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黄婶!”桑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去,“你们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这大老远的!”
等在河边的是黄叔和黄婶。
黄婶伞都顾不上打,双手死死抓着黄叔的雨衣,身上止不住颤抖着。
黄叔摇摇头叹气:“你们先过来看吧!”
桑喆和陈夏对视一眼,后者朝桑喆伸出手来,她也没矫情,伸手拉住。
如今河水已经非常凶险了,靠近了哪怕脚滑一下,都有可能发生生命危险,更别说这里还有三个外人在。
于是陈夏抓住旁边大树,桑喆默契地小心靠近河边,探头去看。
这一看,顿时头皮炸了起来。
里面有一具腐烂很严重的尸体!
桑喆受不了得赶紧往后退,但脚底下发软,动作僵硬,陈夏见状,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看着陈夏眼神投来的询问,桑喆平复了一下心情:“好像是牛大妈……的尸体。”
和之前她和陈夏埋起来的男生尸体不同,那个腐烂得挺彻底,如今这个……大约是死去的时间不长,又被水泡着,模样非常惊悚。
只能从头发和衣服上认出是牛大妈。
陈夏看向黄叔:“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黄叔摇摇头,指了指地上扔着的两个捕鱼篓:“上头捕不到鱼,我们到这个鱼口上来碰碰运气,谁知道下鱼篓的时候看到那里……”
桑喆长长吐了口浊气:“恐怕牛大爷已经被冲走了吧?”
黄叔叹道:“可不是!多半是出来捕鱼失足落水的,老牛头怎么可能让老婆子这种天一个人出来。”
黄婶抹了一把脸:“老天真不给人留活路啊。”
胖女人啐了一口:“也不知道这河里的鱼还能不能吃!”
陈夏从旁边拽出来一团藤蔓,拽了几下,试了试硬度:“先把人捞上来吧,不能老这样泡着,会传播瘟疫的。”
黄叔连连点头:“就是为这个才去叫人的,总不能一直这么丢着。”
胖女人嫌恶地看了眼河里:“谁下手?我可不想动她!”
陈夏将藤蔓一头绑在腰上,另一头捆在树上:“我下去把绳子捆到尸体上,我说可以的时候你们就往上拉。”
“那你呢?”桑喆皱眉,她还以为这是用来防胖女人他们下黑手的。
“我没问题,掉不下去的。”
胖女人吹了个口哨:“真爷们!”
桑喆不太放心,但也没别的办法,她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可不能从空间里直接掏出绳索来用。
陈夏也明白,痛快地开始探路往下面走。
桑喆到底放不下心,探头过去看他情况。
不多时,下头传来陈夏的声音:“可以了,拉吧!”
上头四个人便开始往上拉尸体。
然而跟吸过水的海绵似的,这东西明明就一个人的分量,但拉起来极重,陈夏都跳了上来,他们还没把尸体拉上来。
于是陈夏加入,五个人一起拉。
尸体拉上来,此时桑喆已经有了抵抗力,倒是黄婶,到旁边吐去了。
胖女人也别过头去:“赶紧埋起来!晦气死了!难得出来捕个鱼!”
桑喆偷偷注意胖女人神色,对方看上去焦躁得很,莫非是想到自己男人也是这种死法?
虽然梁聪尸体还好好地在她空间里呢。
“等会儿,我先查查。”陈夏找了段树枝,过去查看尸体。
胖女人烦躁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狠狠踢翻一个大石头:“还有什么可查的!死了多久?他们昨天死的前天死的有差别吗?”
“……不是时间的问题,牛大妈应该不是淹死的,她身上有刀伤。”陈夏扔了木棍,拍拍手,来到桑喆身边。
“哈!?”胖女人和黄叔黄婶都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又不可置信地去看尸体。
然后又集体别过头去。
胖女人烦躁地围着树打转:“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是被捅死的!?”
“不确定,但死于他杀的可能性很大。”
胖女人停下来,不知想到什么,胸脯剧烈地起伏起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黄婶抖得更厉害了,手上死死抓着黄叔的胳膊:“这……这怎么会……他们老两口谁也没得罪的……”
“这tm还用问嘛!”胖女人不知想到什么,飞快往家的方向跑去。
桑喆和陈夏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哎哎……这尸体还没埋呢,哎老黄,他们这是干啥……”
黄叔拉上黄婶也赶紧跟上:“什么干啥,那个女霸王龙想起自己男人了呗!”
……
“连望!连望你给我滚出来!出来!你tm的家伙事儿都没了还好意思活着!赶紧滚出来!老娘饶不了你!出来!”
胖女人果然来到别墅家门口,抬脚便疯狂踹门。
桑喆苦着脸喘气:这阴错阳差的,还真让胖女人和连望对上了。
不过她怎么有点心虚呢?
但是牛家老两口这事,估计就是连望干的,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没准真有的掰扯。
胖女人一直在叫门,直到黄家两口子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大门才终于打开。
是韩松开的门,刚一露头,就被胖女人一脚踹出老远去,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起不来。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其他人也出来了。
前头是韩松的几个同学,包括小竹那三个女生,如今也没了珠圆玉润的模样,跟大山里吃了多少年苦的似的,桑红娟和赵婶子在后头一左一右扶着连望,赵丘则在赵婶子旁边猫着。
连望一副死人脸的模样,原本老大块头,此时缩水了不少,看来真的是大伤了元气。
桑喆不由往连望下头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了。
桑红娟骂道:“你叫什么叫!又怎么地你了,上我家来哭丧干什么!
小喆又有你的份!是不是你又捅咕什么幺蛾子了!”
桑喆翻了个白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往陈夏那边靠了靠,把主场让给胖女人。
胖女人不由分说就要往前冲,被韩松那几个同学好说歹说给拦住了,她便原地啐一口,骂道:“你们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我男人命来!”
桑红娟一副“怎么又是这事”的厌烦模样:“你怎么又来了!他自己被冲走了关我们……”
“呵!被冲走!?莫非是和牛家那俩一个死法吧!”
桑红娟一下子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