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我三哥心里咋想的?只见他伸手把电话拿了起来。
“喂,云杰啊,是我,你三哥。咋样啊,现在?”三哥问道。
“哎呀,不咋好啊,三哥。”电话那头回应着。
“哎呀妈呀,三哥可老惦记你俩了。你跟老李,三哥心里一直放不下。哎呀,过得这么难呢?来来来,三哥给你指条道儿,上三哥这儿来。这都啥事儿啊,别扯犊子了。快来快来,三哥在局子里等你。”说罢,三哥挂断了电话。
这俩人是谁呢?一个叫孟云杰,一个叫老李,也有人叫他瘸拐李。
他俩以前也算是在道上混过的,手里有点小玩意儿,勉强能唬唬人。
可如今呢,这俩人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弄那点“小快乐”,在社会上也混不出啥名堂。天天挣点钱就拿去抽了,搞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身边的人都不咋搭理他们。
为啥呢?他俩整天到处借钱,兜里比脸还干净,又不去干正事儿,上哪儿弄钱去?跟这个借三千,跟那个借五千,还说后年还,可谁都知道,这钱借出去就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时候赵三想到了他俩,为啥不找别人呢?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孟云杰和老李来到三哥这儿,一进屋就喊:“三哥,三哥。”
看到他俩那落魄样,三哥皱了皱眉说:“你俩这是咋搞的?”
俩人忙说:“三哥,能不能借我俩五千块钱?三哥,你也知道咱这情况,实在没辙了。”
三哥心里明白他俩的事儿,其实早就让王志都准备好了东西。
只见三哥拉开抽屉,拿出一大袋东西。
俩人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俩平时弄的都是小包,啥时候见过这么一大袋。
三哥把袋子往桌上一扔,俩人凑上前去,“哎呀,我操。”
眼睛放光,眼珠子瞪得老大,黑眼珠多,白眼珠少,瞳孔都有点放大了,就这么盯着三哥,啥也说不出来。
过了会儿,其中一人缓过神来,说道:“哎呀,我操三哥,你就说吧,有啥事需要咱办?真的,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都行。”三哥看了看他俩说:“三哥能有啥事?主要是瞅你俩这日子过得太遭罪了。三哥跟你们说个事儿,有条明路,你俩干完了,起码十年八年不用愁。”
“真的假的,三哥?”
“三哥还能骗你俩?”
“那咱俩能干啥呀?咱可先说好了,杀人越货的事儿咱可不干。”
“操,那杀人越货的事儿,我能让你俩干吗?
只要不杀人越货啥都行。
东华路 128 号有个小四楼,灰色的。你到那边,给我拿点钱出来。我前一阵儿让那帮孙子给整走 500 万。你把这钱拿回来,我给你们哥俩拿 100 万。记住了,东中华路 128 号。”
这哥俩本就是砸窑出身,干这种事那可算是老本行。
当时赵三弄来一辆捷达,他俩就靠着这车方便踩点。
天天守在东华路 128 号那儿,一等就是七八天。
觉着时机差不多了,就打算今晚动手。
他们观察到这屋里大概有六七个人,晚上作息时间还挺准,九点半准时关灯。
顺子那可是有备而来,手上都带着能破小电网的家伙,毕竟这东花路住着不少省市级领导,安保措施肯定不一般。
两人趁着月黑风高,又幸好当时没监控,不然肯定跑不了。
他俩哐哐地就进了院子,顺着后厨房的小门,一把将门推开,就进了大厅。
原本打算在一楼到三楼好好找找值钱的东西,这时候瘸子抬了下胳膊,示意说这儿有个地下室,估计没人,先从这儿下手。
两人把地下室的门推开就进去了。
地下室里密封挺好,装修也不错。他俩沿着墙摸索着,把壁火一打开,瞬间就傻眼了。
只见地下室里摆满了纸壳箱子,旁边柜子里也都是。
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眼睛都直了,里面全是钱。
还有几个放在铁架子上的箱子,撕开一看,全是小黄鱼(金条)。
