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宋屿曾经和姜晏一起走过的那一片雕像区,40年前在与异兽的战斗中死去的那些人里面只有一位女性——张艰易,张难易的亲姐姐。
“你说谁是你母亲?”张难易霍然起身,气势如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
虽然同为SS级的邬伶久并不害怕,但他还是迟疑着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宋屿。
“那些雕像里,只有一位女性。”宋屿问邬伶久,她也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张艰易雕像的时候,她就觉得邬伶久与她有些相像,只不过后来很快就忽视了这件事,“她真是你的母亲?”
说是雕像,但其实这个时代的雕像比地球上要逼真得多,几乎与真人没有太大差别,如果开启的话,它们甚至会做简易的动作。
邬伶久点头,“我怎么会忘呢?”
“你不要胡说!胡说八道!”
这次发疯的是吴星海,他像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狗。
“你敢为了活命玷污她,我现在就杀了你! ”
吴星海忽然暴怒,朝邬伶久冲了过来,宋屿、张难易和韩濯一起把他拦住。
“吴星海和张艰易上尉曾一起作为实习生来到第四军区,据说当时他们已经是非常恩爱的情侣了,很多人都觉得他们很般配,因为战斗繁忙所以一直没有去民政系统结契,后来张艰易上尉战死,吴星海直到S级才由民政系统匹配结契,这也是吴星海如此痛恨异兽的原因之一。”姜晏悄悄为宋屿解释。
“好了,”段天涯拦着要去笼子那给邬伶久一拳的吴星海,“是不是检测一下就知道了,如果他真的是张艰易上尉的孩子……”
那邬伶久就不只是宋屿要保护的人鱼,还是张难易的亲侄儿,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血,张难易也会保他,同样,段天涯也会。
“检测可以,但你们不能再这么对他,他得跟我走,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我也会暂时留下,跟宋屿一起看着他。”张难易的语气轻柔了不少,虽然轻柔这个词似乎天生就不是为了形容她的,“唐军士长,别这样对他了。”
吴星海其实也在看着邬伶久,仿佛要从他身上抽丝剥茧出那么点故人的痕迹。
“他的能力你们都阻止不了。这个装置,是我们第四军区仅有的能够禁锢他的。”
“帝国军事学院研究出了新型禁锢特殊能力的装置,不影响正常生活,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如果再失灵,我负责把人抓回来。”
段天涯咬牙切齿地保证。上次装置只有用了八个小时的事他和他的学生被几个知情人──主要指的就是张难易这个知情人──嘲笑了好一阵子,现在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就说不是那些学生的问题。那个装置虽然对匹配者和异兽都有效,且没有时限,谁能想到邬伶久是个混血,对混血作用有限也是正常的!
难怪那些学生最近想破头也没想出为什么装置只维持了八个小时!
“好。”吴星海终于答应,“那么,会议到此结束,一切等有了结果再说。”
其他人离开,段天涯去取禁锢装置,第四军区的人说什么也不肯在没有禁锢的前提下解开邬伶久。
宋屿和张难易一起等在会议室里。
其实严格来说,张难易和邬伶久也有那么点像,只不过邬伶久像是美化版本的,张难易当然也不难看,但也谈不上什么美丽,她过于强硬的性格给她的外表也添了一层刚硬,邬伶久反而柔和很多。
她开始期盼邬伶久就是张艰易的孩子,这对他们而言,都算是一件好事吧?
很快,第四军区医院的人来取邬伶久和张难易的血样,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罗尔公主。
她气色不太好,显得很疲惫。
“你怎么来了?”宋屿惊讶。
罗尔公主耸肩,“寒假实习,张老师带我来的。第四军区伤亡不少,我总是有用的。”
“你……”宋屿察觉她与之前不太一样。
“才发现?我也升S级了!”罗尔公主打量着邬伶久,她不怀好意地对邬伶久笑了笑,又对宋屿笑得阴森,“宋屿,上次我睡梦中莫名其妙回到首都星圈……”
宋屿知道,瞒不住了。
她笑着道歉,“对不起公主殿下,都是草民的错,草民罪大恶极、不可原谅,您大人大量,别与我计较?”
“看在你还算诚恳的份上,原谅你了。”罗尔公主仰着头说:“我已经帮他治疗过一次了,不过恢复太快不见得是好事,还是要循序渐进。”
罗尔公主帮邬伶久检查了一下,又帮他进行治疗,她A级的时候治疗速度就比医疗舱快多了,更何况现在S级了。
“这次之后,问题就不大了,不过还是要养一段时间。”
眼见着邬伶久没事了,宋屿心情也好起来,受001影响的戾气在消退,地球宋屿的意识在膨胀。
“多谢了。”宋屿这次道谢十分诚恳。
“不用不用,我最近治疗的人,多到数不过来。”
罗尔公主很骄傲,她不是来玩的,身为绝无仅有的S级治疗系安抚者,她的作用不可忽视。
“姐姐,我饿了。”邬伶久好了一些才说。
“他们不给你饭吃?”
“都是些恶心的兽肉,还都是熟的。”
“什么时候了你还挑食?”宋屿给气笑了,眼下也没有鱼类,宋屿只能拿了两颗糖给他。
“你不能吃熟的食物?”张难易问。
宋屿替邬伶久回答,“不是不能吃,是他爱吃甜的,肉类没有甜味,而新鲜的海鲜吃起来有回甘。他还爱吃糖,和各种甜食。”
张难易微微皱眉。
“张老师?”
“我姐姐也很爱吃甜的,”张难易深吸一口气,“能说说关于你母亲的事吗?”
邬伶久吃完糖,显得很开心,但提起母亲他还是皱眉,“不能。”
宋屿声音缓和,“邬伶久,这位是我的老师,也很可能是你母亲的妹妹。”
张难易竟然也没有着急,而是问,“你今年多大了?”
邬伶久看了看宋屿,然后回答,“过了这个祈春节,二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