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桃看着江知予离去的背影,呆愣在原地。
不甘,屈辱和愤怒裹挟着她,让她咬紧了牙关,双眼泛起一层薄红。
“我刚才就想说了,”陆擎饶有趣味地瞧着她,嗓音里带了点笑,“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孟桃收回视线,直直迎向陆擎,压着声音问:“哪里眼熟?”
“唔……”陆擎打量着她,意味不明笑了声,“侧脸,和景妍很像。”
孟桃像是被人侮辱了一般强调:“是她像我!她才是赝品!”
“是吗?我怎么不信呢?”陆擎思考一瞬,说,“毕竟你们俩站一起,我好像更喜欢她一点呢。”
“可能是因为我们陶大小姐比你明媚一点,漂亮一点,大气一点吧。”
孟桃杵在原地,脸色白了白:“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擎转身去交易处,嬉笑的嗓音散在空气中,“字面意思。”
孟桃咬紧了唇,几乎发起抖来。
字面意思,不就是在说她阴暗,丑陋又小气吗?
孟桃这一晚,明里暗里遭人羞辱,把恨和厌恶全都记在陶景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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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予追出大门,又去了宴会厅,按了电梯匆匆下行,一直追到酒店门口泊车区,依旧没看见人。
前两天刚下过雨,燕城的空气还有些湿润,晚间气温下降,起了风,有些冷。
江知予在冷风中清醒过来,他又让她不高兴了,今天他不该抢的。
转头,往酒店走。
本想径直回到楼上,路过前台的时候,又突然顿了一下。
他走到前台,敲了敲桌面,冷声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色礼服裙的姑娘出去?个儿挺高,戴珍珠项链,头发盘起。”
他这么一形容,前台立马回忆起来:“有的,走了快大半个小时了。”
江知予搁在大理石桌面上的手指蜷了蜷,面无表情收回,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电梯内部光滑锃亮,映出他紧蹙的两条眉毛。
心想:有必要那么生气吗?那两条项链本来就是拍给她的,再等一会儿不就全部都送到她手上了吗?
回去的路上,小林心惊胆战,毕竟这车上装了好几个亿的珠宝,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那就是全国特大新闻。
为了将这些珠宝安稳送回江家,今天开的是防弹级别商务车。
他们的车在中间,前后各有两辆车护送。
车内气氛安静得可怕,好一会儿孟桃才轻声问:“你今天突然让我过来,是因为她吗?”
江知予在走神,压根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
孟桃又说了一遍:“你找我过来,只是为了气她是吗?你喜欢她?你在意她?”
江知予脸色陡地一冷:“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孟桃质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让我难堪,因为一个女人把我丢在会场里,每一件都和我有关。”
说完之后,她才低喃出声:“你以前明明不这样的,你都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你明明很爱我。”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江知予真的对她没有一点感情了,所以一直在努力挽回。
听着她的质问,江知予脑子里想的却是分手那天陶景妍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因为孟桃把她丢在医院,丢在演唱会门口,丢在下雪的冬夜,那时候她也应该很失望,很委屈吧。
心脏没由来的一阵闷疼,江知予狠狠蹙起眉。
等那阵闷疼稍微退却,江知予才沉沉开口:“我说过,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不想再提?”孟桃冷笑一声,“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了?”
“不喜欢。”他一点迟疑都没有。
“我不信。”孟桃倔强看着他。
江知予唇角一掀:“随意。”
孟桃一口气堵在心口:“那你今天叫我过来做什么?!”
江知予终于转头看向她,那双眼睛淡漠得叫人害怕:“我是老板,你是员工,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得在。”
孟桃大概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脸上血色一点一点退下去,好一会儿才道:“我那时已经下班了……”
江知予不想再和她多说:“我会付给你加班费,现在,闭嘴。”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江知予却在思考,他当年追孟桃真的是因为喜欢吗?
如果是喜欢的话,那他对陶景妍那些不受控的,让他开心,难受,烦闷的感情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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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两条项链还是被送到了陶景妍手上。
是小林送过去的。
车子被南湖的物业拦住,小林给陶景妍打了电话,说替江知予过来送东西,才被允许进入别墅区。
在陶家庄园门口停住时,陶景妍刚好走到庄园门口。
小林下了车,将两条项链双手奉上:“陶小姐,这个是小江总让我送过来的。”
陶景妍一开始以为是她放在江知予那里的衣物和首饰,没想到是两个保险箱。
她疑惑地盯着那两个箱子问:“这是什么?”
小林说:“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密码0415,您的生日。”
陶景妍抿唇,真难为他还记得她的生日,但是她看着那两个箱子,已经不想再打开了。
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要了,你拿回去给他吧,以后也不用再送东西过来。”
陶景妍说完就转身离开。
小林直接呆住,他没想到陶景妍这么讨厌江知予,连看都不看他送的东西。
他正准备开口挽留,后座车门突然打开。
江知予匆匆下车,大步上前,一把拽住陶景妍手腕:“等等!”
像是应激反应一般,陶景妍即便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也下意识用力挣脱桎梏,脸上染上厌恶之色:“放开我!”
挣脱后,她猛地后退几步,握住自己被抓过的手腕,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之人。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还是告诉我你和你的初恋情人有多恩爱?没必要,我也不想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江知予大概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激烈,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她那嫌弃般不停搓着自己手腕的动作,唇色紧抿,神色凛冽。
她当他是什么了?恶心的臭虫吗?!
江知予收回自己的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冷冽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压下不断上窜的火气,朝小林的方向稍稍偏头:“你的东西,拿走!”
小林这次学乖了,赶紧把保险箱打开,送到陶景妍面前。
陶景妍视线下垂,看到保险箱里躺着一条祖母绿花叶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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