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书妍:“……”
她还真不是跟着阮书婳来的。
不过听阮书婳的言语,她应该是没看见后面跟来的人。
也就是说,那几人不是给阮书婳出头的,若是如此,那便有用了。
敛去思绪,她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来花园赏花罢了。”
阮书婳轻笑一声:“你无需解释,有些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敢厚着脸皮来端王府,京中的那些言论还不够你头疼的?”
“你说的是,换婚的言论?”
阮书妍点明关键,嘲弄从眼中一闪而过,消失的极快。
“说起换婚,我真的想不明白,姐姐既然决定换婚,又为何要中途后悔,返回候府呢?”
两桩婚事,原本谢家是她的,候府是阮书婳的。
前世阮书婳花了大力气,将两人的婚事换掉,导致了她后半生的不快与死亡。
可今生,阮书婳改了主意,却也毁了她的名声。
思及此处,阮书妍瞥了眼几人藏身之地,就让她推波助澜一波吧。
阮书婳并不知她的思绪,高傲地说:“我本就该嫁进候府,如何能叫中途后悔?倒是妹妹说这么一番话,莫不是进了谢家过的不如意,又惦记起候府了?”
说到此处,阮书婳笑了,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可惜自花轿离开候府,你连做小妾的机会都没了,现在你只能跟着谢玉春在谢家发烂,等着谢家的名声崩塌,而我会比你走的更远。”
好奇怪的话语!
阮书妍眉头微皱,阮书婳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敛去思绪,她扬声道:“姐姐说话说得,我一个谢家的正室,为何要去候府做妾?难道在姐姐眼里,正室的身份不值一提?难怪先前花轿误抬进候府,姐姐要一口一个给候府世子做妾,原来是……”
阮书妍露出恍然神色,说到一半的话音倏地顿住,而后恍然便成了忌惮:“姐姐可莫要在外人面前提及这些话,你不在意名声,我可是在意的。”
藏在暗处的几人听了交谈,眸中全都闪过惊诧,怎么还有贵女上赶着做妾啊?而且听方才那涉及到花轿的话语……
花轿被抬错,还是阮书婳做的?
这可是京中的大事啊,她们听到了真相!
阮书婳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不知问题出在何处,但却下意识反驳。
“我知晓妹妹觉得我高嫁不顺心,可我本就是候府的世子妃,如何会去惦记小妾的位置,倒是妹妹这话里话外的,莫不是瞧不上小妾?可小妾也是人,同样是人何来的尊卑区分?”
风吹过,阮书妍轻弯眉眼:“姐姐一番言语,真是震耳欲聋啊。”
她点出了花轿被换,本是想借暗处的几个贵女将事情传出,没想阮书婳竟然将小妾一事拉了出来,还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可这是端王府的宴会,来的均是正室和嫡女,阮书婳这是……自掘坟墓了。
“世子妃好大度啊。”
“如此大度的世子妃,想必戚世子一定欢喜呢。”
藏在暗处的几个贵女走出,看向阮书婳的眼神透着讥讽。
完了!
阮书婳身形一晃,她以为阮书妍是奔着花轿之事,却没想……
羞耻,愤怒……
各色情绪上涌,她张了张嘴:“诸位说笑了,我只是,只是……”
她试图解释,然而在场的贵女直接无视了她,若无其事的与阮书妍交谈。
几人的无视,比言语更加锐利。
之后几日,关于阮家姐妹的花轿之谜,以及阮书婳的言论便在京中传开了。
“小姐,外间对于换婚的事,议论的也太多了,再这么下去,怕是会影响到您的名声。”
赖妈妈满脸担忧,她今早出去收账本,走到哪里都是关于她家小姐的议论,听得多了,心里越发紧张。
阮书妍翻着账本,漫不经心:“无妨,任他们去说,米铺的定价是不是太高了?”
赖妈妈上前一看:“是高了些,不过这价格是近来涨的,买的价格高,卖的也就高了。”
阮书妍微微抬眸,如今已是五月,再过一月,有些地方就要收庄稼,届时朝廷必然会让难民返回原籍播种。
同理,新的米粮出来,陈米肯定会有降。
“让米铺降价,新的米粮就快出来了,没必要卖的太贵。”
赖妈妈不明所以:“就算是新的出来,这陈米的价格也……”
“我们现在需要名声。”
此话一出,赖妈妈立刻没了声音:“我这就叫人递话。”
正说着,谢玉春推门而入:“递什么话?”
赖妈妈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了出去。
阮书妍合上账本:“我准备让铺子里的米粮降价。”
她没有提新米要来的事,但谢玉春一想便明白了关键。
“我观京中其他的铺子都没有要降价的意思,你现在降下,不怕亏损?”
阮书妍弯了眉眼:“百姓难为,我只是少赚一点,何来的亏损?”
谢玉春一怔,忽而失笑:“倒是我想当然了,对了,京中的言论……”
他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阮书妍倒了杯茶水,递给谢玉春:“那些言论听听就算了,事实如何,你我心里有数就行了。”
谢玉春一想也是,便接过茶水,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支发钗。
“我给夫人钗上。”
“好。”
这边气氛融洽。
侯府里,阮书婳正跪在地上,侯夫人坐在上首,眼神冰冷至极。
“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议论你的言语,阮书婳,你可真叫我候府长脸。”
“母亲,那是阮书妍……”
“砰!”
茶盏砸在地上,直接将阮书婳的话给砸了回去。
侯夫人语气冰冷:“我不论是何缘由,候府丢尽的脸面,你必须给我弄回来,若不然,我就叫我儿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