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他们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大队,到达知青点时,已经将近午夜时分了,支书和大队长催促他们赶快回去休息,因为明天一早还要开始上工。至于两外失踪的两个女知青,大队长表示明天一早就会去派出所打听。
尽管这个知青点的几个人也才接触一天,但因对于大队的人来说,他们都是外人,所以他们算是一个整体。知青们内心中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去了一次镇上,就丢了两个人。几人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告别了支书和大队长,几个人回到知青点。三个老知青劳动了一天,精疲力尽已经躺下,只是还没有睡熟。但是,因为新来的知青都没有回来,韩知青作为知青点的负责人,觉得自己有责任,所以之前他们去找了村干部,也看到了派出所的同志。因此晚上他们也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这会儿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知道他们回来了,就赶紧穿上衣服出来看看。韩知青刚跟大家打招呼,却发现人头不对,少了两个人,他忙问道:“你们都回来了吗?怎么瞅着少了两个人。”
林峰回到:“韩知青呀,是呀出了点事儿,王巧丽同志和李盼娣同志没回来。”其他人心里有些害怕,害怕王巧丽和李盼娣会回不来,所以一时也都没有说话。
李大发和王桂军也听到了林峰的话,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林峰只好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他们半路上遇到车过来,掳走了两位女知青的事情。
三个老知青听到后吓得面色惨白,这怎么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歹徒也太大胆了吧,直接在马路上就明晃晃的掳人,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简单洗漱后,大家晚饭也没顾上吃,就直接躺下了,默默想着白天的事情,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几个女知青吓的不敢闭眼,黑夜里不时的传来几声哭泣声,如泣如诉,感觉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钱翠翠和任巧英躺倒床上,默默地哭泣,不时地发出声音,此刻这个平常最爱找事儿的任巧英也吓得没有了白天的蛮横。
“萧晴,你睡着了吗?”任巧英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晴也在想白天的事情,肯定是因为现在地里庄稼高,如同一片绿色的屏障,遮挡了大家的视线,容易隐藏,所以他们才那么大胆的敢大白天就掳人。这个季节,一般家里人都会嘱咐家里的小姑娘,不要一个人去野地里,庄稼太高了不安全。
萧晴被任巧英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回到:”快睡着了,你也赶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下地呢。”
“萧晴,我还害怕,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出门了,否则是不是也有可能被掳走。”任巧英带着哭腔说道,声音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
“是呀,我也害怕极了,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才出镇子,还没转弯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里也太不安全了,我好想回家。”钱翠翠也哭哭啼啼的说道。
萧晴安慰她们道:“别想太多了,这个只是个例,不会经常发生的,我们以后多注意点,出门小心点,多观察一下四周就好了。”
尽管萧晴是在安慰别人,但是她自己今天也被吓的够呛,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心中也有些后怕。今天那只手本来是要抓她的,只是那个时候她刚好没站稳,摔到下面农田里了,这才逃过一劫。
他们都是刚出校门的孩子,谁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大家心里都满是害怕与无助,三人又互相安慰了一番,这才慢慢睡去。
男知青屋里几个人也再谈论今天的事情,女知青的哭泣声隐隐传来,让几人也感到了莫名的悲伤.....
整个知青点都被悲伤的情绪所笼罩,中午还在一起吃饭说笑的人,转眼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个,大家心里都明白,她们恐怕很难回来了。
这个时候的大家,尽管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和不足,尽管会嫉妒其他人,但是大家的内心深处是善良的,所以大家心里充满了希望,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的喇叭一如既往的响起,几个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努力的从炕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他们就离开知青点去广场集合了。
当他们赶到广场的时候,几个小队已经分开了,各自只要去小队长那里领自己的活就可以了。
知青们第一天上工,小队长怕大家不适应,所以就先分派了一些简单的活,让大家先适应一下。
今天,三个女知青分到的是翻红薯蔓的工作。红薯快要收获了,现在需要将满地铺散着的红薯蔓朝一边翻开,露出根部,是个比较轻松的活计。
男知青分到的是起长果(花生),当地把花生叫做长果。用粪叉整个斜着插进土里,然后起出整块泥土包裹着的花生,后面再有人把土抖落,将一棵一棵的花生连着蔓叠放起来,再装车拉到广场上。
萧晴她们三个女知青,跟着队里的几个大娘一起来到一片洼地,据说这一片地种红薯比较适合,地是沙地,种出来的红薯口感好。只是这一片不方便打井,浇水灌溉不方便。
队里的菊花婶子跟萧晴一组,一边往分给她俩的地里走,一边跟萧晴闲聊:“萧知青,你是昨天新来的吧?我听说你们昨天去镇上遇到事儿了,还丢了俩人?你跟婶子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萧晴没想到这件事传的这么快,她担心如果王巧丽和李盼娣回来了听到大家议论,会不会受不了流言。于是,萧晴悄悄问:“菊花婶子,你听说了呀,大家是怎么说的呀?”
