊。你年轻的同僚以人类之身演了五百年无休止的戏剧,我都要同情她了。你向来对这种事有点同理心过剩。”

    有点哭笑不得的真凑过去戳了戳克莱门汀的脸。

    “我哪有总同情别人。好吧,这次是有点,毕竟同样是不善武力的尘世执政,我代入感很强。”

    “不过有别的想法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还想亲眼看看那个名字很长的裁定机,能炸毁神座的力量啊……”

    克莱门汀点了点头。

    “猜对了?我还是挺了解你的。那就去吧,我们先跑了再说,不告诉小将。”

    话说到这里,真却有点犹豫。

    “虽然说已经好几次机缘巧合的见到了你不想见的别的龙,但你和我一起去的话,这件事不就要变成必然的了吗?不如……你留在家里吧。”

    知道真是好意,但克莱门汀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行。不跟去的话,我要担心你到睡不着了。我可没法保证你会不会从那订书机里得到什么灵感,然后当场就在那试了。”

    真无力的反驳了一句不会,但她也确实对自己信誉积分五百年前就被扣光这件事心知肚明。只能说,她和她的龙在让对方担心这种事上水平半斤八两。

    草率的枫丹出行计划就这样在拉扯中被敲定。本着不能让自家克莱在别的龙手下吃第二次亏的原则,真原本是打算让克莱门汀避开那些有潜在危险的场景的。但克莱门汀不肯同意,一定要跟在真身边。

    最后是真在明面上做了让步。当然,她心里想的是如果事情不妙就直接把自家龙拉进净土去,她来解决别的问题。

    克莱门汀或许猜到了这个想法,但她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大概是很久以前就深谙真打定了主意就绝对不肯听劝的特质的缘故。

    ——————————

    百川奔流,海露柔泉,水的国度伫立于大湖之上。

    水脉通衢,重水勾连出远洋的航路,异乡的龙与神借助这点便利成功踏上了陌生的国度。

    游客在这里不算罕见,让她们稍微有了一点可以观望四周的余裕。

    克莱门汀对一切第一次见到的东西都怀着不错的印象。枫丹的风物就是这样和她熟悉的天地不同的风景。

    风格陌生的建筑和具有枫丹特色的各式机械结构巧妙的融合了起来,构筑出了独特的生活场景。克莱门汀想起很会发明各式机关的鹤形仙人,不知道眼前的机关应用是否符合对方想让机关造物惠及黎民的愿望。

    真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座陌生的城市。但她的好奇心没有克莱门汀那样丰富,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回了自己熟悉的龙身上。

    “枫丹的气温似乎比稻妻要低一点。你有觉得冷吗?要不要添件衣服。”

    克莱门汀闻言才回过神,态度非常有问必答。

    “没有,你不说的话我都没感觉到温度不一样。”

    关心完冷暖的事,真语带愉悦的接着讲。

    “我觉得你有点冷,给你买件新衣服吧。枫丹的服饰还挺有特色的,如果是你穿……肯定也好看。”

    克莱门汀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真牵着她的手。

    “啊,原来刚才不是在征求我的想法。好吧,都听你的。不过为什么不给你自己买?”

    自己换装哪有奇迹龙龙有意思,真笑盈盈地回答:

    “那你别管,你都同意我说了算了。”

    没打算反悔的克莱门汀对此接受程度良好,她早就习惯真开心的时候会摆出一点不太讲理的调侃了。她也确实很愿意满足这一点小小的任性。

    一个个子挺矮的神秘生物从两人身侧经过。克莱门汀没见过这个,下意识的分出一点注意去瞧了两眼。

    出门前显然做了不少功课,真见她视线转移就能像贴心小助手一样给她答疑解惑。

    “刚刚过去的是个美露辛,枫丹特有的小生物,据说和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有某种特别的联系。”

    克莱门汀陷入了思考。

    “……水龙的眷属?那家伙不打算要那群水龙蜥了啊,真可怜。不过,美露辛算是某种毛茸茸吗?所以很引人怜爱。”

    “这样说来,影挺喜欢神子是小狐狸的样子,真也喜欢我变猫的时候……”

    她偏头转向真,语气诚恳的询问道:

    “毛茸茸真那么好吗?”

    听到这个有点无厘头的问题,真有点茫然。她实在是不明白对方的思路是怎么拐到这里的,里面究竟有什么她没猜到的故事。

    虽然不明白,但她还是回答:

    “这得看人。比如我最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喜欢。”

    克莱门汀哦了一声。

    没等真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几缕特别的风就从远处吹拂而来。克莱门汀看得出这些风有些异常,下意识的看向了真。

    远方的风正是冲着雷之神而来,透明的气流中裹挟着简略的词句。真很快就接受到了这个讯息,神色中一时隐隐有点裂痕。

    克莱门汀担心出了什么意外,握住她的手问道。

    “怎么了?别担心,我会帮忙。”

    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答。

    “是你别担心才是,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想来安抚关怀顺带瞻仰伟业的家伙不止我们两个罢了。”

    克莱门汀很快会意。

    “风……是那个诗人啊,他也在这里。自由的风神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只有他在不至于让你失去表情管理。这里不会变成执政团建现场吧。”

    真照例夸赞道:

    “好聪明,你这样一猜,我都没什么解释的余地了。温迪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会合一下,他那边人比较多,适合讨论行动计划。”

    克莱门汀示意自己知道了。

    “听起来不错,虽然我很难想到这样一群非人凑起来能想出什么点子。热闹倒是肯定的。那你怎么看?”

