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这么想离开这里，是为了什么？在这里没有用人打扰，况且你之前做得实验药物，已经投入生产。药物救人的同时，也会给你增加阴德。等到积攒到一定阴德后，你自然也可以离开的。”
周晔华激动道：“就是药物投入了生产，我才着急要出去啊！”
他焦急的起身四下飘走：“小天师，你知道吗？那药物在我们研究时，其实数据是不完善的。尤其对于副作用一项，我们严重缺失了可以依赖的抗药性测试。”
“我不懂你说的，但似乎很严重？”钟璃抬头看他。
“对，很严重！”
见她一脸疑惑，周晔华想了想，以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道：“就比喻说，我们研发的这款药，只针对体内有癌细胞的患者，它可以抑制癌细胞的扩散速度。当癌细胞患者的身体机能出现了破坏，就势必会导致其他脏腑功能下降。”
“你想，要是这款药虽然不让癌细胞扩散，但它同时会增加脏腑功能的负担。一旦脏腑提前衰竭，那就算是短期内癌细胞不扩散，其他脏腑功能也会提前罢工。这不是救人，而是在害人。”
“害人？可你这药不是已经被癌症患者所认可吗？”
周晔华摇头：“那不过是在拆东墙补西墙罢了！病人只关注到癌细胞病情，从而忽略了其他病灶的繁衍。”
钟璃这下明白了他所说的，但这件事，他一个地驳灵，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她的疑问，周晔华挠头道：“我不是爱在医院瞎逛吗？这间病房是VIp房，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在你之前，有一个癌症患者就是用了我研发的药，我好奇之下，就一路跟踪他的治疗过程，观察着他的病情。”
“结果发现，他本来只是普通的一个胃癌，只要切除半个胃，就可以保住性命。可他因为太过相信这个药物，选择了保守的药物治疗。”
“我看着他服用药后，先是从肝胆上出现阴影，再到心脏衰竭，一步步走向死亡。”
“你知道吗？从我发现这款药，没有做副作用大数据分析后，就一直想出医院。我想去找我的老师，想请他调查，到底是谁将这项没有经过验证的药品上市！”
钟璃看向他道：“你是不是还想请你的老师，去阻止药物生产，去完善药品研究？”
“嗯！除此之外，我还想我的老师能将我死前的最后一项实验药方，替我无偿捐献给国家。”
“你要将你自己研发的靶向药方，无偿捐献给国家？”钟璃眼神复杂，和他再次确定。
她大概知道了他死亡背后的原因！
周晔华点头：“是！那是一款能有效治疗国内渐冻症的靶向药。这类病灶，目前只有国外有少许药物，而且很贵，小小的一瓶，就要十几二十万。”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药方对癌症效果不大，但对渐冻症人的特殊病理，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反正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就当是为我国渐冻症患者，在医学上的空白上做一个奠基。这样既能缓解渐冻症患者的痛苦，又能为国家做贡献。”
提到给国家做贡献，周晔华青色的鬼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红晕。
钟璃轻叹一声：“你太年轻了，太过相信别人！这项研究，已经被你的导师私吞了。”
“不可能！我的导师是个很好的人，请你不要污蔑他！”
见钟璃这样说，周晔华生气的制止。
钟璃不想他继续被蒙在鼓里，继续说道：“我没有骗你！你的导师苏钰，早就将你的这项研究卖给了别的国家。而且，你的死，也和他有关。”
“苏钰本人就是个间谍。这些年，他以带团队的名义，一直在窃取国家机密。同时还参加了一些别国的生化实验。”
“你们研究的感染源，其实就是一种针对人类免疫力系统的研究实验。而你，也是其中一项研究的对象！”
钟璃看着他红着的眼眶，轻声道：“我知道你对你的导师很是信任，但你要知道，你们这项研究，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是选择在白鼠身上做实验？”
“实话告诉你，这项研究，其实在十几年前就开展了。当年带队研究的，就是你导师的导师。”
“而被研究的对象，就是当年被一场大火，烧死在你们学校旧实验楼的学哥学姐们。纵火的帮凶之一，就有你现在的导师苏钰。”
周晔华反驳道：“这不可能，当年旧教学实验楼着火时，我的导师还在国外游学，时间线对不上！”
“我只相信我算出的卦。我的卦上表明，他就是凶手！其他的，我管不着!但我告诉你，你的死，并不是意外！是必然，是必须，也是关键！”
钟璃击破他的自欺欺人，直接告诉他答案。
至于信不信，那是他的事！
谁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是他自己想醒！
周晔华颓废的缩在沙发上，沉默许久。
钟璃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去病床上打坐。
她现在动用不了灵力，就是焦急也没用，只能平心静气。就当是回到当初初学玄灵之术时，一步步从头开始。
......
“师父，我给您带了早餐，是一家广式店做的皮蛋瘦肉粥，闻着可香了，您尝尝？”
陈长生推开门时，钟璃刚打完坐，正在收式。
周晔华走的无声无息，并没有打扰她的修行。
“来了？先放桌上吧，你通知小陈，今天给我办出院，我们先回家吧！”
钟璃吩咐完，起身走向洗手间，再出来时，病房多了一个人。
“张默笙？”
见他一身明黄道袍装备，稀疏的头发挽成道咎，用支木簪插在头顶，差点让她认错人。
“钟师姐，我过来看看你，身体可是好些了？”
他一甩拂尘，双手拱起，鞠躬，规规矩矩做了个晚辈见礼！
钟璃眉头轻挑，“托你们的福，我还不错！你今天这副庄重的打扮，不会是特意来请我入府的吧？”
“正是，我天师张门一派，恭请钟师姐入府做客！”
“啧，迂腐做派！我这人散漫惯了，入不得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眼，还是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