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逸哑然失笑”你在胡说什么,你大哥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吗?“
沈初瑶轻哼一声,小声嘟囔道:“那可说不准,参与夺得皇位的都是赌徒的心理,只想着成功后全家鸡犬升天,一点也不考虑失败后株连九族,前边那么多先例在先,后面还有人前赴后继”
“所以,你是怀疑我要把这令牌拿去给其中一位皇子投诚”
沈南逸唇边勾起笑意,似笑非笑得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点点头“对啊,我就是怀疑大哥,等你真正想出办法再来找我要吧,这令牌还是我先保管吧”
说完,也不待沈南逸开口,转身离开,沈南逸简直是苦笑不得,看着沈初瑶的背影,眼底充满笑意。
直到沈初瑶的身影消失,他叹了口气,修长的手里摩挲着书本,片刻后,他起身离开。
亭台楼阁,清澈的湖水沿着假山流过,小院奢华低调,沈南逸跟着下人来到一间屋子前,快到屋子前时,下人的动作放轻缓,生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主子,沈公子来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正当下人再次禀报时,一阵风扫过,屋子里的门瞬间打开。
“让他进来”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沈南逸朝屋子里走去,一眼扫去,屋子里布置雅致却又透着奢华,瓷器桌椅,颜色淡雅,又不失高贵。
紫色的铜炉升起淡淡的烟雾,素雅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袅袅烟雾中那道模糊的矜贵身影更是俊逸。
书案前,一身黑衣的男子,正执笔在纸上写字,举手投足间透出唯我独尊的霸气,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你只要站在他面前,就不由自主升起一种臣服的心理。
片刻后,男人抬起头,露出那张清俊绝美的容颜,但是他的气质却是无比的霸气,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
这人赫然就是槿王。
“参见王爷”
沈南逸跪下行礼。
槿王放下毛笔,拿起一边的手绢擦拭着手指,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多谢王爷”
“坐吧”
槿王看着沈南逸,示意他坐下。
沈南逸并不推拒,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开口道:“王爷,我今日是关于襄城王的事来找王爷”
槿王面色未变,唇角扬起:“看来沈小姐和你透露了不少”
槿王并不意外,沈南逸会知道襄城王的事,他昨天晚上对沈初瑶进行了一番试探。
沈初瑶以为晚上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在他面前,所有的心思展露无疑,他知道沈初瑶心里藏着事,却没有多加追问。
沈南逸淡然一笑:“让王爷见笑了,昨天舍妹被吓到了,所以今天早上来找我告诉了昨天的事情”
被吓到了?
槿王不置可否,昨晚沈初瑶的样子可不像被吓到的。
“说说吧”
槿王看了一眼沈南逸。
“王爷可还记得先皇去世后,和先皇一起失踪的两枚令牌”
听到这话,槿王的眼眸明灭不定,他凝视着沈南逸,缓缓开口:“继续说”
“先皇失踪的令牌其中一枚在襄城王手中,昨天舍妹在马车上捡到了一枚令牌,许是劫持她的那个匪徒留下的”
“今天早上舍妹来找我,告诉了我昨天的情况,我本想把令牌要过来,但是初瑶太过警惕,他担心我把令牌给其他皇子,参与夺嫡”
沈南逸语气虽然无奈,但是难掩笑意。
槿王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面无表情,心里倒是很诧异,没想到沈初瑶手里居然拿着这块令牌。
这块令牌,他找了许久,一直都没有消息,没想到沈初瑶就这么得到了这块令牌,该说她傻人有傻福吗?
