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也没等纪云烟回答，他接着讲着紫衣的过去。

    “我遇见她，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在人间游历，那年人间大乱，各种天灾人祸。洪水疫病，到处生灵涂炭。

    我不忍看着那么多人死去，便一路行医到了苗疆。

    在帮他们治好瘟疫后他们族长把我奉为座上宾，给了我一个白衣圣人的称号。邀请我一起去参加他们的祭祀。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民风淳朴。

    他们举办祭祀是为了庆祝下一代圣女的诞生。我当时并不知道圣女是怎么来的。

    直到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一个刚刚一岁的孩子丢到全是毒物的笼子里。”

    说到这里白耀顿了顿，他都不愿回忆当时看到的紫衣。

    “那孩子的眼睛早就与蛊王融合，全身上下也都是蛊毒。哪怕是丢进全是蛇虫鼠蚁蝎子蜈蚣的笼子里，那些毒物都不敢靠近她。她的毒已经深入肺腑了。

    我当时立刻把那孩子救下，我没想到那蛊毒居然能伤了百毒不侵的我。直到我拿剑逼着族长才知道这苗疆圣女是怎么来的。

    他们丧心病狂的去用粮用偷用抢的集齐了百个刚出生的婴儿。那个时期人们根本吃不饱，易子而食的比比皆是。

    那些婴儿有难民们的还有的是部落里刚出生的，甚至还有族长自己的亲孙女。

    他们从出生起身体里就种下精挑细选出来的蛊王，然后再用各种毒物的毒汁和毒血喂养。没撑住死去的就会变成其他活着的孩子的养料。就这样一年的时间最后活下来的就是万毒之体，她正好是那族长的孙女。

    族长与朝中夺嫡的皇子勾结，江山动荡，族长想趁机捞些好处，他想要荣华富贵。为了笼络巴结皇族，他特意炼化出苗疆最阴邪的蛊毒圣童。来在皇子们的夺嫡之争中站稳脚跟。可是他没想到会遇到我。

    我本想带走那孩子，可族长见我要走便用他们的秘术抽走那孩子的魂魄。没了魂魄那孩子是活不成的，当时的我也是意气用事便一气之下杀了那族长夺回了紫衣的魂魄。

    可我不知道丧心病狂的他们，为了这孩子没感情，居然抽了她的情丝。为了这孩子听话能受他们摆布那灵魂已经被弄得残破，即使找回来，她也没有自我意识完全听命于他人。

    我不忍心看着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紫衣受到这种伤害，我便把我的情丝给了她。她的灵魂我也分了一丝神识出来给她修养。

    当时让我惊讶的是，我杀了他们的族长，他们居然没有帮他们族长报仇，而是拥护我为新的族长。原来在苗疆不仅是蛊虫物竞天择，就连掌权者也是强者为尊。他们不在乎我是不是外来者，而是只要我能打败他们的族长我就是新的族长。

    出于怜悯我不想看着这个部落毁灭，于是就当了一段时间的族长，顺便废除了他们很多不人道的传统。

    我就把紫衣当妹妹一样的养大，我教她道理教她学医希望把她培养成下一任的族长。可她居然天生对蛊毒感兴趣，原本我想让他们弃毒学医。可直到现在都还是没法改变他们骨子里以制毒为尊的本性。

    我放弃了改变他们的想法，我本想在紫衣十八岁的时候把部落交给她，只要不作恶，我总不能压制他们的天性吧，部落就让紫衣统领吧。那丫头虽然有时顽劣了些，但经过这些年的教导她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靠谱的。

    可紫衣到十六岁时，她那体内的蛊虫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蛊虫的寿命顶多也只能活到十六。养了那么久的姑娘，我已经把她当亲人了哪舍得她死。为了给她续命，我用禁术让她永远停留在十六岁。有着我那丝神魂的温养，只要我不死她就能一直活着。但是有个弊端就是她的心智和样貌无法再长大，哪怕一千年过去，她也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女。

    不过哪怕心智一直只有十六岁，可紫衣的天赋还是极好的。特别是与生俱来的领导能力，现在的苗疆部落被她管理的很好。虽然他们依旧炼毒养蛊，但苗疆也再也没有用蛊去害人。蛊毒现在也只是他们比拼能力的一种方式。

    那孩子从小就粘我，长大以后虽然没那么粘我了但对我的孺慕之情还是特别重的。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我，她还特别贴心的帮我赶走了困扰我的所有人。她过来找你应该是也把你当成缠着我的那些人了。”

    纪云烟听到这里忍不住嘴角抽搐，什么孺慕之情，那明明是少女怀春。

    “那些困扰你的人不会都是女的吧？”

    “你怎么知道！”

    白耀惊讶纪云烟猜的那么准，纪云烟嘴角疯狂抽搐。那哪是贴心，那是对喜欢的人的占有欲。纪云烟可算明白白耀为什么情商那么低了，他以前情商本来就不高结果还把情丝给了出去，他那情商更低了。

    情丝！突然很多纪云烟在现代看过的小说电视剧漫画的狗血剧情涌入脑海。

    “师父，你最好听我一句劝，想办法把你的情丝拿回来。它有可能对你很重要。”

    纪云烟突然认真严肃的劝诫着白耀，在她所看的所有小说电视剧里。情丝丢了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她这感情愚钝的师父很有可能因为这情丝错过他的正缘。

    “为什么？我修的是无情道，没有情丝也没关系。那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纪云烟意味深长的看着不当一回事的白耀。

    她可不觉得修无情道就必须得无情，神明之所以被众人奉为神明，那是因为他爱众生。无情道并非真的无情，而是指不能只困于小情小爱中，只有大公无私才能炼成无情道。可是没了情丝，要是连爱人的能力都没有，还怎么爱众生。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等你知道你失去了什么以后。”

    纪云烟的直觉是没错的，后来的白耀也无数次的后悔当初的不以为意。他要是当初听劝，她会不会就不会离开？可是那时一切都晚了。

    见白耀听不进去不以为意的样子，纪云烟也没有多劝。她也不想参与别人的因果当中，毕竟感情这种东西要当事人才能做决定。

    直到纪云烟走远，这时白耀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气急败坏的脱下鞋子丢向纪云烟离开的方向。

    “嘿！你这个孽徒，我是你师父！你拿什么口气跟我说话呢？你还教训起我来了，真是倒反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