菊花婶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把头伸向萧晴,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她俩直接被拖到庄稼地里给那啥了。”
萧晴心中一惊,倘若大家都认为这俩人遭遇了不幸,被那啥了,她们俩回来面对流言蜚语,到时候得多伤心绝望呀。
于是萧晴忙摆手说:“婶子,没有没有,不是这个样子,就是遇到了劫道的,把她俩伤着了,我们当时在一块儿,可没有你说的这个事情。”
菊花婶子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吗?他们都说被拉倒庄稼地里了呀。”
萧晴赶快说:“菊花婶子,昨天我们八个人在一块儿呢,肯定没有这事儿。”
菊花婶子正要说话,看到小队长走过来,赶忙加快了脚步,飞快的往前走去,顾不上说话,萧晴也跟着加快脚步。
到了她俩负责的这块地,看到这一大片,萧晴还没有开始干活,就觉得手开始疼了。任巧英和钱翠翠也跟着另外两个婶子过来了,大家都是分到相邻的地里,只要大声说话就能听到。
几个婶子先示范如何翻红薯蔓,菊花婶子说:“萧知青,你看着呀,就把这些沟里的藤蔓拉起来,从右往左这样翻过去,露出来陇上的这些根部。再翻的同时还需要把红薯蔓的头部相对还算嫩绿的、带几个叶子的这节藤蔓掐下来。”
萧晴觉得这个活倒是不难,挺好学,就是得不停的弯腰,太费腰了。便问菊花婶子:“婶子,这些掐下来的嫩叶干什么用处?”
“比较嫩的拿一些回家当菜吃,或者喂鸡。大部分的就要送到养猪场去喂猪。每人每天要交够数量的,不能都拿回家。”菊花婶子嘱咐道。
萧晴心想,怪不得大家都背上一个干净的粪筐(其实叫粪筐也不全是装粪,只有旧的才拿去装粪)。她看到大家有的带一把剪刀,有条件的还带镰刀。
萧晴看到自己两手空空,心中暗暗叫苦,失策了,第一天上工没有经验。于是问菊花婶子:“婶子,你们的框和剪刀镰刀在哪里领的,我早上怎么没看到呀?”
菊花婶子噗嗤一笑,嘲笑她道:“想什么好事儿呢,队里的工具可是要留着割黄豆和谷子的,我们翻红薯蔓的小组自然不会发工具了,这个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你先跟我放到一个筐里,吃完早饭上午来上工的时候可要记得带工具。”
萧晴学着菊花婶子的样子,不停的弯腰去翻红薯蔓,因为要掐顶部的嫩叶部分,萧晴没有工具只能用手,有的时候非常容易就掐断了,有的时候还要双手用力的揪才能揪下来。
还没有翻完一垄红薯,萧晴的手就已经起了水泡,整个手掌都染上了红薯蔓的绿色,别说使劲了,伸直了都疼。她整个腰都要直不起来了,感觉腰酸背痛的。
萧晴的这个身体原主之前一直都在读书,根本没有干过农活,萧晴自己也只有小时候干过几天,而且开始也是有工具的,没有徒手上过。
早上一个小时,菊花婶子便已翻了三垄地,萧晴一垄地都没干完。再看看任巧英和钱翠翠,萧晴放心了,大家都不行,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行。
回去吃早饭的路上,萧晴跟其他两个女知青汇合,一同往知青点走去。钱翠翠带着满脸的疲累,任巧英则是哭一路哭唧唧。
回到知青点,由于做饭的第一组两个女知青没有回来,所以今天就由钱翠翠和任巧英做饭。两个人心有不甘的走向厨房,由于一个早上的劳作,导致手上起了水泡,所以也没有心情做什么复杂的饭,依旧还是玉米糊糊加菜叶。
吃完饭,几个新知青都伸出了自己的手,不仅女知青手上长泡了,男知青也一样。第一次起花生,一个早上拿粪叉的手就起了水泡,各个人脸上都面带苦涩。
萧晴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买了一打的劳保手套,只是可能比这个年代的手套白点。可是,如果不拿出来自己也用不了,想了想,就当做件好事儿吧。
于是萧晴说:“我来的时候买了一打手套,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找我换。”说着,萧晴把坐柜打开,假装去拿手套,实际从空间的家里拿出来一打白手套。
除了几个老知青,其他六个人都找萧晴换了一副手套,只有任巧英想白嫖一副手套,萧晴一看她想说话,赶紧说:“如果不想换就还给我,我可不白送。”
任巧英赶快把手套抱在怀里,嘟囔着说:“谁说不换呢,真小气。”然后给了萧晴一包点心,萧晴不想跟她计较,不白拿就行,于是没有吭声。
趁着早饭休息的时间,萧晴想去代销点买一个粪筐,不然等下去上工,还是没有放红薯蔓的工具,于是问了其他几个知青,男知青也说需要,因为他们回头要落花生,也需要筐。
到了代销点,萧晴他们6个人商量了一下,分了两个人去大队部问问昨天失踪的两个女知青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于是萧晴和林峰去了大队部,其他人去了代销点买筐。
大队部只有支书,闻听两人的来意,支书说:“大队长一早就去镇上了,现在还没有消息,等民兵队长回来就知道消息了,有消息会告诉你们,你们先去上工吧。”
早晨时间太短了,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两人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失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