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人说完,秦天鸣不假思索的便说道:“此地钱庄是如何称量兑取金银的?”
旗袍女人呵呵笑道:“俗话说,一金十银万两钱,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见秦天鸣身无长物也没行李,接着道:“先生若是带着魏都银票,也无需去钱庄兑成银两,那多不方便。”
秦天鸣闻言眸光闪了闪,原来还能兑成银票,这确是方便了,一起身,道:“带我去最近的钱庄,到时不会少给了你。”
听到这话,旗袍女人自是乐意,起身带路出了宅邸。她家的位置很讲究,距离不远便是一家钱庄。
钱庄账房是个带圆镜的老先生,显然是经常和旗袍女人合作,见她带人来了,在柜台后面略带嘲讽地道:“难得你来笔生意,呵呵。”
旗袍女人轻哼一声,不做理会,给秦天鸣让开路。
秦天鸣上前站在柜台前,问了句:“散金可能换否?”
账房老先生呵呵笑道:“自是可以,不知先生要换多少?”
秦天鸣伸手入袖,未免惊世骇俗,先将金块握在手里捏碎,这才一把把往外掏。
不多时,柜台桌面上推起一小座金山,地上还散落不少细小零碎的金渣,旗袍女人正偷摸的拾捡。
账房老先生惊的一双老眼睁得老大,他在秦天鸣掏第二把时便拿出来一杆小秤,准备好了称量,可秦天鸣始终未停下动作。
此刻秦天鸣虽是停下了动作,他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他不动手,秦天鸣敲了敲桌面,问道:“老先生,都给我换成银票。”
账房老先生这才回过神来,拿出一把小铲子,一秤一秤的仔细称量。
足足用了近半个时辰,账房老先生停下敲打桌上算盘,推了推眼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道:
“这共是六百三十一两黄金,换成银两足是六千三百一十两,先生是要换成多大的银票?有一百两,五百两,和一千两的面额。”
秦天鸣微微一思,道:“四张千两,二十三张百两,十两给我银元。”
“好好。”账房老先生一改先前漫不经心的态度,动作利索的将银票银两摆在了桌上。
秦天鸣抄手拿在手里,抽出两张百两银票,回身递给旗袍女人,道:“多的银两不用找了,现在带我去那处宅院。”
旗袍女人惊喜交加,没想到秦天鸣出手如此大方,哪还有半点犹豫,恭恭敬敬的请出钱庄,拿上房契地契便带着他行去目的地。
途中,旗袍女人心里乐开了花,似是想到什么,提议道:“先生,那处宅院虽好,但也是没人住挺长日子了,难免落了些灰尘,先生若是愿意等上半日,奴家可遣人去扫洒一番。”
秦天鸣闻言一想也是,既然要常住,那么基本设施需得全些,不由分说的又取出一张百两银票,笑道:“劳烦淑女您再费些心思,帮我置办一套实用家具,这些权当报酬。”
旗袍女人顿时大喜,道:“哪里哪里,先生真是客气,这些就交给奴家办吧,定会办妥。”
她手上却是不满,将秦天鸣手中的银票收了起来,恰好此时走到一间酒楼前,她笑道:“想来先生一路而来也是饿了,就请先生暂且在这淮香楼里等上半日,待一切收拾妥当,奴家再来请先生入住可好?”
秦天鸣微微一笑,答道:“如此也好,劳烦淑女费心了。”
“没事没事,先生吃好喝好。”旗袍女人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的走了。
秦天鸣倒不担心对方跑了,这种在一个地方做生意的,尤其是这种大城,最看重的就是名誉。
且像这种买卖房产的牙人,背后多有或是金主,或是赌场当铺,又或者干脆就是房主本人给提供房源,跑了的话都不用他去找,背后这些人都不可能放任她卷钱跑路。
他看了眼面前的淮香楼,却是没有进去,而是转头返回了先前的钱庄。
见到他去而复返,账房老先生很是诧异,问道:“先生何为?”
秦天鸣一笑,这次他坐在了柜台前,并将那十两银子摆在了桌上,问道:“敢问老先生,我意欲雇佣十人二十年,不知这二十年,要用去多少钱粮?”
这十两银子是单独给账房老先生的,不是换与钱庄。
老先生人老成精,自是看的明白,不动声色的收起十两银子,都没用算盘打,只低眉沉思片刻。
答道:“十人二十年,算上衣食用具,拮据一些则近万两白银,奢靡一些就要十万两往上,具体确是难以计数。”
秦天鸣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么看来,他手头这几千两确实不够了。
老先生察言观色的本事了得,见秦天鸣欲要伸手入袖。
他接着道:“不过先生与其雇佣他人,不如直接买下十位仆人,实惠不说,且这些人多为卖身葬父、还债、赎身等等,不仅属于各人财产,还可随意处置。”
“先生可以思之,性命都握于我手,还怕其等敢不用心伺候?”老账房眯着眼笑道。
秦天鸣亦是眼放神采,暗道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他问道:“那不知何处有这等人?”
老账房一笑,道:“此事简单,先生只需备好钱财,交由那宋娘子去操办就行。”
“哦?”秦天鸣一讶,自是听出这宋娘子就是那旗袍女人,问道:“莫非宋淑女还是位人口牙子?”
“那是自然,先生有所不知,据说那四大仙家初来育林城时,便是这宋娘子的老太爷亲自为其置办的家产。”
老账房身子向前探着,压低着声音说完,不由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这宋娘子就不成了,年轻时遇人不淑,想宋老太爷好大的家业,都被宋娘子那口子给败霍光了。”
他指了指对面宋娘子那座不大的宅邸,道:“如今是仆人散了,家产当了,老宋头被气咽了气,那混球也跑了,就剩了这么一座小院。”
秦天鸣了然点首,难怪宋娘子这做牙子的主,住的如此简陋,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往事。
他稍稍感怀,便伸手入袖,笑问道:“还请老先生指点,这所有东西换算下来,我需筹备多少银票?”
老账房虽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闻言心情极好,笑道:“好说,先生稍等,待老朽细细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