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见姜楚礼昨晚进了他们村出去，牛尾村不大，姜家这几个孩子除了姜晚归，以前都经常去马兰娥家，所以村里人都认识，以为是姜楚礼来串门子，所以张家人都救出去之后，有人就说了姜楚礼没出来的事，张方胜一下子就想到是他放的火。

    姜晚归听到这，真的惊呆了，她没想到姜楚礼还有这胆量，她以为姜楚礼是个窝里横，没想到敢杀人放火。

    姜万峰差点没站稳摔倒：“什么？你怎么确定是老三干的？”

    张方胜声音因为拔高更是难听加倍：“有人看见姜楚礼昨晚在我们村，可是没去我家，为什么？不就是蹲点去放火的？”

    姜万峰自然不会这么承认：“那你报官吧，衙门说是我们家老三放火的，我才认。”

    张方胜挣扎地爬起来，奔着姜万峰冲过去就是一拳：“你不承认，一切不都是因为你，你勾搭上我妹妹，又不娶她，害得她去给人做了妾，她回来你又勾搭她跟你暗度陈仓，怀了孩子，如果不是你，我娘和我妹妹也没必要做局报复你，你得到该有的报应，我妹妹也失踪了，这事不也就算是了了，谁想到你们家竟然杀人放火，我们哪里得罪你了？”

    刚才高大壮特意地松了手，让张方胜过去打的姜万峰。

    姜万峰被打得一个趔趄，扶着门框子才站稳：“什么叫我勾引你妹妹？是她先勾引我的，她当姑娘时候，你娘隔三岔五地带她来，她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叫我，不是在我跟前假装摔了，就是帕子掉在我面前，你是男人，换成你，你能忍住不动心思？”

    张方胜又要一拳：“那你上钩了，你倒是娶她，对她负责啊？”

    姜万海拦住他：“方胜，有话好好说，咱们这是要解决事情，你家里一家老小还得靠着你养呢。”

    张方胜听到这话，哇的一声哭了：“我怎么养啊，家里烧得一个线头不剩，一文钱没有，三个受伤的等着花钱看病，我活不起了。”

    姜晚归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这个还真的不在她的预计，她是想着怎么去报复马兰娥，但是没想到这个报复是姜楚礼给的，当然，现在没证据，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姜楚礼干的。

    这些用景澈的话来说，应该就是他们恶人的自身利益一旦被触碰，他们自己就会走上极端，恶人自有恶人磨。

    姜万峰的手死死地扶着门框：“你没证据就不要口口声声的说是老三干的，如果有证据，你交给官府去，官府要抓他，还是要杀他，我都随着。”

    他是当过里正的，这些事比一般人有经验，就算是他也猜到可能真的是姜楚礼干的，但是绝对不能承认，只要没有实际证据，那么这事就不能定性。

    张方胜气的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姜万峰，你这个无赖，都是你，还有你那个死娘，那个老妖婆，如果不是她，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万峰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咱们两家恩恩怨怨确实不少，但是这不是你冤枉我们家的理由，你家都那样了，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回去好好料理这些后事吧。”

    张方胜哪能这么就回去：“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会走。”

    姜万峰还是那句：“你没有证据，不要诬陷人。”

    姜万海也对着张方胜道：“这么大的事，确实需要证据，要么你还是报官吧，总是要查一查到底是人为的还是你家自己的原因。”

    张方胜内心认定了就是姜楚礼：“村里人都看见姜楚礼，就是他，你们还狡辩什么？”

    姜万峰道：“那你就找到姜楚礼，当面对峙，你找我有什么用？我这病着，在家躺了两天了。”

    张方胜一下子冲进屋去：“找就找，你们一定把他藏起来了。”

    姜晚归赶紧跟着进去，二婶沈氏还在屋里，可别被他伤了，高大壮紧随其后，保护夫人是他的职责。

    姜万峰和姜万海也都赶紧跟上去。

    林氏也赶紧跑进去，她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进屋的张方胜恨不得把灶坑都扒了一遍，也没找到姜楚礼。

    他找到马氏的炕沿边时候，狠狠地对着马氏啐了一口：“老不死的，你这个丧门东西，都是你当初不让我妹妹嫁过来，才弄出这么多事，你个死老太婆，我诅咒你屁眼子生疮，脚底板流脓，嘴里生蛆，我咒你肠穿肚烂，死无全尸。”

