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笑什么?看见没有人来救你,疯了吗?”
“何必要人来救我呢?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哦,对,还有那边那只癞蛤蟆,他想要我的命。”
白孟妤把目光转向码头的另一个角落。
那里匍匐着一个身影,看起来已经不惧人形。
他全身布满脓疮,溃烂流脓。
看起来在短时间之内,愈合新生,然后再度溃烂,经历了无数次。
连毛发都已脱落,光秃秃的脑后也没能逃过。
若是不说,谁能认出来,他是彭嘉国?
他在阴暗的角落里,用无比怨怼的目光,死死盯着白孟妤。
若不是和天义盟谈好,要先用她来换取金钱,彭嘉国说不定早就扑上去,活撕了白孟妤。
“别这样看着我,师兄,不如骂出来解解气。哦,你现在是不是出不了声了?的确,我这药不光会让你的体外溃烂,长满脓包,内里也一样。看你的样子,怕是连口腔里面都烂掉了吧?”
白孟妤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用欣赏又兴奋的目光看着彭嘉国:“我们小时候约定……谁说谎,谁就要做小狗。我说小狗那么可爱,我要罚你做癞蛤蟆,所以才特地给你配了这种药。怎么样?师妹是不是很贴心啊?哈哈哈哈哈……”
白孟妤每说一句,彭嘉国眼中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可他根本不敢从阴影里走出去,因为他现在的习性已经变得和癞蛤蟆一样:畏光。
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会像刀割一样痛。
“喂,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有的是。我已经不指望别人来救我,我想自救,给我个机会吧~”白孟妤笑着转向宋人杰,喑哑的嗓音中带着点诱惑。
送出去的消息,久久都没有回信。
宋人杰其实早就已经不太抱希望,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收回钱了。
听到白孟妤这么说,眼睛亮了几分,却仍旧带着怀疑。
白孟妤解开领口,给他看戴在自己脖子上,明晃晃的那条大金项链:“这样的金子,我有整整一麻袋。我的同伙不肯拿钱来救我,那我只能拿我自己的那份给你了……毕竟,我也不想因为这点钱而丢了性命,你说对吧。”
听了这话,彭嘉国向着宋人杰的方向,狠狠摇头。
不要相信她!
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宋人杰一步步落入白孟妤的陷阱。
之后发生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信一面前快速的播放着。
他原本还想越过洪涛的阻拦,前往码头的方向。
可事态发生的太突然,除了远远的观望着,什么也做不到。
原本看见白孟妤被放下,宋人杰等人将她从渔网中放出,信一还以为事情迎来了转机。
可身后传来的警笛声,打破了他这种天真的想法。
这声音像是一种信号,当在场人听闻之后,瞬间爆发起混乱。
码头上的人像是在一瞬间分为了两派,相互厮打着。
宋人杰在听到警笛声的一瞬间,想要挟持白孟妤。
可白孟妤反手拔下头上的簪子。
簪子外壳脱落,里面是等长的锐利尖锥。
在宋人杰伸手的一瞬间,刺穿他的手掌。
彭嘉国瑟缩在角落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明白,倘若此刻放白孟妤离开,那么他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复仇的机会!
这让他突破了对太阳的恐惧,踉踉跄跄的朝白孟妤扑过去。
白孟妤嘴边笑意放大,正合她意。
簪子反复抬起,又落下。
白孟妤压制在彭嘉国身上,长发垂下,发梢被鲜血浸湿,不停的在彭嘉国胸口,开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洞。
身下人口中吐出血泡,肺已经被刺穿,可她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反而兴奋的笑着,动作越来越快。
将那本就污浊的胸口,戳的像个马蜂窝一样。
鲜血喷溅在脸颊上,把原本就疯狂的笑容,衬托的诡谲又艳丽。
信一的动作彻底停住了。
他从前或许还可以回忆,白孟妤在他面前表现过那些纯真的样子。
可在这一刻,全部都被颠覆。
信一第一次如此真真切切的,看清了眼前这个人。
和他爱的样子,没有一丝相似。
她疯狂、扭曲、像是由恨意拼铸的魔鬼。
洪涛牵扯着他,避开警察的必经之路。
警察们持枪围剿上去,郭汜水冲在第一个。
白孟妤将发簪丢在水中,无辜的站在一旁,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当然,在报警的过程中,所描述的正是这样。
铜锣湾绑架、天义盟内斗、还有个隐藏的大毒枭藏在这里。
白孟妤是其中最无辜的那一个人。
所有人都对她喊着:“优先保护人质!”
信一被洪涛压在草地上,心仍旧为刚才的画面怦怦跳着。
从今往后,再回忆起白孟妤,都将是眼前这幅场景。
不再有什么纯真的笑容,羞怯的脸庞,甜蜜的往事。
全都被这一抹蕴含着疯狂的血色替代。
这就是白孟妤想要的。
她要彻底颠覆原本留存在信一心中的形象。
不破不立。
不然从前那副伪装的样子,会在信一心中,树立一个完美的,牢不可破的形象。
一个完全不像白孟妤的白孟妤,是她在信一心中,永远都不可能超越的那个人。
现在不会了。
那样一个白孟妤,由她亲手抹杀。
眼前这个疯子,才会是你的余生所爱……
最后这样一场混乱的闹剧,以白孟妤胸口开出一朵血花作为结局。
不知是何处放出的冷枪,由她的背心没入,穿透胸口。
信一原本还没有办法,接受白孟妤形象的转变。
更大的刺激就这样爆发在眼前。
“小白!!!”
洪涛怕他承受不住,急忙拿出白孟妤为他准备的那块手帕,从背后偷袭,覆在信一的口鼻上。
看着眼前人彻底昏睡,合上眼眸,才将人扛起,带离此处。
“小妤姐!”郭汜水飞奔上去,接住白孟妤瘫倒的身形。
等待场面彻底被平息,程见为才走上前来,不痛不痒地对着郭汜水询问了一句:“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