这下发财了,两人眼睛瞪得老大,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大麻袋、大旅行袋还有斜挎包打开,把钱、外汇,美金、英镑啥的一股脑儿地往里倒,装了满满两大兜子,这些钱加起来估计小一千万,七八百万那是肯定有的。
按说拿了钱走了就成,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念一起就收不住了。当时他们身上都带着别针,就用别针把一个带锁的柜子给撬开了。
里面有个贼精致的密码箱,两人也没时间捣鼓这箱子,就想着赶紧带着钱离开。
于是小心翼翼地带着这些钱,从屋里出来了
一个人在院外,一个人在院内,把那两大兜子钱“哗啦”往出一扔,另一个在那接着,“哐当”一声把钱砸在车里,往后备箱里一塞,后座顶上也扔一个,俩人就上车了,一脚油门轰到底就冲了出去。
车驶离东中华路的时候,俩人放声大笑,“哎呀,老子发财了,真发了!”那兴奋劲儿简直难以言表。
等他们把车停在儿童公园后边,那儿有个大路灯亮堂堂的。
俩人停车后就寻思,“妈的,这是啥呀?”想着那精致的小箱子,指不定装着啥宝贝呢。“啪”地一下把箱子打开,这一看可傻眼了,里面根本没有他们幻想的钻石啥的。
全是些京城往来的书信,什么领导之间的账务往来,某年某月给谁拿了 20 万美金,谁给谁家孩子在哪买了套房子之类的记录,还有些办事的条子,上面都盖着公章。这东西虽说值钱,可却是要命的玩意儿。
这时候俩人就琢磨,根本没打算找赵三,“这钱哪能给赵三?咱拿了钱就跑路,那些抽大烟的家伙,不可能跟赵三说‘三哥,我整了 800 多万,给你拿回去 500 万’,绝对没这事儿。”
要不是看到这些条子,兴许还能给赵三拿回去点,可现在知道这条子意味着捅了大篓子,再送回去那不是找死吗?拉倒吧,还是赶紧跑路。
再说老米这边,警察来到他家。原来是他家保姆报的案,保姆瞅见大门敞开,地上还有不少黑脚印,一看就不是自家人,没打招呼就报了警。
这一报案,警察一看地址,这可是大人物家,赶紧来人,都是第一个到现场的。
老米一伸手阻拦,“没事儿,自家一点小误会。”还说清点了一下,家里没丢啥东西,让众人散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把老彭单独留下,毕竟老彭和老米关系可不一般。
老米对老彭说:“书记,你务必给我抓住那人,抓住后别审,我有样重要东西在他那,这东西要是丢了,咱俩都得完蛋。”
老彭在那听着,赶忙应道:“明白,领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便把手里那些心腹之人全都遣了出去。
老米在省里厅里关系硬得很,打了招呼后本以为万无一失。
可巧的是,出去撒网抓人,很快抓到孟云杰和老李,是市刑警二中队的中队长刘立明抓的。刘立明还美滋滋地以为能邀功,直接把人带回了刑警大队。
老彭一听人被抓着了,这哪行啊,立马打电话过去:“刘队啊,这个案子交给一中队了,这是上面的意思,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刘立明只能回应:“行,领导,坚决服从命令。”
老彭心里清楚,这事儿水太深,他可不想蹚这浑水,于是那两人就被转到了市局大牢里。
那时候市局大牢关的都是些重犯,是要上刑场的人待的地方。
老彭把一中队的中队长刘江生叫了过来,“砰”地一敲门,刘江生进来后,老彭说道:“有个案子交到你手里了,是李书记家的事儿,你明白其中的严重性吧。”
刘江生忙点头:“领导,我明白。”
老彭又叮嘱:“你得想尽办法从这两个人嘴里撬出一个箱子里的东西在哪,一定要找到。”刘江生应下后,出来自己琢磨了半天。
随后,他穿戴好装备,带着人就往大牢去了。
到了大牢,“哗啦”一声推开门,把老李和孟云杰带了进来。他瞅了瞅两人,问道:“你俩犯啥事进来的?”
孟云杰大大咧咧地说:“我抢了个信用社。”刘江生乐了:“哥们儿,你这案子可不小啊。”
又转头问老李:“那你呢?”
老李有点警惕,没吭声。
孟云杰却抢着说:“偷了点钱。”
刘江生不信:“偷点钱能关这儿?肯定不止吧?”
