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乔芳芳不愿意将二楼的房间让出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乔芳芳的女儿乔芊也跟她一起睡。
现在娘俩一起挤在一楼屁大点的小房间了。
老刘之前给了乔芳芳一笔钱,让她好好伺候周忘忧。
周忘忧想吃什么她就做什么。
乔芳芳的手艺不算顶级,但也将就过得去,有几道拿手好菜。
“小优小姐,晚上我准备做回锅肉,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现在可以去买菜。”
“没有,你随意做。”
“好。”
她准备去后院做饭,乔芊坐在旁边捧着个搪瓷杯喝水。
喝完水,她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周忘忧眨也不眨。
周忘忧靠着沙发,注意力全都在屏幕上,但余光注意到了乔芊一直在看她,便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乔芊咧嘴一笑,“小优姐姐,你要在我家住多久啊?”
周忘忧:“短则十天,长则半月。”
乔芊:“太好啦,有人可以陪我一起玩啦,我妈妈太忙都没空陪我。”
玩?
周忘忧的童年也没玩过。
自她记事以来,就被要求去学习各种知识、礼节。
由于她是独女,未来是必定会继承周家的。
所以寻常豪门千金要学的她要学,继承人要会的她也必须会。
孩童时期,周忘忧的同龄人基本都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
但可惜周忘忧刚出生,她母亲由于严重的产后并发症导致子痫抢救无效去世。
她从小只有父亲,父亲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有很多不足。
他对周忘忧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自己这些年在商场沉淀的所有教给她。
父亲的爱或许没有宠溺,但却能用高级来形容。
虽然他忽略了周忘忧太多情感上的问题。
但他却尽全力托举周忘忧。
让她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让她站在他的肩膀上往上走。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他教会周忘忧的技能。
是哪怕他死了,周忘忧也可以过得很好,至少永远不会缺少物质。
光凭这一点,这世上就有太多的男人没做到。
也或许是因为童年父亲带给她的直观的影响。
让周忘忧很小就明白一个理智却残酷的道理——
爱就是托举,就应该让她踩着肩膀往上爬。
不然,谈何说爱。
口头承诺过于廉价。
周忘忧淡淡的目光挪到乔芊的脸上,“你想让我怎么跟你玩?”
乔芊小小的身子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单子,递给周忘忧道:“小优姐姐,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周忘忧接过单子,“药单。”
乔芊:“是治疗什么的药啊?”
单子上全是中药,周忘忧认识。
但这些加在一起,她却并不知道这些有什么药效。
“不知道,这单子你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妈妈经常吃的药,不过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吃了,她经常咳嗽的,小优姐姐,你能帮我去问问这些药多少钱吗?”
周忘忧垂了垂眼睫,并未答应,而是问:“乔芊,你多大了?”
乔芊:“六岁。”
周忘忧:“嗯,我明天去帮你问一下。”
乔芊:“那拉钩!我放学回来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周忘忧收起药单。
就以她们娘俩目前这个情况,周忘忧都在这理发店坐这么久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老人即便来照顾乔芳芳的生意,也不会太频繁。
老街这些老人都自顾不暇,头发生长也不会这么快。
哪里能天天都有生意。
乔芳芳还要养个上小学的女儿,她还病了,没钱吃药也很合理。
周忘忧:“你妈妈病了多久?”
乔芊:“好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周忘忧:“就算告诉你了,你这么小又能怎么样?”
有些事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还不如不知道。
乔芊拉着周忘忧的手,小嘴张合说道:“小优姐姐,你是我们家的福星,你一来家里就有肉吃了,你在我家里多住一段时间好不好,这样我妈妈就有更多钱了。”
周忘忧:“……”
合着是想要靠她啊。
周忘忧借住在店里,想来樊叶也是给了不少钱的。
老刘应该会给乔芳芳钱,不然乔芳芳哪来的钱去买菜。
周忘忧已经给过住宿费了。
至于乔芳芳的病……
这不在她必须要承担的范畴。
-
没过一会儿,老刘喊来送床垫的人到了。
半小时后,乔芳芳做好了菜,端上来。
三人一起吃了饭。
周忘忧话不多,吃完就上了楼。
而乔芳芳在老刘那边知道了周忘忧是个厉害的人物之后,也不敢在周忘忧面前大放厥词了。
除了必要的话,她都不跟周忘忧沟通。
乔芳芳跟乔芊睡在楼下睡了一夜。
第二天,周忘忧觉轻,墙不隔音,她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下楼走到一半,便听见乔芊声音软软的说自己身上被咬了好多疙瘩。
后院有很多蚊子,她们昨天被咬的够呛。
周忘忧迈步走下去,乔芳芳听见动静,抬头一看,没想到周忘忧这么早就醒了。
“小优小姐这么早就醒了啊?要不要吃早餐,待会我送芊芊去上学回来给你带点。”
“好。”
乔芳芳点了点头,然后给乔芊背上书包,就手牵手离开了。
周忘忧一个人留在理发店,先在后院坐了会儿伸展运动。
没想到就待了会儿,她的胳膊上也被咬了好几个包。
看来这后院的蚊子还真毒的很。
周忘忧摸出放在兜里的药方,想着待会闲来无事去药房问一下。
乔芊读的小学距离老街不远,乔芳芳不敢耽搁,送了孩子就马上去买早餐,赶紧回来了。
吃早餐的时候。
周忘忧瞥眼看见了乔芳芳的胳膊上似乎有不少刀砍过的伤口,随口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乔芳芳:“啊?我以前也就是个理发的,呵呵……”
周忘忧:“那你胳膊上的这些伤?”
乔芳芳:“哦……这些,哎,其实我以前杀过人,去蹲了几年。”
周忘忧:“……?”
乔芳芳心直口快也不是个瞒得住事的人,再说周忘忧既然问了,她就如实说了。
“我以前跟的那个男人,喜欢喝酒打牌,喝多就打我,我怀孕的时候也打我,直到我有一次忍不住就拿着刀跟他对砍,把他砍死了,然后我就去坐牢了,判我防卫过当判了我五年,这也就刚出狱才一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