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皱着眉头,很是不赞同:“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见哪家的中馈交给下人掌管的”
“就算交给下人掌管,主子也得看懂账本啊,财帛动人心,主子若能看懂账本,下人便不敢动手脚,主子若看不懂账本,还不被下人随意蒙蔽,娘这把老骨头还你帮你多少年”
萧夫人眼底闪着泪花,她侧过身子,不着痕迹的拿起帕子擦拭着眼角。
萧景听着这些话,看着萧夫人的痛心疾首,他张了张嘴,开口道:“母亲,我会想办法的”
“你如何想办法,咱们萧家的中馈可不能交给下人,这样像什么样子,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萧夫人提到桑宁是满心的不满意,但是顾及着桑宁孩子快生了,再加上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萧夫人即便是满心怨言,也不好说什么,娶了身份高的,一点也不中用。
要是当初萧景没有招惹桑宁,一回来就和沈初瑶好好过日子,这该有多好。
萧景沉默片刻,开口道:“等桑宁生完孩子后,我会请教书先生教她”
“随你吧”
萧夫人满心的无奈,她叹了口气。
“母亲,您放心,后院中馈的事,儿子必然不会让您为难”
萧景郑重的保证。
萧夫人又能如何呢,人已经娶进门了,不管有多少不满,都得捏鼻子认了,好在她的孙子快要出生了。
这给萧夫人愁苦的心情,增添了一抹亮色。
萧夫人缓缓开口道“你有分寸就好,你们俩人的事,我不多管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呢”
她又和萧景说了会话,眼皮子渐渐发沉。
萧景见此,起身,恭敬道:“母亲早些休息,儿子就不打扰了”
萧夫人点点头,“路上小心,我这里有一支新得的百年人参,你带去给桑宁。”
“母亲,这人参您还是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萧景很是不赞同。
萧夫人也不坚持,这支百年人参,她本身也舍不得。
要给桑宁,也只是担心她生产的时候出什么问题。
萧景从萧夫人的院子离开后,就回到了主院。
此时的桑宁已经睡着了,萧景站在床榻前,盯着桑宁的睡脸,眼眸漆黑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萧景的目光太具有穿透力,桑宁睡得不太踏实,朦朦胧胧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她一下子就惊醒了,看到来人是萧景的那刻,蓦然松了口气。
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萧景没回答,反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你”
听到这话,桑宁瞬间喜笑颜开,摸着隆起的腹部,“孩子今天踢了我两次,再有一个月他就要出生了”
“夫君,你有没有给他取名字?”
桑宁一脸期待的看向萧景。
“名字?”
萧景淡漠的神色难得出现一抹裂痕。
“夫君,你不会没有给咱们的孩子起名字吧?”
桑宁怀疑的眼神盯着萧景。
萧景回过神来,温和的笑了:“名字自然已经取过了,我给孩子取了三个名字,等孩子生下来,你挑选一个”
萧景自然不会说他根本就没有给未出生的孩子取名字,这段时日,他经常魂不守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也就忘记了给未出生的孩子取名字。
桑宁听到这话,很是高兴,扑进萧景的怀里,声音娇软:“夫君,你真好”
萧景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沉默片刻后,他伸手圈住了桑宁的腰身,明明怀里是温香软玉,他却更觉得空落落。
好不容易哄睡了桑宁后,萧景也很是困顿,简单的洗漱过后,就睡觉了。
桑宁因为月份大了,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声音是从萧景嘴里传出来的。
桑宁慢慢起身,轻声喊道:“夫君,你在说什么?”
连喊几声,萧景都没有醒,桑宁正准备作罢。
忽然听到沈初瑶的名字,从萧景口中溢出。
桑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趴在萧景嘴边仔细听着,沈初瑶的名字清楚的出现在她的耳中。
桑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萧景,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唇瓣被她咬出了鲜血。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踢了她一脚。
桑宁扶着肚子,深深的看着萧景,低声咬牙道:“我们三年的朝夕相处,难道还比不上沈初瑶吗?”
没有人回答她,萧景也许是太累了,即便桑宁弄出了一点响动萧景也没有醒。
桑宁躺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隐没到枕头里,她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萧景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恢复了精力,他醒来时就发现桑宁睁着眼睛看着他。
萧景笑了笑,摸着桑宁的头,好笑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桑宁侧身躺着,和萧景的视线平行,她微微一笑:“我想多看你一会”
此时的萧景和桑宁侧身躺在一起,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这一刻的画面别提有多温馨。
只可惜桑宁明白,这份温暖都是泡沫,随时都可能一戳就破。
萧景起身,亲吻了下桑宁的额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上朝了”
桑宁点点头,她的视线一直在萧景身上,看着萧景穿好朝服,直到萧景离开,桑宁才从床上坐起来。
她抬起雪白的皓腕,胳膊上的红玉手镯格外显眼,镯子周身通红,仔细看里面还有一道道血丝在游动。
这样诡异的一幕,使得桑宁更加让人看不懂。
桑宁穿好衣服起身,她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随后又拿出一把匕首。
她撸起衣袖露出了雪白的胳膊,桑宁看着胳膊,慢慢的把匕首放在了胳膊上。
她不忍的闭上眼睛,随即用手用力。
匕首划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因为疼痛桑宁差点疼得惊呼出声。
鲜血顺着胳膊流入了杯子里,直到盛满了一杯子,桑宁才上了止血药,又简单的包扎了下。
由于失血过多,桑宁的脸色很苍白,她身体晃了晃,急忙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看着满满一杯的鲜血,桑宁取下手腕上的桌子,把她放到杯子里。
没一会,杯子里就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虫子,随着杯子的血越来越少,白色的虫子却越来越大,身体逐渐变得透明,都能看到虫子皮肤的纹路。
直到杯子里的血就见底了,虫子又重新变成了方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