    炕上的马氏气的一只手不停地挥舞，歪着嘴直流口水，哇哇哇哇哇喊了半天，一个能让人听懂的字都没有。

    张方胜看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这个老虔婆，你一生没有好心眼子，活该你把姜晚珠当成宝，把你亲孙女虐待得不认你，你看看，现在的姜晚归攀上高枝了，你要是不闹幺蛾子，你们家该有多好的生活，可惜你们姜家都让你毁了，活该你遭报应，好日子自己作没，还不如我们这种从来就没有机会的。”

    这些话比刚才张方胜骂的那些更让马氏难以接受，被骂就是心里有口气，但是这些话句句戳心窝子，她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儿子孙子都在过好日子，她真的很难受。

    她再次的张嘴说话，这次声音都出不来了，只有口水。

    张方胜还是不解气：“活该你这个老人彘，你别那说书的说的恶人更恶，你的下场比那些恶人也更不好，你看看你现在，活着不如死了，像根蛆一样活个什么劲？还不如我娘，痛痛快快的走了。”

    姜晚归嘴角抽搐一下，不是，这张方胜也是真的啥都说，这玩意还能比？他娘烧死了，比马氏好多少？

    马氏气的整个人像是一条被扔在岸上的大鲤鱼，扭动着身体要起来，却根本起不来，或许是刚才用的力气太大，也或许是气得太狠了，终于再最强烈的一次扭动后，直接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姜万海和姜万峰赶紧过去看马氏，他们口里喊着娘快醒醒。

    姜晚归把二婶沈氏赶紧拉到角落里：“二婶，你跟我在一起，那个张方胜危险。”

    沈氏真的是吓得够呛：“好，好，你也小心点，这人疯了力气就大得厉害，可别被伤了。哎，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张方胜那边见马氏晕了，他也没搭理，继续地找着姜楚礼，正房没找到，跑出去奔着东厢房去找。

    姜楚仁刚才在院子里听得七七八八，现在看见张方胜出来，他也没拦着，毕竟张方胜也是够惨的，虽然不知道这事是不是老三干的，但是这个时候跟张方胜对抗也不明智，他进了屋，把林氏也拉到一旁，让她小心。

    然后他看向姜晚归：“小六，这个家没你之后，就这样了，可能真的是报应。”

    姜晚归没接姜楚仁的话，这话也没法接，随便他说吧，因为这也确实是他们应得的。

    张方胜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不甘心，又跑回了正房东屋，拉着姜万峰：“你给我去找，你自己的儿子，你去找。”

    姜万峰看着昏迷的马氏，也是忍不住了，对着张方胜就是一拳。

    张方胜现在就是个充满气的豹子，他跟姜万峰撕扯扭打在一起。

    姜万海也是不想管他们了，自己的老娘再多不是，也是亲娘，不能让她这么晕着，他背起马氏对着沈氏道：“给娘披件衣服，我背她看郎中去。”

    姜楚仁赶紧过去搭把手，帮着姜万海把马氏弄出去。

    都没有人去管扭打在一起的姜万峰和张方胜，这两人都是活该受点罪的，让他们打吧。

    姜晚归拉着沈氏在后边，小声道：“二婶，你也看见这个家了，他们仇人太多，你和二叔以后还是少管一点，要是孝顺给祖母买点吃喝，活着经常来看看，你也知道祖母做了多少亏心的事，可不能接她去你们家，要不然张家报复到你们头上，再给你们家放把火，那就糟了。”

    沈氏的眉头紧紧皱到一起：“你说的我都懂，就怕你二叔心软。”

    “那我一会先看看情况，要是不行我跟二叔再说，反正不能把祖母接过去，你们家好好的日子，不能因为他们毁了。”

    “你这孩子想得周到，二婶真的谢谢你。”

    “不用，我也是不希望他们伤害无辜。”

    见着前边人走得快，他们也赶紧跟上去。

    到了郎中家，姜晚归也跟了进去，想看看马氏到底咋样。

    听完王郎中的诊断，姜晚归松了口气，因为现在的马氏全瘫了，好好伺候养着，最多活不过三个月，这样也不会拖累二叔家了，二叔孝顺仁义，她就担心二叔把马氏接过去，到时候再引火上身了。

    现在马氏没几天的活头了，自然也就不用接过去了，毕竟马氏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没了，她一直是在姜万峰家养老的，这个老房子也是姜家的祖宅，所以老人要是走，也得走在这个院子，那么姜万海就不会这个时候接老太太过去养病，以免老太太死在他们家。

    姜晚归和沈氏在后边站在，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这些，也算是都松口气。

    姜万海听到马氏没几天的话头，没忍住哭出来，毕竟再不好也是生养他的亲娘，这个感情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就算是她偏心，可是从小也没虐待过他。

    这个姜晚归是懂的，所以二叔对马氏的好，她是不会多言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