槿王忍不住扬起唇角“沈初瑶倒是好运”
沈南逸点点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她的运气确实好”
槿王不置可否,他手执起一杯茶水,悠悠的喝了起来。
”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沈南逸起身恭敬的说道。
”何事?“
槿王悠悠的说道。
“我想让王爷派人保护舍妹,襄城王很快就会怀疑到她身上,她拿着这块令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会想办法把她手里的令牌拿过来给王爷”
沈南逸给槿王打过交道,槿王这人漠视一切,但是却不会主动去招惹谁,若是有人在他面前蹦跶,那会死得很惨。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沈南逸不会担心对方在背后捅你一刀。
即便如此,槿王也不是随意会帮忙的人,除非有足够的利益,或者槿王的心情不错。
若是沈南逸只求槿王帮忙暗中保护沈初瑶,槿王怕是不会答应,所以他加了一个条件,用令牌做为交换。
虽然他知道槿王若是真的想要令牌,根本就不用通过他,但是这也算是给槿王示好。
最重要的是那个令牌在沈家太过危险,不止沈初瑶,就是沈家都可能受到连累。
槿王看了沈南逸一眼,漠然一笑“你凭什么会认为,本王会因此派人去保护沈初瑶,再者说本王和你也不过是见了几面”
沈南逸微微一笑:“王爷,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沈南逸起身,掀起衣袍,动作优雅的跪在槿王面前。
槿王放下杯子,静静的看着他:“你可是为了你的妹妹”
“不全如此,有一方面确实是关于舍妹,我希望她安全,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敬佩王爷,希望能有机会为王爷做事”
沈南逸目光真诚。
槿王饶有趣味的看着沈南逸:”你就不担心皇上知道吗?“
“皇上不会知道,再者说就算皇上知晓,有王爷护着,皇上也不敢对沈家如何”
有时候看着周朝发生的这些动乱,沈南逸都会幻想若是换一个人当皇上,是不是就会换一个样子,相比较而言,槿王才华横溢,智谋手段更是远超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只顾着收回权力,对于百姓的死活漠不关心,百姓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再这样下去,周朝的江山危矣!
他沈南逸最佩服的就是槿王这样的人,所以他自愿为槿王做事。
槿王淡然一笑,“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沈初瑶的”
“多谢王爷,我一定会尽快把舍妹手里的令牌拿到手的”
沈南逸长松了一口气,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
有了槿王的保证,他就安心了。
沈南逸离开后,月影从门外进来,方才沈南逸的话,他都听到了。
“主子,我们找了这么久的令牌,没想到在沈小姐这里”
月影的声音带着激动,方才听到这个消息,他差点控制不住去沈家把令牌拿走。
“确实挺意外”
饶是槿王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有猜到令牌在沈初瑶手里,他只是猜到沈初瑶知悉襄城王的一些事情。
今日沈南逸带来的消息,着实让他惊讶。
”吩咐下去,让暗影率领暗卫,暗中保护沈初瑶“
“是,主子”
“等等”
“让暗影警醒点,别像上次一样玩忽职守”
槿王眼眸眯了起来。
月影恭敬的回禀道:“是,王爷,属下一定会交代暗影的”
上次暗影觉得保护一个女人,实在是大材小用,对于主子派给他的任务,没有认真对待,上次要不是槿王及时赶到,沈初瑶就丧命于马蹄之下了。
经历了这次的惩罚,暗影怕是不敢再疏忽了。
沈南逸完成了自己的事,刚回到沈府,就听说沈初瑶在等他。
沈南逸眉毛上挑,“我知道了,下去吧”
小厮下去后,沈南逸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沈初瑶正在她的书桌前。
听到动静,沈初瑶看过来, 看到沈南逸的那刻,高兴的迎了上去。
“大哥,你回来了”
沈南逸点点头,看着沈初瑶手里的书,问道:“你在看易经”
闻言,沈初瑶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
“看得懂吗?”
沈初瑶叹了口气:“这么深奥的书,我也就看个表面”
随即,沈初瑶也不想多说,转移话题:“大哥,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什么办法”
沈南逸瞥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喝水,也没指望沈初瑶能想出什么办法。
沈初瑶左手撑着额头,目光灼灼得盯着沈南逸。
“我决定把令牌交给槿王”
“噗!”
