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江诚见过尊主。”
“属下江玉韬见过尊主。”
看着双双跪在自己面前的父子二人,苏倾玥尊主身份实锤得不能再实锤。
“起来吧。”苏倾玥唤起二人,她心下感叹:本以为要大费周章,现在看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是如此,可苏倾玥却明白,在这轻易而举得到的背后,是重重考验和磨难,那是一条遍布荆棘,从无到有的路。
而这条路如何开拓,全由她来做。
等江诚和江玉韬站起身后,苏倾玥出声道:“现在的我还没回到过去,现阶段对你们父子暂时没有任何印象,组织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与我说说。”
苏倾玥可不担心这对父子反骨叛主,若对方真有这个心思,跪她也不会那么丝滑和心悦臣服。
且,这也是一个试探。
果不其然,江家父子的态度并未因为苏倾玥这话出现任何变化,他二人依旧是见到苏倾玥后毕恭毕敬,不敢造次的臣服样子。
“坐。”苏倾玥说了话后,便端起一旁的茶喝了起来。
江诚落座,但江玉韬却还站着,只听他道:“尊主,我与我爹负责的部分,就由我爹来同你说。我去将其他负责人叫来,让他们针对自己负责部分向你汇报。”
苏倾玥嗯了一声,示意江玉韬去办。
江玉韬行动利落干脆,一点也不含糊,说做就做,也不扭捏。
江诚本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会已经站起身来,他开口汇报自己这些年的作为:“十年前,尊主在组织稳定发展,势力和党羽已遍及整个大夏后,便将组织交由我代为管理。
我没辜负尊主之托,组织在我手中这十年时间,我始终贯彻尊主临行之托,按照尊主规划好的线路图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将组织发展成为尊主规划的样子……”
江玉韬带着一群面容上难掩激动的人出现在正厅门口,众人停下脚步,由江玉韬上前叩门。
他们怀中接抱着厚厚的公文,那是他们这十年时间的工作总结。
伴随敲门声落下,江玉韬的声音响起:“属下江玉韬携众组织诸位一把手,求见尊主。”
众人屏息敛气,等待屋内传唤声。
“进来。”这声音无波无澜,一如记忆中的声音,听得门外一行人内心狂喜万分。
‘吱呀’一声,江玉韬将门推开,率先迈脚走了进去,其余一把手也紧随其后。
随着最后一个人踏进去,将门掩上,原本宽敞无比的厅堂,立时变得拥挤起来。
组织内一把手,整整齐齐站在厅堂正中央,他们目光齐齐望向那坐在上首位置的苏倾玥身上,齐声道:“属下见过尊主。”
声音洪亮,声势浩大,动作整齐划一。
站了一整个厅堂大殿的组织一把手们,齐刷刷朝着苏倾玥跪下,整个流程行云流水,纵享丝滑。
“起来吧。”苏倾玥整个人透着漫不经心,她将手中朝掷于桌上,人是懒懒的倚靠着桌子,一双洞悉一切的眸子落在那缓缓起身的一把手们身上,从他们这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掠过,将其模样刻在脑海里。
这些人于当下的苏倾玥而言,属于是第一次见,可她却半点不觉得陌生与生疏,她从他们身上感应到来自命运的羁绊。
他们的命,是与她绑在一起的。
说得直白些便是:若无她,就无他们!但他们无,影响不到她。
江城已经完成工作汇报,此刻正站在一旁,等候苏倾玥下一步指令。
苏倾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后,最后定格在殿中央,站在人群中的一位男子身上,她抬手指着那个瑞凤眼男子,“出列,汇报你的进度。”
那瑞凤眼男子被点到,身形一颤,忙抱着怀中公文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众人前,停在苏倾玥面前,双手恭敬的奉上那厚厚的、沉甸甸的公文。
“尊主,请过目。”
苏倾玥并未伸手去接那摞得老高的公文,她低眉垂眼,长长睫毛轻垂,在面若玉盘的脸上投下一圈青色暗影,只听她轻嗯一声,尾音里透着不耐。
“听不懂本尊的话?”苏倾玥这话落下,她略抬眼眸,没有温度的眸子落在瑞凤眼男子身上,目光牢牢将他锁定。
瑞凤眼男子被苏倾玥这样看着,只觉浑身一颤,他此刻就如一个透明人一般,在尊主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好似他的所作所为,都在尊主这一双眼睛注视下无处遁形。
“属、属下——”瑞凤眼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已经被吓得满头大汗,后背衣衫已被汗水打湿,“属下知错,请尊主恕罪。”
苏倾玥垂眸看着跪地的瑞凤眼男子,问:“你做错什么了?”
这黑压压站满一个厅堂的人,对苏倾玥来说确实是陌生的,可别忘了她的金手指,她是可以看见这些人这十年间的所作所为的。
她参与的前十年她看不见,但她离开后的那十年,她是一一洞悉的。
对她是忠心不二,还是生了叛主之心,亦或者举棋不定……,都逃不过她那金手指,她只需看一眼,便能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些人里,有哪些在这十年间,靠着天下第一组织为自己谋福谋利的。
瑞凤眼男子只觉后背发寒,悔之晚矣,“属下不该对尊主生了不臣之心,不该利用组织为自己谋划出路,敛财敛权……”
此话一出,那站着的众人皆是哗然一惊。
有那心存异心者,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举例。”苏倾玥从瑞凤眼男子双手高高举起的公文里随意拿起一本翻阅起来,一边看,一边听后者说。
“属、属下……”瑞凤眼男子吞吞吐吐半天,就是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自家尊主有多强悍,他早就在十几年前领教过。
说实话,这十年时间,至少前八年,他是不敢生二心的。
但人就是这样,觉得都那么多年没有尊主音讯,派出去调查的人也空手而归,便觉得尊主想必是遭遇不测,人间蒸发了。
一旦这个念头萌发,就一发不可收拾,胆子也渐渐大起来,开始搞小动作,等发现并无异常之后,就不满足于当下拥有的,野心和贪欲会无限膨胀,需要更多的东西填补这个窟窿,然后就是越走越远,渐渐与初衷背道而驰。
‘啪’,苏倾玥将公文重重拍在桌上,众人甚至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的手,那瑞凤眼男子已到她跟前,脖子正被她的手掐着。公文散落一地。
苏倾玥一把掐住瑞凤眼男子的眼睛,她声凉如水:“你是不是以为,本尊离开这十年,你背着本尊做的那点事,本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