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揉了揉眉心,起身在书柜上拿出门卡递给他。
“这么晚出门你不怕?骨咒今晚没有闹你?”
“有,我们一路赶来,差不多算是九死一生吧!”他无奈苦笑,向她讲述一整天的遭遇。
早上六点,酒店18楼贵宾客房里,四周的窗帘拉得严实。
衣服胡乱的扔在了沙发之上,白色的大床上,高高拱起一道身影。
他闭着双眼,不安的摇着头,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没人发现,他整个人悬浮在被子里。
“乌!.......噗呲呲!.....”
“呱!……呱!……呱!.......”
邓为意惊恐的看着脚下,半人高的杂草遮住了双脚。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荒芜。
他慌乱的四处寻找出路,迷雾越来越浓,周围的视线逐渐朦胧。
邓为意揉了揉双臂,空气越来越冷,周遭寂静的宛如黄泉之路。
不知躲在何处乌鸦,偶尔发出鸣叫。
他一身冷汗,惊恐的在迷雾中穿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眼前的迷雾散去,远处是一片阴森森的墓地。
一道黑色的背影,正在墓地上忙碌着。
在这恐怖的地方,还能见到人影,他高兴的不顾脚下的荆棘,拼命想冲上前打声招呼。
“嗨!您好!…....”
离那人越来越近,邓为意这才看清黑影的动作。
在黑影转身看过来时,慌忙一个前扑,滚入脚下的深草丛中。
见那人并未上前,他一手捂住嘴,一手轻轻扒开草丛,偷偷朝那道黑影看去。
男人正在挖着一座坟墓,一旁破了半边的陶罐里冒着热气,他看着他从陶罐里,掏出一只煮熟的手臂啃食。
手臂冒着热气,五指被煮了太久,有些脱了肉,露出森森白骨。
男人头发很长,他低头啃食时,半边脸都被遮挡。
一双似泡过福尔马林水的苍白双手,裸露在外面。
他的牙齿极为锋利,只一小会儿,就将一整只手臂啃食干净。
邓为意整个人缩在草丛中瑟瑟发抖,这里似有上百座坟墓,男人似极为熟悉般,坐在其中一座坟头。
“呱......呱......”
乌黑的老鸦在坟地旋转,男人似是还没吃饱,拿起铁锹起身在坟墓里转悠。
一阵阴风吹来,邓为意只觉寒风刺骨。
他背心早已湿透,山风一吹,整个人似冬日寒冰里泡过,浑身湿冷战栗。
老鸦在不停嘶鸣,他抬手擦了擦额头,再扒开草丛时,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去了哪里?”
他有些不安的四处扭头寻找,直到背心发凉,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人在极度紧张下,感官格外灵敏。
他僵着脖子微微向后转动。
“啊啊啊啊!.......”
一声大喊,邓为意从床上坐起,胸前一股有股火在燃烧。
他伸手扯出绳子,那张一直带着的符纸,莫名其妙的的燃烧起来。
他大口喘气,双手捂住脸,摸到满手汗水。
空调的温度调得有些低,凉风吹到背心上,冰丝的睡衣面料似蛇皮般黏腻。
想起梦里最后的画面,他扭转了头,还没看清那人的面目,就被铁锹砸在了头上。
在倒下的那刻,他透过血雾,看到黑衣男人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
邓为意站在花洒下,任由激流的水速砸在他脸上,让他保持理智。
那张脸,分明就是他自己!
一大早做了僵梦,护身符也毁了。
他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薇薇安赶来接他去片场,从坐电梯开始,就没有顺利过。
先被困电梯,要不是消防员来的及时,再晚一点,就要随着电梯断了承重链,跌入电梯池。
等出了酒店,刚上了马路,遇到爆胎,司机有二十年的老经验,一路擦着路滑坛才将车稳了下来。
他只能戴着口罩,跟着薇薇安步行。
才刚到人行道,一道黑影飞来,一盆仙人掌花盆,从天而落。
薇薇安反应快,第一时间将他扑开,自己的肩膀被花盆砸伤。
就这一条500米的人行道,两人走得心惊胆战。
天降花盆才只是开始,还有天降菜刀、天降桌子、更离谱的还有天降老太太,差点就砸死他。
这一路的变故,吓得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薇薇安,都催着他赶紧给钟璃打电话。
别莫名其妙被玩儿死了,还不知道被谁所害。
好在他给钟璃发了消息后,这些倒霉事就再没有发生。
今天的拍摄不算顺利,小状况不断,导演气得骂人。
等到晚上九点收工,他刚出片场,又差点被头上掉落的牌板给砸到。
他被吓怕了,只能乖乖站到原地,等司机开另一部车接他。
一路上各种追尾摩擦,他不敢让司机追究,一路直奔钟璃的家。
“你这里请了什么东西坐镇?我来了你家,整个人很轻松很舒服。就连那些注视的眼睛,都消失不见了。”邓为意开心的说道。
钟璃看向他头顶的一片乌云,确实是挺霉的;气运都被染黑了,看来他这一路真就被折腾的不轻。
“我这里不需要任何的法器,我就是最大的法器。”
“这么自信?那就拜托钟大师了!”
他笑着看她傲娇的脸,特意学古代的礼节给她行了一礼。
“晚生邓为意,在此谢过钟大师的救命之恩。”
“当!当!当!!.....”墙上挂的时钟整点报时。
十一点,一阵阴风吹来,将窗帘吹的不停抖动。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