沈南逸忍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哥,你干什么呢”
沈初瑶拿起手绢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沈南逸心虚的轻咳两声,“我也是太过惊讶,你怎么会想到给槿王的”
沈初瑶随意擦了擦衣袖上的水珠,这才开口道:“我想着唯一不怕襄城王的就是槿王,给槿王总比给襄城王好吧,要是襄城王造反了,依着我之前得罪过平阳郡主,平阳郡主定然不会放过我,这令牌还不如给槿王”
沈南逸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反问道:“可是你怎么就知道令牌给槿王,槿王不会造反”
“槿王会不会造反我不知道啊”
沈初瑶眨着清澈无辜的眼神看着沈南逸。
“那你······”沈南逸看着沈初瑶脸上的清澈,顿了片刻,继续问道:“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令牌给槿王,万一槿王造反呢”
“造反就造反呀,槿王当皇上总不可能比这个更差吧”
沈初瑶眨巴着清澈的眼睛。
“你······”
沈南逸深吸一口气,他着实没想到沈初瑶会是这个想法。
其实沈初瑶的想法是,槿王造反的可能性很小,若是他真的想造反,早就可以造反了。
若是沈初瑶没猜错的话,时宴就是槿王,时晏的势力都让她咂舌,更别说槿王了,若是槿王真的要造反,当今皇上还能老老实实的在皇位上坐着吗?
况且,昨夜槿王莫名来找她,沈初瑶在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后,后来猜测槿王定然和襄城王有什么仇怨,或者不合,既然如此,她把令牌给槿王是最合适的。
还给襄城王,襄城王也不会放过她,也会给皇上会给沈家带来灾祸,那只有给槿王了,不过······
沈初瑶瞧着沈南逸,神色变得认真“大哥,这令牌给槿王,我有一个要求”
沈南逸问道“什么要求”
“不能因为令牌的事让沈家受到伤害”
沈初瑶认真的说道。
“你想好了,真要把这个令牌给槿王”
沈南逸意味深长的看向沈初瑶。
沈初瑶点点头:“大哥,我已经确定了,这枚令牌给槿王”
沈南逸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大哥,你就答应我吧,大不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初瑶起身,急切的看向沈南逸。
沈南逸故作为难道:”虽然见到槿王很难,不过就算是再难,哥哥也会帮你的“
闻言,沈初瑶松了口气,展颜一笑“那就多谢大哥了”
随后,她从袖口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沈南逸面前。
沈南逸心里差点忍不住笑了,面色却很是严肃,“我会交给槿王的,这两天小心些”
沈初瑶点点头,“我会小心的,你可要快点,这枚令牌在我们沈家就是烫手山芋”
沈南逸握着这枚令牌,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他还没想出来理由,怎么把沈初瑶手里的令牌要出来,没想到沈初瑶就这么给了?
到现在沈南逸都觉得太过顺利,不过,既然拿到了令牌,沈南逸也不耽误,想要尽快送到槿王手里。
······
沈初瑶离开后,站在池塘边,看着池水里游动的鱼儿,沈初瑶心情好了些。
“小姐,老奴刚才听说了一件事”
此时,郑嬷嬷胳膊上挎着食盒走来,沈初瑶抬头看着她,郑嬷嬷一边往桌子上摆放糕点,一边说道:“老奴听说,萧家闹了起来”
沈初瑶拿糕点的手顿住了,她认真的看着郑嬷嬷,郑嬷嬷继续说道:“听说萧将军多了一个是妾室,桑宁还没出月子就在闹,萧夫人被她闹得烦,直接把孩子抱走了,桑宁不依不饶,萧家正乱成一锅粥了”
“萧景就这么看着桑宁的儿子被萧夫人抱走?他没有去找萧夫人?”
萧景不是很爱桑宁吗,桑宁一哭诉,萧景能忍心瞧着桑宁母子分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