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的态度一变,底下的人也开始见风使舵,流言屡禁不止,便是前院中也有些流言蜚语,传着传着就传到了苏培盛耳中。
若说是旁人的后院争宠手段,苏培盛也不会关心,毕竟自己是王爷的奴才,主子只有王爷,后院的主子敬着就好,不需要他消肿。
但是南庶福晋不同。
一则是苏培盛心中摸清了王爷的脉络,别看南庶福晋不是侧福晋,但是在苏培盛心中,已经将南庶福晋放在了后院女眷中第二的地位上了,只比福晋差了一截。
李侧福晋恩宠不在,现在只靠着孩子度日,儿年侧福晋虽然王爷也宠爱渐多,但实际上王爷更看重的还是年侧福晋的家室,就算以后年侧福晋能超过南庶福晋,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二则是从前南庶福晋搞出来的那些功劳,他也很佩服,女子虽然没有办法在人前显圣,但自己心中清楚明白,若是当年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善人,那现在自己可能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而不是如今这样没有根儿的人。
因此苏培盛对语莺的事情还是放在心上,从下线那些小太监口中知道了这些流言蜚语之后,在四爷用了晚膳之后,便稍微漏露出来一些。
四爷这段时间没有出门,只一心一意的在家研究佛经,便是朝堂上那些事情都不管了,谁来找也不出门,只当自己是一个居士,偶尔与柏林寺的高僧研究佛法,日子也算是清静。
可当四爷从苏培盛口中得知后院中的那些闲言碎语之后,四爷眉毛皱了起来,他也明白在诸多事情上都委屈了南氏,可是现在被皇上给回绝了,四爷可以宠着语莺当做奖励,但绝不能用那些功劳当做语莺晋升的资本,这真的有些为难。
想了许久,四爷轻叹一声:“罢了,咱们起身去看看南氏。”
苏培盛应下,提着灯笼给四爷引路去了云间庭。
云间庭中的气氛不是很好,底下的奴才们个个脸色难看,办事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廊下的寿儿看着门口方向定定出神,眼圈红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喜儿轻轻推了一下寿儿,小声说道:“做什么这个表情,咱们主子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摆起脸子了,要是叫人看到了,岂不是更多的闲话。”
寿儿瘪着嘴,声音囔囔的:“他们凭什么那么说,主子多好的人啊,又没有得罪过他们,干嘛这样说主子……”
“嘘嘘!别说了,要是叫主子听到了多难过啊!”
寿儿表情还是很难过,将手上的绣棚放到绣篮中,“咱们先送回去,一会主子就要洗漱休息了。”
“想开点,会有人给咱们主子主持公道的。”
寿儿点点头,转身就要回去,就听到外面有请安的声音。
“给王爷请安。”
四爷进了云间庭,看着门口的小乐子问道:“你们主子呢?”
“庶福晋正在哄四阿哥睡觉呢,想来此此时正在东厢房。”
语莺听到四爷到了,将刚刚睡着的弘历交给奶娘,起身出门迎接,就见到四爷大跨步的进了房间,看了眼弘历,轻声说道:
“才睡?”
“才睡下,王爷请移步到正房吧。”
四爷还是很有耐心的,进了正房后,先是提起这段时间弘历的日常起居如何,接着便说起了逸川负责的水泥之事。
“你哥哥已经被升为从六品了,这是雪屋的功劳,至于那个水泥,已经报给了皇上,皇上的意思是若是真的能成功,便是一件大功,一个四品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本王在给你家要一个恩典,抬入镶白旗亦可。”
语莺听着起了兴趣,她知道镶白旗是四爷协领的,若真的可以的话,也是一件大好事。
“妾真的要好生谢谢王爷了,妾家中唯有两个兄弟,幼弟不过刚入学堂,家中全靠着哥哥忙活,若真的能得到王爷的提携,妾的哥哥定会肝脑涂地。”
这种话四爷没听过一千遍也听过八百遍了,摆摆手只说道:“还是要看你哥哥那边什么时候能成功,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语莺听了重重点头,她并不知道康熙与四爷说的那些话,自然是没有顾虑,毕竟她原本就想着给家中捞些功劳,并没有打算以自己的名义出头。
或许在冥冥之中,语莺心中也有些猜测吧。
“这段时间本王过来的次数少了,你这里可有什么不便之处?若是底下的人伺候的的不周到,尽管换了。”
语莺听着只垂下头,“妾这里一切都好,日子过得也还算顺心,王爷也不必担心妾。”
话虽如此,但语莺垂下的头遮住了略有些红的眼角,很显然,四爷的这句话戳到了语莺的痛处,但语莺并不想将此事说出来让四爷烦心。
不过四爷又是何等严厉,见语莺这个样子,便知道这是心中受委屈了。
放在从前,四爷才不管你说不说,但今时不同往日,四爷本就没有想到究竟如何弥补语莺,所以这件事他还真要管一管。
“果真?听说这段时间后院有些流言蜚语屡禁不止,听苏培盛说是你同年侧福晋之间的。”
语莺听了抬起头来,咬着唇略有些犹豫:“是有些闲言碎语,但妾知道,妾实在是比不上年侧福晋,那些人说的也是正理,妾本就是不配那侧福晋之位。
更何况皇上早就有旨意下发,妾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奢求不属于妾的位置的,如今能被王爷抬举,当上庶福晋已经是妾的荣幸的。”
“你果真是这样想的?”
语莺轻叹一声:“他们说妾去照顾王爷,本就是盯上了侧福晋之位,希望博一把让王爷替妾请封。
但妾都是真心实意的,若说的多了,倒显得妾是恼羞成怒,便只好随他们去了。”
说是这样说,语莺怎会不给那些人上眼药,‘正巧’寿儿进来给语莺送奶茶,四爷见状问道:
“怎么喝上奶茶了?平日里很少见你喝这个?”
语莺笑了笑,温声问道:“寿儿,谁叫你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