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几个心怀不轨的平民在谨慎地环顾四周后,悄悄地走进了位于小镇边缘的一间砖房。
他们一进入这间杂乱无章的小屋,便仿佛卸下了伪装,脸上的表情变得阴险而凶狠。
他们谄媚地向屋内一个壮汉汇报着:“大哥,刚才那个头上长着花的树人走进了执政官的住所,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壮汉轻蔑地一笑,继续玩弄着身边的女人,嘟囔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应该是缺了点种子罢了,大哥你无需担忧。”
“最近连东林甲士都很少来新兵营组织训练了,那个贵族肯定遇到了麻烦。放心吧,到时候只要我们力量足够了,这个东林镇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这名壮汉名叫咯尔,曾是涌河镇的恶霸,但在埃兰攻破涌河镇之后也凭借一手精湛的木匠手艺签订了契约。。
之前在埃兰的威慑下,他还能勉强维持本分,但随着埃兰的离开和巴尔管理上的松懈,他开始萌生了一些非分之想。
特别是在东林镇的原住民长者那里听说了库列尔的事迹后,咯尔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为什么我不行?”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埃兰确实没有再出现,有目击者称埃兰带着亲卫队进入了那片危险而恐怖的森林。
埃兰消失后的第五天,咯尔注意到执政官开始放松对小镇的控制,甚至他都能在半夜进入新兵营。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暗示一个结果:埃兰可能已经死在了黑森林之中。
咯尔也曾怀疑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东林镇长者所讲述的库列尔的经历对他这种天生喜欢不劳而获的懒汉和恶霸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
于是,他开始实施计划,散布谣言,用食物引诱那些贪婪的女人加入他的帮派,再利用这些女人去勾引那些头脑发热的男人。
最让他得意的是,他成功地诱惑到了一名军团新兵中的小队长,那名新兵营的小队长手下还掌管着近五十名新兵。
现在,这个壮汉的士兵也几乎全都被他拉拢过来了,只要计划继续推进,前景一片光明。
“咚~~咚~~”突然,一阵巨大的钟声响起,屋内的人们被吓了一跳。
他们松了一口气,一名帮众抱怨道:“该死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咯尔却不受影响,他仔细聆听钟声传递的信息,“两声?所有人集合。”
“走吧,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执政官,去集合吧。”
壮汉只能迅速返回军营。
其他人也只好收拾一番,向已经完工的广场走去。
一路上,那些没能愉快玩耍的帮众不停地抱怨,直到咯尔出声制止,他们才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咯尔随意地抬头望向广场中央的高台,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窒息。
“这个贵族回来了?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了!”
只见埃兰悠然地坐在原木熊皮大椅上,身体前倾,左手握着一张羊皮纸,右手撑着一柄大剑,身上的铠甲比以往更加精美华丽。
他旁边坐着一位清丽脱俗的绝色佳人,她那细长的耳朵揭示了她精灵的身份。
三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如铁皮罐头般守护着高台,拱卫着中心的埃兰与茵迪丝。巴尔站在埃兰附近,向他汇报小镇自他离开后的种种变化。
见到埃兰的那一刻,大多数涌河镇工作的平民都很平静,他们此时觉得埃兰在不在似乎都一样,反而很厌恶埃兰的存在,只有东林镇的原住民看到埃兰的出现后很激动。
倒是以咯尔为首的几个心怀不轨的人倒是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哒.哒.哒..”
随着铁靴与石板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咯尔惊恐地看到,与自己串联在一起的新兵小队长此时已被剥去皮甲,捆绑起来。
不仅他,所有被咯尔拉拢的新兵都遭受了同样的命运,押解他们的是久未露面的东林甲士们,其中为首的小队长更是由东林之盾大统领塞鲁伊亲自押送。
此刻,他与一些机智的同伙已经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已经败露,这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埃兰利用执政官之手进行的诱捕。
而他,就是那个愚蠢地帮助埃兰清除不稳定因素的棋子,也是埃兰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正当大多数平民还没弄清楚状况时,一名曾加入咯尔帮派的成员承受不住压力,推开人群逃跑了。
令咯尔意外的是,出手阻止逃跑者的并非埃兰,也不是亲卫,更不是维持秩序的甲士们。
逃跑的帮众刚离开人群,他的头颅就像气球一样爆裂开来,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帮众都瘫倒在地,只有咯尔注意到埃兰肩上的大鸟少了一只。
咯尔立刻放弃了抵抗,他深知埃兰手下那些强大的亲卫骑士与甲士的力量,更不用说那两只恐怖的大鸟足以轻易取他性命。
于是,他也跟着其他帮众一起坐到了地上。
此时,已经察觉到异样的平民开始与咯尔等人保持距离。
几名甲士还根据巴尔提供的名单,从人群中揪出了几个企图浑水摸鱼的帮众,将他们扔到了咯尔的身边。
埃兰此刻已将手中的羊皮纸放下,随手将大剑钉在了石质高台之上。
巨大的力量,加上精灵特制的实木剑鞘,使得整把大剑稳稳地立在了高台之上。
他没有瞥一眼咯尔等人狼狈的模样,心中明白,咯尔不过是第一个跳出来的。
台下的人群中,肯定还有不少像咯尔这样的人。
他意识到,自己近期的温和表现可能让这些人产生了误解。
这些表面上保持谦卑恭顺的家伙,内心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他能消失。
就比如现在,这些涌河镇贱民竟敢直视他的面容,而在过去,他们甚至不敢反抗那个大腹便便的镇长。
显然,他一直以来的行为让他们产生了误会。
埃兰开口了,他的声音在生命之气的作用下,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我是埃兰·奇尔都林,东林镇的领主,你们永恒的统治者。”
“根据任何国家的律法,东林镇的所有土地都是我的合法领地。”
埃兰的话语符合所有国家的律法,即便是远古人类王国重建,也会承认他对东林镇的合法统治。
平民无权拥有土地,这是不争的事实。
东林镇的一切,包括涌河镇民早已签订的契约,甚至他们自身,都属于埃兰。
因此,他们理论上应该称呼埃兰为“主人”,而不是“大人”。
“你们误将我的宽容视为你们僭越的资本,无知和愚昧就是你们的本性。”
“现在,我将行使我的权利,收回对你们的宽容待遇。由于你们所有人都未举报咯尔等人的叛逆行为,你们将与他同罪!”
埃兰站在高台之上,背对着耀眼的太阳,全身被太阳之光笼罩,使得台下的平民们无法看清他淡漠的脸色。
尽管埃兰自幼随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缺乏贵族的气质。
相反,他的贵族气质之深重,即便是与他一同长大的诺罗斯等人,也感到了压力。
整个广场的气氛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数秒过后,台下以涌河镇为主的平民们像是被泼了开水的蚂蚁一般,开始躁动起来。
“不...大人开恩啊,我一直都在辛勤工作...”
“我们...没有参与咯尔的行动,请大人饶恕我们。”
“这不公平!!”
众多的哀嚎与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吵得洛与霞都烦躁地飞上了天空。
甚至有人试图爬上高台!
“哼!!”
埃兰一脚踩住了那个企图爬上高台的平民的脖子。
“刺啦~”
随着剑身与剑鞘的摩擦,清脆的拔剑声响起。
冰冷的金属嗡鸣声突然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让所有躁动的平民都安静下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所有人突然发现,台上台下的披甲战士都已经将手中的大剑拔出了半截。
“你们说公平?”
埃兰冷漠的话语再次响彻在平民们的耳边,语气中满是不屑。
“在东林镇,我的话就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