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安府去宿阳府赶考,坐着马车出行,都要五天之久,徒步过去的就更远了。
李青曜和高川,是先到了府城后,再跟着高家的小商队过去的,同行的,还有几个高家的子弟和亲属。
都是去赶考的读书人,又是青年人,有高川做润滑剂,很快就打成一片。
有时候也会一起探讨学问,天南海北的聊天,知道李青曜还出门游学过,更是好奇得很。
李青曜也会把路上遇到的有趣的事,说给他们听。
路上也总能遇到同行的人,但是出门在外,总是要警惕些的,不知根底的,自是不能交谈过多,最多是在目光相触时,点头示意,便相忘于江湖。
各地的学子们蜂拥着,朝宿阳府进发,到处都有手不释卷的书生,赶路都不忘念上一两句。
李青曜好像头一回发现,这天底下读书人竟有如此多。
李青曜他们,也是这读书学子中的一员。可能是看书的学子太多了,心情自然就焦躁起来,自己不跟着看,总觉得会少落后不少进度。
三年一次的乡试,能不能“鲤鱼跃龙门”,就只看今朝了。
李青曜还是常和高川在一起,两个人坐一辆马车,一问一答,时间消磨得还挺快的。
一群人天亮赶车,天黑就投宿客栈,作息规律,又跟着商队行事,一路很是安全。
赶考学子中,更多的是那些徒步赶考的。
三五一群的,背着书箱走在一处,饿了就吃干粮,困了就睡在客栈外面,跟在那些商队后面,慢慢走在官道上。
李青曜很佩服他们,若是相同境遇。他不一定有他们做得好,大家都在用力的活。
“人好多啊!”
高川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叹,他也是头一回参加乡试,这种场面,算是头一回瞧。
今日,是从府城出发后的第四日,按照商队的说法,明日傍晚,他们就能到达宿阳府的府城了。
两人下了马车,今晚他们就要在这“福禄客栈”住一晚了。
此处离府城已经很近了,因此书生很多。
也能理解,历年积压的书生,数量本就庞大,到了乡试这个阶段,只要还能考,怎么也会要来试一下的。
加之五府的书生,全聚在一处,成千上万也是有的。
“这么多人,就争这一百人的名额,太难了。”
李青曜也跟着感叹,压力很大,这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说出来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走吧,咱们先去订房间。”
虽是跟着商队走,但是住宿这些,都是需要他们自己处理的,高川毕竟比李青曜大,所以两人间主要由高川做主。
“好的,姐夫。”
李青曜拿上自己的行囊,跟在高川身后。
两人很快办好入住,提了行囊去房间。
一路走来,客栈的费用是越来越高了,他们还算是幸运,只剩最后几间房了,他们这一批人瓜分得干干净净。
看着客栈外,不少席地而坐的书生,高川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赶考的人还算少的,咱们出发的早,又坐的马车。不少书生出发的比咱们早得多,但是一路步行,才落在后头,等到了府城,人更是要多出不少。”
“可不是。”
李青曜应和了一声,全是对手啊。
“咱们赶紧去吃饭,吃完回去看书,这瞧着,心慌得很。”
李青曜听高川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谁不是呢。
科举嘛,客栈涨价是常事,就是投宿也不便宜。这里贵,府城只会更贵。
两人安安稳稳的住了一夜,第二天天方亮,就收拾东西,退了房跟着商队就出发了。
宿阳府。
作为今年要承办乡试的府城,宿阳府从年后开始,就迎来了不少外地的学子。
有家中尚且优渥的学子,大都会提前大半年就开始来此,做乡试准备,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早日适应此地水土,以免水土不服。
李青曜和高川提前几个月来此,也是有这些打算在内的。
苦读十载,若是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而没办法参考,也太过倒霉了。
到府城的第一日,天色太晚了,两人就与商队告别,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早,就到官牙里,找了人牙子,要赁院子。
“贵客请进,请问是要做哪方面的买卖?”
牙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瞧着两个青年书生从外头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出来迎接,笑虽笑,但并不谄媚,毕竟也是官方的营生。
官牙,算是古代的一个交易中心,可以为买卖双方提供服务,比私牙资源少些,但胜在安全,有保障,当然,也更贵。
“我们想寻一个院子,主要是要清静、离考院近。”
“两位公子想必是来参加乡试的秀才公,真是年轻有为啊!
您二位尽管放心,咱们官牙别的不说,品质肯定是能保证的,就是这银钱,略贵了些。”
来了生意,牙人自然是高兴得很,但是丑话得说在前头。
这两个公子一开口,就要又清静又离考院近的,这价格就低不了。要是能接受,他也好接着推荐,要是不能接受,也免了浪费时间。
“无碍,若有合适的,尽管先带着我兄弟二人去看,真有看中的,贵些也无妨。”
也只有在官牙,高川才敢说这种话。
官牙的东西,价格还算是公正,牙人的抽成也是摆在明面上的。就是图安全,图稳妥,高川才选择官牙。
“我这正有几处院子,应是符合两位公子的需求,若是方便,现下就可以带二位去看。”
中年牙人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两人是不差银钱的。略一沉吟,脑中便筛出了几个符合他们要求的。
“那可太好了,我们正方便。”
两人今日的行程本就是找住处,早就做好了在外奔波一日的准备。听得牙人说有,自然是高兴,忙不迭地应了。
早日把房子选好,他们才能安心读书。一拍即合,两人便跟着牙人去看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