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升下意识地回看了一下他，只见他一副看戏的样子，好像并不担心自己会暴起伤人。

    “你好像并不担心我们对你下手？”

    古曼仿佛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嘲讽道：“你觉得，你们能近我的身？”

    下一刻，齐升便一个健步上前，就在来到古曼面前之时，却被一道透明的玻璃拦住。

    他尝试着用肘部攻击，却发现不仅没有打碎，甚至玻璃上连一丝裂纹都没有出现。

    而此时的古曼仿佛是被透明盒子罩住的手办，虽被限制住了行动，但也被保护住了安全。

    “这玻璃，你就是再喊几个人来，也打不碎。不然，你以为我敢让你们留下？”

    齐升见状，眼神朝窗外望了过去，来的路上他虽然已经四处观察过了，但是此处是阁楼，处于整座小岛的高处，更有利于观察四周的情况。

    古曼看到了齐升的眼神，笑着道：“别看了，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你们也不用尝试逃出去，林子里那群人，他们会像野兽一样，撕碎你们的。”

    古曼的声音透过玻璃，被压低了不少，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显得缥缈而又虚幻。

    齐升听了这话，朝着树林望去，只见在靠近这栋楼的旁边，一共有两拨人。一波是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守卫，另一波则是一群癫狂的疯子，他们在互殴着。

    之所以说他们是疯子，便是因为他们的情形与方才的林星阳一模一样。

    古曼眯着眼睛，看着那些人互殴，十分热心地解释，“看到了吗？我给他们提供无限的毒品，而他们每天通过打架来取悦我。之前我喜欢看那些猛兽互咬，血淋淋的，有趣极了。”

    “不过，”说到这里，他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过去，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睁开眼睛继续道，“后来我发现还是人吃人最有意思，因为人有的时候，比那些畜牲还狠毒。”

    “你们两个赶紧动手，赢了的那个从此以后就可以跟着我，怎样，这不比你们当个警察，做个卧底，要潇洒的多？”古曼朝着他们抛出了一个橄榄枝，至少在他认为，这个选择极具诱惑力。

    他心中暗暗地推测着事态的进展，等到两个人两败俱伤之后，不对，他们一定会一死一伤，这些自诩正义的人啊，总是会舍己为人。

    多年之前，他曾经让一对卧底警察夫妇互相打斗，可是他们两人居然都选择牺牲自己，希望能够给对方留下一条活路。

    只是不知道面前这一对假兄妹，到底是谁死谁活、还是共赴黄泉？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忍不住开口催促道：“赶紧的，否则，我可就改变主意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了。”

    他的手摩挲着凳子上的一处，那里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凸起，在凳子的扶手处显得有些突兀。

    “你们如果不动手的话，那我就再给你们个选择机会。我倒是想看看，在我这边卧底十几年的警察，要是碰了毒品，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像那群人一般跪地求饶，像一条狗一样？”

    神荼收回自己的眼神，她已经看到了林星阳最后所去的地方，待会就可以去看看了，只是，面前的人，还得先解决了才是。

    她看向齐升，却见齐升也正好看向她。

    齐升背对着古曼，用唇语道：“这次是我带你过来的，我也会送你出去。有一些资料我一直没能传出去，就放在家里出门左转的那棵老槐树旁。假如……假如有机会，将那些证据交给队里。”

    神荼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神，知道齐升只怕是想自我牺牲，来送她出去。

    “齐升，怎么样才算是一个优秀的警察？”

    她的话，仿佛是刺激到了齐升。

    齐升动了动手，擦掉一滴将要落下的泪珠，掷地有声地说道：“对我来说，将他这个贩毒团伙打掉，就是一个优秀的缉毒警察。”

    神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来原主也会认可这个定义的吧！

    她朝着古曼走了过去，眼神之中透着冷漠，看着他就跟看着路边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

    古曼有一丝慌乱，但是看着身侧的防弹玻璃，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脸上挂着一丝高傲，开口道：“既然你们不肯动手，那我就替你们选了，你们就一起死吧！”

    他猛地按下按钮，顿时一道声音发出，天花板上突然间出现一个眼睛形状的缺口，顺着缺口就弹出来一个喷头。

    一股股烟雾开始从喷头向外飘出，齐升下意识地道：“屏住呼吸，看这个浓度，一旦吸进去，只怕我们会跟林子里的那群人一样，变成毒品的奴隶。”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面前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

    古曼的声音尖利地响起，齐升下意识地便朝着天花板望过去，却见神荼已经顺着缺口将喷头拽了出来。

    随着天花板上装饰的掉落，喷头后边的管道也被她直接拽了出来，她将管道直接打了一个结。

    在她手中的管道，仿佛是一条已经死去的毒蛇一般，被拔了毒牙，甚至还被打成结扔在那里。

    偶尔摇晃一下，表达着它“死”的有多么不甘心。

    古曼看着神荼的样子，突然之间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他站起来，大声道：“我看你倒是有些能力，这样吧，我再给你第三条路。我不杀你们俩了，也不想看你们的表演了。我放你们走，你们现在就走吧！”

    “对了，你如果需要名声和功勋的话，我还有一个好主意。风敏……她的尸体你带走好了，反正‘古曼’这个身份，她也用过。你们把她带走，一定能够靠着她博得一个好名声，到时候你们就会成为人民的英雄。”

    仿佛觉得自己的建议还不够全面，诚心还不够明显，古曼举起自己布满老人斑的手，自告奋勇地道：“我可以给你们几个人的信息，他们是我的心腹，有了这些信息，你们可以把他们捉拿归案。”

    齐升随手捡起一块掉落的板砖，拿在手里，默默地守在门边，“他可不老实，认怂的话说了这么多，背地里却在偷偷叫人。”

    他已经看到了楼下的守卫越来越少，也听到了台阶发出的吱呀声。

    神荼却专心分辨着管道里发出的声音，从最初的微不可闻，到现在的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