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卫泱泱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要制止薛神医吐露一切已来不及。
她的脸火辣辣的,像被烈火灼烧一样。
陶潜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卫泱泱身上。
作为过来人的陶老太君和陶夫人只一眼,便已明白薛神医所言非虚。
一想到卫泱泱为了巩固位置,用腹中胎儿谋划,大胆行事还用药,她们便觉大脑嗡嗡。
陶潜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和震惊,他目瞪口呆看着卫泱泱:“你不是说没事吗?”
这话一出,更是证实薛神医诊断无误。
“我……”卫泱泱已经慌了,麻了,乱了,事态脱离控制,她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解决。
薛神医可没心思听内宅八卦,他朝陶老太君看去:“老太君,老夫告辞了。”
陶老太君虽在气头上,但也要陪着笑脸:“陶嬷嬷,你替我送送薛神医。”
陶嬷嬷走向薛神医,十分恭敬:“薛老,您请。”
陶潜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目光直直看着卫泱泱:“卫泱泱,回答我。”
卫泱泱眼皮一跳,她嗫嚅嘴唇:“我……”
“所以,你是不顾腹中胎儿安危,也要执意和陶潜一道回京。且在腹中胎儿不保的情况下,多次与陶潜行房事,还用了助兴药。”苏倾玥的声音很轻,但穿透力极强,清晰无误的落道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今夜在蘅芜院,你是故意演那一出,故意撞向桌子,故意让陶潜误会我容不得你和腹中胎儿,亲手推了你,置你腹中胎儿夭折。”
“卫泱泱,是这样吗?”
苏倾玥的声音轻飘飘的,可却掷地有声,令人浑身一震。
“所以,你很清楚你腹中胎儿的情况,也明白你究竟在做什么。”苏倾玥看着卫泱泱的神情透着厌恶,她一字一句陈述事实:“卫泱泱,你利用你腹中胎儿做旗子并亲手害死了她。”
“她不知情。”卫泱泱还没来得及开口,梁丞便先替她解释。
卫泱泱终于听到梁丞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唯一所能抓住的便是这道声音,她咬唇,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
梁丞见众人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他坦然迎上,“是我骗了她。”
事到如今,唯有他担下一切,才能保住她。
陶老太君是不信的,她质问道:“我北安侯府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陶潜抢了我的女人。”梁丞视线落在陶潜怀中的卫泱泱身上,他无声的呼唤:泱泱,但愿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我恨陶潜横刀夺爱,将泱泱从我身边抢走。所以,当泱泱祈求我为她安胎时,我没有拒绝,一口答应。”梁丞看着卫泱泱的眼神,确实称不上清白,“其实她的胎像不稳,我本该与她说实话,可我宣之于口的却是谎言。”
“甚至就连我开给她的安胎药,也是催情药。我恨陶潜,也更恨泱泱腹中陶潜的血肉。为了保护陶潜夺爱之恨,我不愿离开西北,但还是一路随着他们回到京城,为的就是这一刻。”
“为……为什么?”卫泱泱凄厉的声音响起,她哭得声嘶力竭:“梁丞,我拿你当哥哥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亲手杀了我的孩儿啊……”
她哭嘚实在伤心,一副不愿相信自己被利用的样子。
那支离破碎的模样,惹得陶潜心疼不已。
当常年碰兵器一手茧子的大手温柔的覆在卫泱泱脸上,为她拭去如珍珠般的眼泪时,便说明他信了梁丞的话,也明白卫泱泱何其无辜与可怜。
“不对呀——”苏倾玥见缝插话,她知道一时半会儿还毁不了卫泱泱,但既然梁丞想背锅,那她不添油加醋可怎么对得起梁丞的深情人设?
“既然卫泱泱不知情,那她为何大费周章跑到我的蘅芜院,还假意撞向桌子致流产?”苏倾玥头一歪,清冷目光落在陶潜身上,“陶潜,你还记得卫泱泱说过什么吗?”
陶潜闻声抬头,手还停留在卫泱泱脸上,他人转头看着苏倾玥:“什么?”
“卫泱泱说:少夫人你为什么推我?”苏倾玥满意的欣赏着陶潜变了又变的脸色,视线下移,停留在卫泱泱苍白的小脸上:“这话分明是坐实要栽赃陷害我残害子嗣。”
苏倾玥迎上卫泱泱恨恨的眼神,口吻轻飘飘的:“你分明知情,你也是故意的,你算计陷害我,想让我背上残害子嗣的骂名,让我成为侯府人人唾弃厌恶的存在。卫泱泱,你好恶毒的心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作为母亲,竟然连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舍得利用,你好残忍好可怕。”
“陶潜,我是否清白,已经再清楚不过。我不希望你日后蠢到无可救药,拿着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头上。”苏倾玥直接一句话堵死陶潜要说的话,她头一转,迎上陶老太君的盛怒的目光:“祖母,我的清白已自证,我就不奉陪了,先行一步。”
梁丞的目光,在苏倾玥离开时,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久到苏倾玥的不悦愈发浓重。
梁丞能揽的罪名已经揽下,蘅芜院发生的事,他可揽不了,他想把手伸那么长,可他没这个能耐。
毕竟,证据是卫泱泱自己亲口留的。
他无法力挽狂澜。
陶潜不说话,卫泱泱也吓得止住抽泣的声音。
“来人,将这不安好心的贼人抓住关进柴房。”陶老太君发话了,她真担心自己晚一步,她那扶不起的孙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若是敢反抗,打伤打残不论。待他对自己罪行供认不讳,签字画押之后,亲自送去官府定罪。”
梁丞没反抗,他被带走之前,说了一句话:“泱泱,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处置了一个梁丞,陶老太君才终于将矛头对准卫泱泱:“潜儿,人是你带进府的。你要怎么惩罚她,祖母不干预。祖母只需要你明白一件事:算计陷害主母,其心可诛。”
“她亲手杀了她腹中胎儿。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是我们整个侯府都盼望降临的。”
陶老太君言尽于此,她在陶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仿若一夕之间老了十岁,她勾着背,一副哀莫大于心死样子远离陶潜视线。
陶夫人亦是一脸失望的离去,从始至终,她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