孟云杰满不在乎地说:“哎呀,我也活不了几天了,肯定是速判的案子。
哥们儿,我跟你说,你这罪行也不轻,你哥俩都够呛。”
老李忍不住低声道:“不光是钱,关键是有个箱子,里面东西不少,早知道把箱子留下好了,我们怕担责任,直接给烧了,本想着能逃过一劫,哪知道还是被抓了,也不知道这箱子能不能换我们一条命。”
这事儿一说完,你瞧这边刘江生就明白是咋回事儿了。
他说那个箱子已经烧了,接着拿着铁家伙对着门顶咣咣咣地敲了几下,这是事先准备好的暗号。
这边有人听到暗号,喊着“提审,提审”,刘江生从屋里出来了,又一次把他身上的东西都给摘了,然后回到了老彭的办公室。
刘江生说道:“我这边已经确定了,他们说把箱子拿出来后就给烧了,他们没敢留。
你确定吗?”
刘江生回答:“应该是准确的。”
老彭随即拨通电话:“喂,米书记,我老彭啊。这个箱子经过刘江生的确认,现在应该是被他们销毁了,他们没敢留。
那他俩是不是也看到箱子里的内容了?
应该是,要不然他们能烧吗?
这事儿该咋办?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好呢?”
就在他俩通话的时候,监狱里突然有人大喊:“人跑了,人跑了!”
你说这事儿巧不巧?原来刘江生被带出去的时候,关门的人没把锁锁严。
那两个家伙就趁机把锁弄开了,带着脚镣从监狱里冲了出去。
这事儿当时可把整个长春市都震惊了。
这两人跑出去后,回到了铁北自己租住的房子。
他们可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回到房子里,他们拿起大锤子咣咣几下就把脚镣给砸开了。
然后其中一人说:“咱在长春待不了了,得赶紧走。”说完,他们把之前藏好钱的地方找出来,把钱拿上又跑了,这次是往大连去了。
这人一跑,老米可就彻底慌了神。
为啥呢?因为包括京城那边都来电话了。
电话里说:“喂,文军啊,听说你在长春出事了,这事儿你能自己摆平吗?不行的话,让严涛他们过去帮帮你吧。”
老米赶忙回答:“不用不用不用,别闹,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自己摆平。”
其实老米心里清楚,这事儿要是连累太多人,后果不堪设想。他挂了电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想着赶紧抓人,可哪有那么容易抓得到呢?
说来也巧,这两个家伙在大连火车站的时候,被大连的巡警盘查,又给抓住了。
这一抓住,消息就传到了吉林省这边。
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这边,老彭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了老米书记:“书记啊,人抓住了,现在在大连呢。
这么着,赶紧通知咱们的人过去,这事儿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办好,让刘江生去,这两个人不能回长春,听明白了吗?”
“行,我知道了。”老彭挂了电话。
这边老米把事情安排妥当。刘江生领着马志文前往大连。马志文对此次行动的真实目的毫不知情,只当是正常的犯人移交工作。
两人抵达大连后,一番交接流程,啪地敬了个礼,便将人领回。
到了火车上,特意在餐车预留了半截车厢,拉上帘子。
这时马志文。去上厕所了。就剩刘江生和他们两个人。
刘江生看着两人,两人也盯着刘江生。
孟云杰冷哼道:“你是想套我们话吧?”
刘江生看着他们只是笑。
“哥们儿,不管怎样,我们就想知道,我俩还能不能活下去?”
刘江生思索片刻后说道:“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最好能永远闭嘴。说实话,我们也不想把你们带回去,一旦回去,即便你们不想开口,也会有各种手段让你们开口,可我们不想走到那一步,你们能明白吗?”
两人听后一怔,这时刘江生把钥匙递过去说:“趁我同事没回来之前,你们赶紧走。”两人接过钥匙,连声道谢:“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正在这时,马志文上完厕所回来,一眼瞧见两人抱拳感恩的场景,顿时警觉,“咋回事?”
他猛地一伸手,将腰间配枪拔了出来,大喝一声:“别动!!”
刘江生赶忙抬手示意:“别紧张,别用枪指着,没事儿,都坐下。”
马志文,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