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说得过去,河道修好了,对城里的水患也能有所缓解。”
何洋觉得这事还不错。
不过桑喆和陈夏都皱着眉,看得何洋有点奇怪:
“有什么问题吗?”
桑喆说不出来,她就觉得不对劲,特别是那个光文打头组织的事,那就绝对要阴谋论一下才行。
再说了,外头都淹成那样了,你把河道修出花来,山上的水也会往外头流啊。
唯一受益的就是山上住户吧。
唔……山上的住户……
“哎陈夏,你说他们该不会盯上山上这点地儿了吧?”
陈夏摸着下巴:“我也在想呢,该不会想在萧山建个新的避难所吧?”
何洋:“啊!”
桑喆顿觉麻烦。
这个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毕竟现在才一年不到,离县的水位就这程度了,再继续下下去,离县这两个避难所未必能抗住,来萧山上确实是个好选择。
但是那么多人过来,他们岂不是要不得安宁?
“倒也不必担心太早,问题还是挺多的,比起萧山,类似朝阳小区那样的地方应该更好。”
“就是说啊,离县有不少高度足够的地方可以当避难所备选,来萧山干什么,让难民这么远自己过来么?”
桑喆抵触在萧山上建立避难所,光想着那么多人过来,光砍柴就能把萧山砍光,她就心里不舒服。
然后这个组织者还是光文,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不过要是来这里能救更多的人……
不不不,去朝阳小区那样的地方显然更好嘛,还有信达大楼,又近又高!交通还方便!
桑喆知道自己说多了也只是乱发火,索性不再说话,三人一起往河边走,想着看看修河道是怎么回事。
这一看吓了一跳。
人还真不少。
不过现代工具,由于不方便运送的原因,出现得很少,基本都是纯人力劳作——搬石头、搬木头,在河道旁沏堤坝……
偶尔有换班下来的人,也不休息,背上包就往林子里去,显然是去找野菜的。
桑喆心里发堵。
大家都在拼命活着……也许大山也会乐于滋养这样的人们吧。
反正是轮不到她担心些乱七八糟的。
但……如果是官方组织的话她会更开心的,绝对的!
偏偏是那个光文!
不过如果真的在萧山建立避难所,比较合适的地方也是景区入口的售票大厅那边吧……希望到时候别把他们村的房子都给征收了。
不过就算征收,恐怕也轮不到最上头的12区。
短时间内应该不用担心这些。
“走吗?”平静下来,桑喆问另外两个,“你们还有事要打听吗?没事咱就去市场了。”
另外两人也同意。
他们下山本来就是来买东西的。
找回车,三人继续往下走,没走多久,便到了得换船的时候。
“你们等下啊,我去把车藏起来。”
何洋不由纳闷:“别人下山来车都放哪了?都藏着吗?”
“怎么可能!”桑喆笑,“刚路过的岔路口,往另一边走是个游客用的停车场,多半是那边,不过那边太显眼了,再说了,萧山我熟,找个藏车的地方小意思。”
藏完车,桑喆将船带了过来,充气、组装,都弄好了,开始往城区走。
在换船的地方就能看出来,这次水位更高了,城区的地标建筑变得更难找,好在三人都有准备,一路直接往离县高中开。
到了离县高中,三人吓了一跳。
办事处外头停着好几排小船,有专人在那里看守,看大字招牌,似乎是提供租船服务的地方。
市场外头也摆着“充气船销售点”的牌子,有一些充完气的样品,周围看的人还不少。
乍看上去,竟比之前显得更加生气盎然。
三人狐疑地对视一眼,直接去了市场。
路过充气船销售点,桑喆问了一嘴充气船的价钱——
10万块钱一个,可以用粮食和其他等价物资支付。
倒是不贵……桑喆有点心动。
自己的船还有一些,充气船不是很稀罕,但是……
“有别的船吗?更大点的。”
“我们这儿没有,不过信达大楼市场有。”
点点头,三人泊好船,去了楼上。
楼上的市场变化则更加显着,人来人往的,颇有雨灾前市场闹市的感觉……对了,信达大楼的市场!似乎有那个市场的繁荣度了!
三人面带感叹,逛了起来。
桑喆则条件反射地去注意有没有卖玉石的。
太好了,这种繁荣度的话,她想把钱花出去还真不难。
难的是怎么藏。
不能和何洋他们一起买。
心里正琢磨着,突然陈夏拍了拍桑喆的肩膀:“看那边!”
桑喆很快发现了陈夏说的人——黄叔和黄婶!
哎哟!居然见到了他们!
眼睛看过去的功夫,对方也看到了这边。
行,打招呼去吧,正好也想把11区的事跟他们说一声。
“我的个天哟,你们一点都没变,还得是山上日子好!”黄婶的话里全是酸味。
两口子如今都憔悴狼狈了许多,不过倒没有方大海那样严重的变化,不至于让桑喆认不出来。
“你们也没咋变呀!”
桑喆不喜欢12区的大多数人,不过对黄婶两口子的讨厌更微妙,更多的还是对桑红娟的迁怒,因为黄婶和桑红娟关系好,总是给她擦屁股。
其它的,倒也没什么仇怨。
“哎,我上次就来市场了,怎么没看到你俩?”
黄叔摇摇头:“别提了,我俩一直病着,压根出不来,而且感冒严重的,人家也不让到市场这种地方来,这不才好了。”
桑喆想起来,他们当时也是狼狈逃跑的,正值大雨时候,准备也不充分:“对了,当时那个女汉子呢?叫啥来着……”
陈夏在后头提了句:“孟青。”
“对对,她呢?她还罩着你俩吗?”
黄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唏嘘得不行:“没了,压根就没挺到避难所,半途就没了,看上去那么壮实的一个人,死的时候……”
“啊?”桑喆甚至都有点忘记孟青是得的什么病……对了,是被连望的锈钉子伤了,有破伤风的征兆来着。
桑喆和陈夏对视了一眼,心里有点复杂。
说起来,她男人还是她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