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清薇的安置,李洪已经想好了,这女人虽说麻烦,但不得不说,柳清薇绝对是一个优秀的人才。
这年头,能够识字的人都不多,而柳清薇既然是花魁,在这个时代,自然不可能只是凭借色相,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至少要有一定造诣,才能让文人雅客痴迷其中。
李洪不清楚柳清薇学识如何,但是这不重要,她的聪明李洪已经领教过了,这便证明她绝不是宋濂那种死读书的人,接受李洪传授新知识的能力想来也更强。
而最重要的是,漂亮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有优势的,即便是李洪也不能免俗。
而柳清薇已经不止是漂亮了,而是无时无刻的散发着她的魅力,这是她在富乐院养成的本能,且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媚俗,而是一种不由自主散发出想让男人俯首称臣的气质。
说实话,若不是李洪是个穿越者,被信息时代充实过大脑,只怕即便是李洪也很难不被她迷惑,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对她生出恶感。
李洪三下五除二,写完了一张明代版本的劳动合同,交到柳清薇的手中。
柳清薇挣扎着起身,她也不知道为何,李洪貌似对这个工契很在乎,因此她只好配合,一字一句的读着。
明明李洪两次救她于水火,如今要是肯收留她,想要她做什么,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还费这个事情做什么?
心中虽然不解,但柳清薇却聪明的没有表露出来,而后心神便被这工契上所写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李洪给出的这份合同上内容十分简单,他自然不可能像是后世那般,动辄好几页的法律条款,各种免责声明,玩各种文字游戏欺压劳动者,他就算是想玩这一套,也没有官服承认啊。
如今时代的工契,大概只有两种,一种是长工,动辄十几年的契约,而另一种基本等同于卖身契的终身契约顶多就是不涉及后代,一式三份,其中有一份扣押在当地县衙,要是签了契约跑了,会有县衙的人抓捕。
而李洪的契约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是简单的写了要求和待遇。
“主编?撰稿?”
柳清薇并未在待遇上过多关注,她这一生,大起大落全都经历过了,十分清楚钱财这东西,在无法保障生存时,其实半点用处都没有,她惊奇的看着合同上所写的工作内容。
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言道:“公子你要出书了么,只是小女子虽然读过几年书,但自问学问浅薄,做不得编修,也没资格篆书,更别说帮公子您的著作润色了……”
柳清薇见过李洪两首诗作,一首比一首惊人,早已将李洪和那绝世才子划为等号,自问她这点学问,无论如何也不够格帮李洪著书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让你写什么花团锦簇的文章,只是写一些小词小曲,记载一些民间趣闻,最多有一些时政分析,此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一旁的李洪听着柳清薇的答复,知道柳清薇似乎误会了什么,只得无奈的解释着。
柳清薇依然不解,懵懂着说道:“啊,写小词小曲,民间趣闻?这些东西,奴家虽然写得,可是写这些东西做什么?”
李洪却是不耐烦的说道:“你能写就行,至于有什么用,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顿了顿后又言道:“你若是没什么问题,那便在那合同下面签个字吧。”
柳清薇闻言,下意识的接过李洪递过来的笔,顺从的写下来自己的名字,而后突然陡然一笑,对着李洪说道:“那既然如此,奴家的性命可就全仰仗公子了。”
李洪接过那合同,冷笑一声,十分认真的说道:“你莫要打什么鬼主意,这合同上面可没有写我必须保你安稳,你我之间只有单纯的雇佣关系,可清楚?”
李洪的语气严肃又认真,且半点不留情面,让柳清薇微微一怔,随后心中黯然,她只是以为自己与李洪亲近了许多,便小小开了一个玩笑,可谁能想到李洪的反应竟然这么大,不免暗自怀疑李洪到底有多讨厌自己。
‘咕咕!’
可就在柳清薇黯然神伤之时,肚子处却突然发出一阵声响,她已经躺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进,此时肚子才发出抗议已经很给面子了。
女人面子薄,柳清薇自然也不例外,脸上顿时腾起一团红晕,再抬头看李洪,却见李洪竟然已经转身离去。
心中哀叹一声,种种委屈涌上心头,可就在眼圈渐渐泛红之时,房门却再次被推开。
李洪端着一个食盘放到柳清薇面前,依然是李洪喜欢的清淡菜肴,却也正好适合柳清薇这种大病初愈之人。
而除了几盘时蔬以外,正中间还摆了一碗热气气腾腾的鸡汤。
柳清薇看着堆到自己面前的食盘,眼神有些放空,作为花魁,平日的生活起居其实也是有侍女服侍的,却从未有男人亲自给她端过饭,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早就给你备好了,这鸡汤都热了好几次,赶紧喝了吧,愣着干什么,你总不会还想让我喂你吧?”
看着柳清薇迟迟没有动作,李洪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
“这些是公子您自己做的?”
听见李洪的话,柳清薇心中又是一暖,正所谓君子远离庖厨,在她眼中,李洪为公侯之子,又是能写出千古名句的大才子,这样的人物竟然能亲自给她下厨煲汤,实在是让柳清薇的心房有些震动。
“不是我做的,总不能是鸡想不开,自己拔了毛飞到锅里给自己煮了吧!”李洪不耐烦的说着。
丝毫不讲道理的无厘头话语,却让柳清薇‘噗嗤’一下乐出了声,深深的看了李洪一眼,而后便端过食盘慢慢的吃了起来,只是眼神依旧时不时的在李洪身上游荡,大胆而放肆。
心中的好奇,让柳清薇对于李洪有些难以自拔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