    真再次露出了头疼的神色。

    “我不想看,温迪说他们正在梅洛彼得堡团建。所以我想听你的意见,如果你更想在枫丹廷玩的话,我们就暂时不管他。”

    克莱门汀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点无知的茫然。

    “梅洛彼得堡,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

    真言简意赅地回答:

    “枫丹的水下监狱。”

    克莱门汀哦了一声。

    “原来是监狱啊。等等,监狱?”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刚刚真会绷不住露出奇怪的表情了,因为她此刻也心情复杂。

    整理了一下心情,克莱门汀回答了刚刚的问题。

    “这样一说,我还挺好奇的,活了这么久,我也没见过尘世执政一起蹲大牢。地上的风景之后还有机会看,这种场面错过了就很难有了。”

    真了然地点了下头,看来克莱今天想做乐子龙。那她一起当一回坐牢的执政也没什么。

    “行啊,那就先和他们会合。我们……犯个法吧,还是说劫狱更有意思?额,我知道这两个方案都挺离谱的,但我们想进大牢这件事本身不就够离奇了吗。”

    在离奇的方案指导下,她们最后选了犯点小错这个方案。不得不说,真在这种奇怪的方面也很有一手,尺度刚好是能监狱畅游又不至于被关太久的类型。

    除了速通枫丹法律的努力之外,这里面大概还有点混淆法术的功劳。上次在须弥来了一次将军荣登通缉令之后,真痛定思痛的改良了她的术法。

    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的新法术是“小将最喜欢的天狗站在眼前都发现不了我和小将长得很像。”的水平。

    梅洛彼得堡的看守大概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犯人。非常配合他们工作不说,进门的态度简直像在观光。刚为精妙的机关结构啧啧称奇,下一秒就要对横七竖八错综而立的管道产生兴趣。

    大概是最近梅洛彼得堡业绩很多,有些缺乏休息的缘故,跟典狱长做交接的时候,他们甚至产生了一点不知道谁才是上位者的错觉。

    好在这种错觉很快就悄然消失,两个新犯人对接下来的安排没提出任何意见,甚至还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圈管道里的房间是怎样的构造。

    关上门的守卫擦了擦汗。

    “真是怪人。说起来,最近这奇怪的人还挺多。”

    这一套入狱流程同样包括在克莱门汀还觉得有趣的范畴内,她原以为海底监狱是泡在海里的水牢,没想到是没见过的钢铁结构,让她生出了好几分好奇。

    她甚至已经琢磨着探索一下这个四通八达的水下堡垒,反正这也没什么机关是能拦得住她的。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和不太靠谱的旧友见面。

    她们下来的时间刚好是梅洛彼得堡的工作时间,人们利用这些工夫参与劳动,换取代替摩拉流通的一般等价物。

    但不用猜也知道,她们要找的人肯定不在好好劳动。

    果然,跟随着风的指引,在管道里拐了七八道弯,眼前出现了一小片不太开阔的空地。三个人影围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些卡片状的物品。

    指引的主人最先注意到新访客的到来。温迪热情的抬起头挥手。

    “哟,大雷电来了。我猜的果然没错,你出门肯定不带小雷电,要带着龙一起。”

    钟离在一旁颔首。

    “二位,好久不见。”

    克莱门汀对此早有预料,但在看清屋里的第三个人影时还是忍不住发问。

    “不是,温迪和钟离也就算了,为什么纳西妲也在这里啊?”

    纳西妲本神不以为意。

    “这是获取新知识的一环,再说,我还有很多要向前辈学习的地方。说到这个,上次在须弥发生的事,我应该再谢谢两位前辈的。”

    克莱门汀摆了摆手。

    “不用,我本来也不是想要谁感谢我才去做事的。”

    纳西妲显然不同意这个说法,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服对方。眼见有些冷场趋势,温迪立马嘻嘻哈哈的岔开了话题。

    “哎,刚好你们来了,我们现在有五个人,要不要来一把紧张刺激的三国杀?旅行者教的新牌戏,大家都没玩过,很公平啊。”

    事已至此,打打牌又算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这样,围坐的圈子扩大了一点,三人牌局变成了五人的。大家一边临时学习规则,一边闲聊起来。

    真接着克莱门汀刚刚的话开口。

    “所以,小纳西妲怎么也一起混到这里来了?枫丹的法律里好像没有把小孩也关进水下监狱的设置。”

    钟离平静的回答:

    “以普遍理性而言,我与纳西妲皆是受了诗人的连累。”

    简而言之,这是一场诗人酒后误事,客卿惨变从犯,孩童无人照看只好跟着监护人一起入狱的故事。

    温迪对此的解释是:

    “谁会想到枫丹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法律啊。不过我们怎么不算用另类的方式打入枫丹内部了呢。”

    克莱门汀感到一丝震撼,也不知道这是另有打算的故意还是单纯的无心之失,倒是纳西妲同意了温迪的说法。

    “这里似乎运行着一套和地上完全不同的经济体系,很值得观察。不过,既然在这种体系之下,我们不用去参与一下赚取代金券的活动吗?”

    温迪一摊手。

    “你得这样想。那些人需要这种体系下的等价物维持自己的生命需求,也就是用劳动换取吃喝,可我们都不需要这个结果,也就可以省去过程了。”

    克莱门汀幽幽道:

    “总感觉你会带坏小孩。”

    温迪并不承认。

    “哪里的事,纳西妲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非常厉害的神了,怎么能算是小孩子。不说这个,我请大家喝酒,我赔罪的心可是很真诚的,都在这里了。”

    自由的风神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点酒器,跳过纳西妲给众人分发了一轮。面对克莱门汀疑惑的目光,他态度非常坦然。

    “纳西妲还是个五百岁的孩子,怎么能喝酒,我还带了苹果汁,她适合这个。”

    克莱门汀拿牌的手停顿了一下。好熟悉的感觉,是初代执政特有的十分灵活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