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夫人打开看,是比刚才那画册略小些的相同画册,每套首饰背面标注了买家的出身以及儿女婚配。
祝文文点头看了看果然详尽,对店家笑道:“不知店主要如何写我呢?”
店长哈哈一笑拱手道:“我自然是如实写,夫人是贵客,身份金贵,能被其他女眷看见夫人门第定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入祝家。”
此次购物祝夫人非常满意,柳店家收好了两套头面首饰,让两个小厮捧着,交给蔡阿娘。又从店里都选了两匹蛋清色缂丝对鸟对兽文锦图样布匹,让小厮你抱着。
等祝夫人上了马车,自己则在前面给祝夫人的马车引路,让小厮抱着布匹在身后跟着,往集市的‘朔望’客肆去走。
路上店家滔滔不绝给祝夫人介绍本地店面与人文特色。
见惯路上的流民和强盗,见两个小厮就这样大模大样的抱着贵重衣料,引得路人回眼观瞧。 祝夫人好心提想店柳主道:“店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这般将这缂丝的面料,让小厮抱在怀中,无疑与是竟羊肉挂在狼窝面前,被人当街抢了可怎么好。”
店家听这话,脸上多了一丝得意,先谢了祝夫人好意,扶着马车解释道:“若是有人光天化日敢来抢,那他就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正巧马车行至十字街头,那店家兴奋的指着远处的望杆,向祝夫人道:“祝夫人请看远处的的望杆,那就是在本地偷盗的下场。”
听见车两旁蔡阿娘和赵阿娘‘哎呦’两声,祝夫人用葱管般的手看拨开窗帘一角,远远望见十字街头,闹市区望杆拴着两颗人头。
只是看样子已经不能叫人头了,应该叫人头骨,枯草般的头发下面先出三个黑洞洞的窟窿,显然挂着不是一日两日。
祝夫人忍不住也心内一惊。问车旁的柳店主道:“这是那贼人。”
店家扬手道:“不是,这是那贼头子。”
“贼头子?那贼人呢?”
柳店家得绘声绘色道:“那偷盗的贼,早让我们街面上的人乱棍打死了。这是贼头子,在城外听说有手下在城里你偷盗银两给打死了,不服气想来报仇,给我们太守些颜色看看。
哪知刚出手去偷,这边失主报了官 ,那边我们城门都给关了,直接将耳热来了一个瓮中捉鳖。最后将那两名贼子拿住,当街打死不说,马太守让削其首吊在这十字街头,以儆效尤。”
祝夫人没想到马太守执法如此严明,心中既佩服又有些心惊,心道:“我总以为桂花宴是妇人之约,差点就忘记要去的是掌兵一方的太守府。”
一旁的赵阿娘连着念‘阿弥陀佛’想看不敢看,还忍不住想要偷看几眼。
“怪不得豫州城内看着安定呢。”
店家接着道:“夫人以为只打死那贼首就算完事了吗?马太守将那日把守城门的官兵每人罚了十军棍,还罚没了半个月的月钱。”
“这些当兵的也真是委屈,贼人也不是他们地方放进来的。”祝夫人感慨道。
店家笑道:“夫人是善心,我们马太守执法严明,只那一回,再也不敢有贼人再入城了。”
马车吱呀呀又走了一炷香,柳店主将马车引在一家大的客肆前。
店小二见是柳店主领贵客过来。迎上去道:“贵客来了,马车小的让人牵到后面马棚去,客房也是一等的。我再为护卫与这些女娘们也寻几处干净的地方,贵客请放心。”
见这店小二安排得如此妥帖, 便知柳店家常往此处引客。
看这‘朔望’客肆来客如过江之鲫,只门口的店小二都有七八个之多,可知这家客肆的档次一流。
见城内政通人和,祝夫人一行人也放心许多。
小二引路,一行人往一个角门走,进了角门便是后院,
这客肆不像别家那般全是屋子连在一起,而是一个别院一个别院并立,中间拿竹林花分割开来。
小二边走边道:“前面那些客人堂食,贵客想吃什么只管叫人单做都行。”
行行走走,将一行人引入后方一个别院前,就见那小别院门前满是柿子和桂花,小二折了一枝挂满颗熟透的柿子,交给蔡阿娘和赵阿娘,笑道:“金桂入住,事事顺意,夫人里面请。”
祝夫人笑盈盈招手,蔡阿娘拿出一角碎银,递给小二道:“这是夫人赏你的。”
店小二弓接过银子满意,在众人前面更卖力,就见这院子干净利落,院内四角撒了香料,清香扑鼻。
进了厢房,也是香案供奉美人卷,鲜花新扎迎客来。
祝夫人点头,赵阿娘见了也拍两声手,让侍女和护卫将车上箱子都抬下来。
蔡阿娘见她拍手叫人,拿眼觑她道:“吃了杯的豫州茶,也变成豫州人了。”冲赵阿娘撇嘴道:“你这人精怪的很,怎的人家都是好的,拍手也要你学?”
赵阿娘笑呵呵向她道:“跟着着我们夫人真是大开眼界了,我学人家柳店主怎的,回祝家庄也要手底下人看看。”
蔡阿娘和赵阿娘和祝夫人感情不一般,见他二人斗嘴竹夫人反而更自在。
“祝夫人可在内?”门外柳店家领着一位成衣匠在门候着,见祝家的侍女护卫,抬着箱子进进出出一看便知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东西。
赵阿娘笑咪咪迎出来道:“柳店主好快的腿脚,这么快就将成衣匠带来了,夫人正在屋里面等着呢。”
先往柳店家身后一望,却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跟在柳店主身后。
“哎呀~这男匠人怎么能为我们夫人量尺寸呢,柳店主你再找个女子来吧。我们夫人不用他。”
柳店家知道他不认得,不慌不忙介绍道:“大姐有所不知,这孙三郎可是我们城内最有名气的成衣匠人,只要是孙三郎做得衣裳,没有不合身的。要不是今天要做衣服的小姐身子不爽,我还请不来孙三郎呢。”
“男子能为女子做衣裳?。”赵阿娘还是不信。
那孙三郎连忙道:“大姐,不如问问夫人的意思,真不愿意再找其他人也好。”
柳店家怕孙孙三郎真走,转身说好话挽留。
自从跟夫人进了银肆,赵阿娘对柳店家不说有十分信任,那也有七八分。见柳店家说得如此真切,赵阿娘勉为其难道:“我信柳店主,你们进来看夫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