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语莺与那些布料磕生磕死的时候,福晋准备举办宴会的日子到了。
因着是新晋的雍王府要举办宴会,京城内各个王府、王公大臣、以及身份够得上的富贵侯爵人家都收到了福晋送过去的请帖。
而与雍亲王府仅仅一墙之隔的八阿哥府中,八福晋眉毛紧皱,很是不满。
因着太子胤礽被废之后,皇上重提立太子之事时,朝中大臣都被胤禩笼络,提出让‘八贤王’当太子,这可与皇上的想法背道而驰。
又因为四爷在朝会上据理力争,坚决支持复立胤礽为太子,两人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年少时期的兄弟情义也渐渐消磨殆尽,原本两王府都选在一块的两兄弟,为了各自心中的野心与抱负彻底对立。
此时皇帝又在朝会上直言:“八阿哥未尝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彻底将胤禩排除在了储君人选之外。
这可谓是伤了胤禩的那颗心了,而向来都可以做胤禩一半主的八福晋,心中怎么能不气,直接迁怒到一心支持胤礽复立太子的四爷身上,甚至是做出了些不理智的事情。
八福晋向来都是张扬跋扈的,踩低捧高,连胤禩的母妃都看不上,只一心一意的孝敬惠妃,如何能看得上雍亲王府大办宴席,即使这是每年各府都要举办的宴会。
“四嫂这是什么意思,爷刚刚被皇阿玛降为宗室,她就大张旗鼓的办上宴会,便连这帖子都送到咱们府上了,难不成是叫本福晋去给他们当小丑吗?”
胤禩面容消瘦,自从被皇上骂过之后,他心中也不痛快,他母家卑微是不争的事实,可他毕竟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啊,为何非要在朝堂上这样打自己的脸。
想着想着,他心中酸涩难忍,又见自家福晋面红耳赤的指着雍亲王府骂,虽是心累,还是安慰道:
“咱们家与四哥毕竟是邻居,若是别人都叫上了,唯独咱们家不叫,可不是显得四哥家不顾兄弟情义。
福晋不必如此伤心,若是不想去便就不去,我病在家中,贴身照顾离不开身也是有的。”
八福晋牙咬的咯咯直响:“说什么亲似同胞(一母所生的兄弟姐妹),如今属他们家跳的最欢,什么雍亲王,不过就是一个认了主的哈巴狗!”
见福晋越说越过分,胤禩将手上的书拍在桌子上,低声怒吼:“琪琪格!管住你的嘴!”
八福晋猛地惊醒,连忙住口,怯生生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刚才是她气昏了头,竟然忘记了自己府中可不一定都是自家的人,若是这话传出去一丁半点,那他们与雍亲王府真的就是不死不休了!
屋子中安静下来,良久,胤禩开口说道:“明日你回个帖子,只说冬日天寒,我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你要在家照料,咱们就不去了,与四哥四嫂告个恼。
再有,我前段时间得的那盆琉璃水仙盆景包好,一块送过去。”
八福晋刚要反驳,见胤禩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便不再开口,出门去吩咐了。
第二日,胤禩的贴身太监张德广上门将信交给了四爷,并转述了八爷的话:
“四爷,我们爷说现在实在是起不来身,又怕过来反给四爷添麻烦,便就不过来了,等我们爷好了,再请四爷来府做客。”
四爷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胤禩的心病呢,但皇阿玛当时说的话,他也没有预料到,若是他得了这样的话,又被贬为闲散宗室,怕是也要称病在家了。
“本王明白,你回去后叫八弟好好养病,莫要多想。病不能一直病着,总有好的时候,等天好了本王便邀他踏春。”
张德广弯着腰应下,又从苏培盛手中接过四爷给八爷准备的孤本,躬身退下离开。
待八爷从张德广手上接过那个孤本的时候,眼中情绪复杂,若是四哥知道了他福晋做的事情,他们的兄弟情义还能存在吗?
而送走张德广的四爷,靠在椅背上眼角却是流出一滴泪,想来八弟应该明白,以后他们必是死敌!
心中有远大抱负的四爷早在接过正红旗的时候,便暗中组建了粘杆处,原本粘杆处只被他用在了前朝。
但由于语莺的侍女背主案件竟然牵扯到了内务府,顺藤摸瓜之下又和宫里的惠妃扯上了关系,四爷便不得不启用了粘杆处来查这件事。
因着惠妃是胤禩的养母,在大阿哥胤褆被关起来之后,他手上的所有势力都给了老八胤禩。
而查来查去,语莺身边的那个露儿竟然与老八府上的人有了牵连。
当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四爷就算在顾忌兄弟情义,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兄弟福晋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而粘杆处果然能力出众,顺着这条线摸查过去,又发现了安亲王府的一人与当年弘晖之死有关系!
四爷心痛不已,这个郭络罗氏乃是一个毒妇!
虽然不知道郭络罗氏为什么不顾 他们兄弟情义,残忍杀害他的嫡子,但若是没有胤禩帮忙扫尾,他胤禛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到真相,只以为是宫中的某些人起了私心,不愿 意皇上的嫡孙是他所生。
可,胤禛真的是想不到。
年少读书时,他骑射被众位兄弟嘲笑,而胤禩的书法被皇阿玛点名批评,所以两人便抱团取暖。
胤禩陪着自己练骑射,而自己则是手把手的教导他练书法,两人如此的兄友弟恭,如今怎的会成了这般天地!
想着想着,四爷眼睛赤红:“郭络罗氏!终有一日,本王会叫你付出代价!”
看着面前这盆栩栩如生,异常珍贵的百合花,四爷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苏培盛!”
苏培盛应声而入:“王爷。”
“将这盆花给南氏送去,再去琼华院通知一下,晚上本王过去。”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