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扶上了马车,自己也紧随其后,车门关闭,阻隔了呼呼的北风。
马车内暖烘烘的,陆羡之帮她把狐裘大氅解下放在一旁。
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双手,又给她倒了半杯热茶。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且自然。
路知欢伸手摸了摸他冻的有些通红的耳尖,“等很久了吗?”
“没有,别碰,凉。”他拉下她的手,随口问道:“表兄情况如何?”
“月余毒可尽去,只需后期细细调养身体即可。”路知欢喝了一口热茶,挑眉,温度正好,某人有心了。
“辛苦夫人了,今日时辰尚早,我们一同回公主府接老爹和孩子们。”
路知欢点点头,这两天她都没有过问老爹孩子们怎么样了。
到了公主府
前厅里一片热热闹闹,大伙都围在一起剪窗花。
喜鹊登枝,年年有余等。
剪的惟妙惟肖。
路知欢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一家人在公主府吃了晚膳才回将军府。
路知欢一直观察着老爹的神情,她怎么觉得今天的老爹格外高兴呢!
只要老爹过的是真心实意的开心,她才能放下心来。
晚间
路知欢洗漱好坐在桌前翻看着医书,陆羡之站在身后给她拭发。
提起了将军府祠堂一事,他早就让人把她娘的牌位刻好了,已经供奉到了祠堂里。
今晚在公主府时他就已经告诉老爹了。
路知欢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老爹看起来今日格外开心。
“多谢你想的这么周到。”她是知道老爹带着她娘牌位的,以前是每逢年节老爹才会摆出来,让她带着孩子们祭拜。
陆羡之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耳后,热气烘着她的耳朵,“那知知今夜有何奖赏。”声线干净温柔,尾音还带着柔软的气音。
路知欢回头吻上他的薄唇,温柔缱绻。
鼻尖萦绕着清新香气和清爽冷冽的松木香,两者缠缠绕绕四散在空气中。
烛火盈盈,房间里传来了不均匀的喘息声,低低沉沉。
良久,路知欢已经沉沉睡去,陆羡之把她抱回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自己穿上衣服去了书房,打开暗阁走进去,将手上的纱布拆开。
在伤口上用力一捏,血液又流淌了下来,滴在了血参上。
长风敲了敲房门,“将军,天牢那边有动静。”
陆羡之立即用纱布将伤口缠住,整理好才出门。
……
第二日朝堂之上,刑部尚书颤抖着双膝跪地,“启禀皇上,臣有紧急要事奏闻。天牢中有两名囚犯昨夜丑时初刻暴毙,皆是自缢而亡。此乃重大事件,臣以派遣人初步检查,囚犯死于非命,身上未见其他明显伤痕,的确是自缢。”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两张之前签字画押的供词。
公公立即将证词呈上,宣孝帝看了看,又示意公公将证词呈给陆羡之。
公公小跑着上前,“镇国将军,请过目。”
陆羡之接过看了看,不淡定了,三两步上前一把薅起刑部尚书的脖领子,怒呵道:“这就是你们前两日审出来的结果,何为虽有神医之名,实则徒有其表,草菅人命,怒而前来寻仇?”
周围的官员立即劝阻。
陆羡之这才松了手。
尽管这一切是他与皇帝舅舅设下的陷阱,但这帮狗杂碎竟敢这般诋毁知知,他简直怒不可遏。
天牢犯人被暗害,皇上必定会追究,如今死无对证,此案终究是不了了之。
翌日
皇上下旨让几位御医常住宸王府,为宸王诊治。
这一举动让太子和贤妃等人放心不少,以为这点浅薄的伎俩已经蒙混过关了。
而实则宸王已经入住了将军府。
他拱了拱手,“如此这番,叨扰诸位了。”
陆羡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兄言重了。”
宸王殿下虽身体不好,可学识渊博,几个孩子倒是喜欢常常与他待在一处。
———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将军府一派喜气洋洋,公主早就提起过,她和驸马今年要来将军府与孩子们一同守岁。
若是让他们去公主府过年,怕老爹不自在。不如他们就来将军府。
路知欢和老爹心里都暖暖的。
白日里宫中有宴席。
府中只剩下老爹和宸王殿下。
老爹闲来无事就亲自动手要给孩子们做冰糖葫芦,宸王帮着打下手,两个人开始扣山渣籽,再串成串儿,最后熬糖。
把干净的木板撒上水,裹满糖浆的山楂串放在木板上,放在外边儿晾凉。
一串串的冰糖葫芦成功了。
老爹先拿了一串儿递给宸王。
他接过咬了一口,细细品尝着。这么多年病魔缠身,如今27岁,没有娶妻,没有侍妾,孤家寡人,过的也冷冷清清。
在将军府的这几天,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高兴的几天了。他的身子也在日渐好转,人生也终究是有了盼头。
老爹和宸王说着路知欢小时候,也是身体羸弱,几乎是见风就病…
可宸王没看懂老爹眉宇间的那一抹淡淡的哀伤。
……
宫中的宴席散了,他们一群人才回来。
夜晚
将军府灯火通明,大家围坐在摆满美味佳肴的餐桌旁,热热闹闹的吃着年夜饭。
又一起在前厅里围坐在火炉旁守岁。
宸王给几个孩子讲起了西启国的历史。外边时不时传来鞭炮声,在喜庆的氛围中新年就这么过去了。
正月初一
路知欢和陆羡之早早起了床,带着几小只去祠堂上香磕头。
老爹和宸王给每个人都包了大大的红包。
一家五口又去了公主府,回来的时候自然收获满满。
到了下午,路知欢要给宸王殿下做一次透析,没有继续接触毒素,这一次残留的毒素被彻底清除。
血液能够更加顺畅的在体内循环,配上后期的药物治疗和适当的锻炼,身体痊愈指日可待。
宸王被陆羡之暗中送回府里。
陆羡之也没休息几天,就开始早出晚归,忙的时常看不到人影。
人瘦了,连胡茬都冒了出来,晚上睡觉连衣服都不脱了。这让路知欢很疑惑,“太子的事儿这么棘手?”
陆羡之也只是敷衍的点点头,然后倒头就睡了。
又过了几天,西启城内有些动荡不安,太子一党皆是人人自危。
陆羡之更是家都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