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一个漫长雨季之后的下午,佩里和毕鲁按照他们的职责,坐上了独木舟,开始了巡逻的任务。
雨后的天气十分凉爽,空气十分湿润,体感上十分舒服。
两个人划着独木舟离开巡逻站,划了很久,来到夕月岛的海岸上。
和平时不一样,他们突然听到岸上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两个人带着好奇和惊讶,朝岸边望去。
他们看到花海边,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被一个男人拉扯。
女人惊叫着,拼命想要挣脱束缚,手里摘的花都散落了一地。
男人则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拉扯。
作为巡逻战士,两个人很自然地想到要上前阻止,于是便划着独木舟靠岸了。
他们一边高声阻止着男人一边走近了两人,想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男人此刻已经把女人扑倒在了花海里,正打算进一步施暴。
佩里一把便把男人拽了起来,毕鲁则把女人扶了起来。
没想到,男人起身后,反身就给了佩里一巴掌,作为施暴者他反而显得理直气壮,更加强势。
佩里看着眼前的人有点懵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首领的长子。
长子大声训斥着两人,他的兴致被两人打搅了,显得十分不满。
毕鲁认出来女人就是号称部落里最美丽的女人嘉娜,他自己其实早就对她心生爱意,没想到此刻以这种方式相遇。
长子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他连续给了佩里好几巴掌,扇得佩里的脸都红了。
之后他又一脚踹开了毕鲁,一把就把嘉娜扯了过来,蛮横地将她按进了花海里。
嘉娜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惊恐地呼救着。
可是站在一边的佩里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干站着。
毕鲁看到自己一直暗恋的女人在被人施暴,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深受触动,几次想要出手阻止,但是都被佩里拦住了。
佩里告诉他要冷静,不然激怒了长子肯定没什么好处。
但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毕鲁的内心十分煎熬。
佩里轻轻拍了拍毕鲁,打算拉着他离开这里继续去巡逻。
但是突然传来一阵惨叫,是长子发出来的。
他一边怒骂着,一边用力在掐着嘉娜,嘉娜的呼救声慢慢变成了哑音和窒息的声音。
“他在杀人!放开我!”毕鲁一把推开了佩里,就打算冲上前去救人,却还是被佩里拉住了。
“没有用!他父亲是首领,你去管他,你能有什么好下场!走吧走吧!就当没有看到!”佩里还是不愿意松手,死死地拖住了毕鲁。
这个时候,嘉娜的声音消失了。
长子骂骂咧咧地花海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全是血迹,说话也不清不楚的。
他觉得还不解气,恼怒之下,盯上了还在拉扯中的佩里和毕鲁。
他叫骂着冲上前来,追着两人就是一通乱拳。
正在气头上的毕鲁哪里能受得住这种委屈,当下就和长子扭打起来。
长子完全不是毕鲁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场面成了毕鲁单方面的狂殴。
长子没想到毕鲁居然敢还手,挨不过揍发出了呼救声。
佩里冲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毕鲁。
毕鲁眼睛红红的,他用力一把推开了佩里,起身向花海里走去。
花海里嘉娜已经没了气息,她无力地躺在花朵之中,眼睛瞪得老大,脸上都是血迹。
在一边的地上,有一截血肉模糊的,看起来像是舌头。
嘉娜挣扎得很厉害,指甲里都是血肉,看得出来她已经尽力在拯救自己了。
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还是徒劳的,她的脖子甚至被掐出了血痕,这也是她的致命伤。
毕鲁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自己心爱的女人,虽然他从来没有表白过,可是此刻悲伤的情绪已经来到了顶点。
他把嘉娜搂在怀里,放声痛哭。
而长子此刻,却是在拿着佩里疯狂出气。
他发现虽然自己打不过毕鲁,被按在地上爆锤,但是佩里却完全不敢对自己出手。
无论自己打骂还是怎么样,佩里都不会还手,这一下长子十分满意,可算是找到个绝佳的出气筒了。
佩里边挨揍边后退着,一直在退让。
一开始他还试图求饶,但是这种求饶只会让长子打得更加肆无忌惮。
终于,佩里退无可退了,一下子跌坐在海里。
长子哪里肯放过他,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按在了海里。
佩里感觉到海水开始往自己的鼻孔和嘴里灌,一种死亡的威胁猛然间朝着佩里袭来。
绝望之中,佩里突然爆发出来了超强的力量。
他一瞬间就把长子顶翻在地,反过身来压制住了长子。
在长时间的受虐之中,佩里已经有点丧失了理智了,他自己都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把长子死死地按在海里,拼命地朝着他的脸上挥拳。
佩里的每一拳都充满了力量,带着刚刚受到的屈辱,带着心里的愤怒。
长子的挣扎全都是徒劳的,他很快就在海里窒息了。
他的脸已经被佩里打得变了形,原本胖胖的球型脸,被佩里的重拳硬生生砸成了饼状。
佩里双眼空洞,已经意识模糊了,他机械地挥着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毕鲁在花海里刨出了一个坑,把嘉娜安放了进去。
他擦干眼泪,满含忧愁地把土盖在了嘉娜的身上,然后又在新土上种上了花。
做完这一切,他才想到了老大哥佩里。
这个时候佩里正瘫在沙滩上,在刚才的缠斗中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意识在慢慢恢复。
长子就躺在他不远处的海滩上,正在一动不动地经受着海浪的冲刷。
毕鲁看到眼前的景象,有点惊讶,但是看到长子的尸体,他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反而满是仇恨。
“哥,现在怎么办?”毕鲁缓缓地问道。
佩里有些出神地望着海面,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哥,你在想什么!”毕鲁推了推佩里。
这个时候佩里好像才从漫长的出神之中反应过来,他的脸上久违地出现了恐惧。
“怎么办?能怎么办?”佩里站起身,有些惶恐地说道,他的眼神都空洞了,像是掉了一半的魂。
“总不能把他就放在这里吧?”毕鲁着急地说道。
“得走,得先走!”佩里把独木舟拉了过来,坐了进去。
“他怎么办?总不能放这里吧?”毕鲁急得直跳脚。
“先带上,先带上。”佩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两个人一起用力,把长子的尸体放到了独木舟上,然后迅速离开了夕月岛的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