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仪。
“你说什么?”卫泱泱不可置信的看着婢女春香,满眼震惊。
春香不敢看卫泱泱,她低着头,嗫嚅道:“世子今夜留宿蘅芜院。”
卫泱泱扶着桌子神情恍惚的坐下,她大脑飞速运转,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她按照剧本来走的,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偏差?
陶潜不是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为何要违背誓言去了蘅芜院?
难道,只是因为老太婆演的一出戏?
“我身体不适,你去请梁大夫走一趟。”卫泱泱很快稳住心神,她和颜悦色的吩咐春香。
春香舒了口气,忙点头应下,迅速转身离去。
卫夫人明明面若观音,可却让她这个婢女觉得可怕。
梁丞出现时,便见卫泱泱坐在桌前,对烛落泪。
“怎么哭了?”梁丞进屋,伸手要为卫泱泱拭去眼泪,只是手伸到一半,他突然停下。
卫泱泱正泪眼朦胧的看着梁丞,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她红着眼眸,像是柔弱无害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见梁丞的手僵住,她主动将自己巴掌大的小脸贴过去。
“梁丞哥哥,我该怎么办?”卫泱泱抓住梁丞的手贴着她的脸,眼泪似珍珠般砸在梁丞宽厚有力的大手上,她微微抬头,楚楚可怜的仰望着男人,“我好怕……”
梁丞心脏一颤,他用指腹温柔的抹去她怎么也抹不去的泪水,“别怕,我会帮你。”
卫泱泱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一头扑进梁丞怀里,“梁丞哥哥,我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梁丞一愣,只有他了吗?
那陶潜又算什么?
梁丞脑海里不由想起陶潜与卫泱泱大婚当晚,他和那不愿透露身份,却无意中遗落证明身份物件的女子,那样热情奔放,那样恣意快活……
“梁丞哥哥?”卫泱泱抬头,面容绯红,眼眶微红的看着人,“你怎么不说话?”
梁丞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很快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念想抛之脑后,迎上卫泱泱湿濡濡的眸子,他压低声音问她:“可要将计划提前?”
“你腹中胎儿,留不了太久。要行动,就趁早。”
蘅芜院。
清婉别提有多高兴了,一双眼里尽是对自家小姐的崇拜。
“小姐,你今晚可真帅气。老夫人也好,世子也罢,都让你给震住了。”清婉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笑容灿烂,“就连陶小姐,都偃旗息鼓了。”
苏倾玥还觉得今晚的发挥不算好。
但听清婉夸得天花乱坠的样子,她觉得似乎也还行。
“青凤,我让你查丞相和丞相夫人一事,可有进展?”苏倾玥一坐下,便出声询问青凤。
青凤自怀中取出一叠东西递给神茶,“小姐,你先过目。”
苏倾玥接过东西翻看起来。
清婉端了茶水点心过来,轻手轻脚放下后,便安静的候在一旁。
“说说,你是怎么查到的?”苏倾玥目光落在手中东西上,并未移开,原主母亲留给原主的这几个忠心耿耿的人,不简单啊。
这一看,就是精心为了原主而培养的。
青凤颔首,娓娓道来:“一开始,我是从丞相大人身上入手。但丞相大人和他的人做事极为谨慎,我无从下手。直到我安排监视丞相府的人,发现丞相夫人和她的兄长约在酒楼见面。”
“我们的人暗中跟踪,才得知丞相夫人竟打着丞相府的名头在私放放印子钱。因这印子钱,丞相夫人的兄长险些闹出人命。丞相夫人和她兄长私下约见,为的就是解决此事。”
苏倾玥了然,她将手中能改写她命运的东西收起,抬手轻叩桌面,“继续监视,凡是证据,都留一手,别让她们销毁干净。”
“是。”青凤恭敬应下。
如今,她是越发看不懂小姐,也读不懂小姐。
只是,无论小姐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全力以赴。
“你们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回丞相府。”苏倾玥视线落在那精致漂亮的糕点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感起伏:“明日,会有一场硬仗要对付。”
青凤和清婉对视一眼,刚要开口。
“小姐。”春花声音响起,就见她从外走了进来,恭敬行礼后道:“世子正在门口,可要让他进来?”
苏倾玥闻声朝外看去,只看见光线明黄暧昧的院落里,随风轻曳的树影。
“都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清婉一脸气愤,满是嫌弃的开口:“看这阵仗,八成是来给小姐添堵,寻小姐不快来的。”
青凤摸上佩刀,轻声询问:“小姐,可要我——”
“不必。”苏倾玥安抚躁动姐妹二人组,她托腮若有所思,“请他进来。”
陶潜觉得憋屈,又十分窝囊。
试问京中已婚男儿,谁进自家夫人的院子被拒之门外等下人通报的?
怕是放眼京中,唯他陶潜独一份了。
陶潜压下心下不耐,满腹惆怅和郁闷的穿过院子,见了苏倾玥,心里的烦躁和厌恶猛烈增长。
论姿色,苏倾玥与泱泱各领风骚,各有各的美。
苏倾玥甚至因为出身好,从小便接受良好的教养,所以处处略压泱泱一筹。
如果她是个安分守己的,他会敬她,甚至和她圆房,给她一个孩子作为念想。
可苏倾玥她气性太小,完全就是妒妇,根本容不得泱泱。
“晚间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陶潜心中不自在,嘴上却是口若悬河:“我知道这三年委屈你了,也明白我回京之后做的那些事伤了你的心。”
陶潜自认为已经给足苏倾玥面子,他道:“往事暗沉不可追,你别争别抢也别闹,该你的就是你的。今夜我会宿在蘅芜院,将三年前未能做的事做了。我会给你一个孩子,他日后长大,将继承世子之位,承袭北安侯府。”
清婉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觉得陶世子真虚伪,也觉得侯府的人真是没皮没脸叫人恶心。
一个个的,是怎么在做出那些震碎三观的事后,还能厚颜无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清婉不解,对于男人的不喜更上一层楼。
“哦?”苏倾玥一脸冷然,她神情淡漠的看着一副施舍者口吻高高在上的陶潜,“世子不如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事?”
陶潜拳头紧握,嗫嚅不言。
“怎么,世子羞于启齿?”苏倾玥冷笑,讽刺道:“陶潜,你来我这里,你的卫夫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