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晚上九点二十分
盘算着还有十分钟交班,心思有些漫游的两个马戏团巡逻员听到了由远及近的一阵脚步声,随后听到了一个令他们胆寒的声音响起:
“今晚巡逻有发现异常吗?”
“没有,和之前一样,凯瑟琳小姐。”
听到回复的凯瑟琳没有完全相信,转身对着身后跟着的十来个手下说道
“除了麦克斯和埃蒙德,其他人自行三两组队,交叉式搜索,把整个驯养区彻底查一遍。保持通讯器畅通,一有情况立刻汇报。”
“是。”
十多个身穿糖果色工作服的男女立刻分为四路,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站在原地的凯瑟琳看着手下散开搜索,抬脚朝物料储藏区走去,被留下麦克斯和埃蒙德赶忙跟了上去。
作为知道森罗核心机密的埃蒙德在心底开始祈祷上帝,千万不要出事。
“站住,临时检查。道尔,把垃圾箱打开,然后站边上,麦克斯,去搜身。”
朝着物料储藏区走去的凯瑟琳正好与推着垃圾箱得矮胖男人遇上,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她立马开口拦住了准备从她身旁走过去的清洁工。
矮胖男人唯唯诺诺的点头,弯下腰准备掀开垃圾箱的盖子,随后猛地起身对着凯瑟琳三人抛洒出一片白色粉末。
趁着三人下意识遮挡的时候掏出手枪对着大概位置开了两枪随后往另一边逃窜。
凯瑟琳和麦克斯两人在矮胖男人直起身时便意识到不对,在粉末撒过来时立刻捂住口鼻然后就地一滚,
只有在厕所里被凯瑟琳找到,然后被她一枪射穿了左手只为强制叫醒的埃蒙德因为手臂上的疼痛分散了注意力,被子弹打了个正着,直接梅开二度。痛得让他忍不住蹲到了地上。
即使在枪上加了消音器,但在本就安静的驯养区里还是格外明显。
原本四散开来进行搜索的一群人立刻停下了步子,纷纷掏出枪警惕的看向四周。
凯瑟琳眼中划过一道狠辣之色,从外套里掏出了一枚控制器。随着指尖按下,驯养区所有人都听见了一道道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
柯南躲在一个老虎笼子和帐篷布的缝隙里,听见了那令人牙酸的机械运转声响。紧张得往后靠了靠,突然发现背靠着的地方从原本带有韧性的帐篷布变得有些坚固。
迅速伸手往后摸了摸,隔着帐篷布柯南摸到了属于金属的坚硬。
糟了,被关住了。
“没死就赶紧给我滚起来,去储藏室确认下货有没有被人动过,快点。”
凯瑟琳对着挨了两枪的埃蒙德没有丝毫好脸色,直接上去踹了一脚,厉声吼道。
等埃蒙德颤颤巍巍的朝着储藏室走去,她拿起通讯器迅速吩咐手下:
“所有人不准落单,互相验证身份,然后给我把整个驯养区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那只易容成道尔的老鼠,不用留活口,这么短的时间人现在一定还在驯养区。”
说完,单手打开了口袋里的手机,拨打了团长的电话,但却久久无人接听。她心知团长那里估计是遇上事情了,但她很清楚,储藏区那批用来交易的样货绝对不能出问题。
换了通讯频道,凯瑟琳联系上了主管文森特,告知了这里消息,挂掉通讯后,凯瑟琳从腰后抽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女士手枪,等待着去储藏室确认情况的埃蒙德的回复。
“两箱货都被撬开了。”
很好,凯瑟琳眼中的杀气越发旺盛,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勾人。
而此刻,艾伯特确实是遇上了事情。就在舞台的演出达到了高峰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随后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走了进来。
“您好,艾伯特先生,我是大阪府警察本府警察小作九野,刚接到举报说森罗马戏团涉嫌走私珍稀野生动物,还请配合调查。”
话音落下,小作九野身后的两个汉子便上前两步,跟在小作九野身边体格略小几分的青年连忙开口翻译成莓式缨文,并从兜里掏出了警察手册,听得艾伯特的脸色都僵硬了几分
“我是莓国人,森罗马戏团是合法进入霓虹举办演出的,所有手续都合理合法的。
我演出目的就是为了带给这个世界快乐和欢笑的,只凭着没有证据的举报就要让我匆忙结束演出,这不光是对我手下的员工不负责,更是对观众们的不负责。
除非你们拿出切实的证据,否则我绝不会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就停止演出。”
艾伯特的语气咄咄逼人,但大阪府的警察压根就不吃这套,没听两句翻译,小作九野就大步上前面露威胁:
“不管你是哪国人,现在你站在霓虹的土地上就有配合我们霓虹警察调查的义务,让你配合赶紧配合就行了,啰嗦这么多干什么,证据迟早会给你的。”
说完从腰间取下手铐“啪”的一下扣住了艾伯特的双手,然后转身吩咐属下去叫停演出并逐步开始疏散人群。
这波操作一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艾伯特直接愣了一下。
不是,你们霓虹的警察都是极道出身吧,怎么二话不说就拷上了,就因为有人无证举报???
大阪警察都是这副样子,那传言中比霓虹警察还要恐怖三分的霓虹公安岂不是敢直接当街杀人。
看着原本以为会很难搞的森罗马戏团团长就这么被一把拷住,紧接着直接一波带走的操作后,站在大阪警察中的一个公安直接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作风,比他们公安也差不了多少啊,不愧是直接和极道掰头,武力讲和的大阪警察。
看着被上面安排进来和他们一起行动的东京来的公安那遮掩不住的惊讶的表情,大阪警察们只觉得无比痛快。
哼,真当他们大阪警察和东京的警察一样只会对着媒体三天两头跟开发布会一样一鞠躬道歉吗,没点实力和手段,怎么把大阪那群极道管的服服帖帖。
接到凯瑟琳通知的文森特刚到休息室门口,就见他家团长双手被拷在一起,被一群警察围在中间一齐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今天晚上吃的蘑菇有毒让他产生幻觉了?
要不怎么他才走开一个小时不到居然就看到团长被警察抓住了,还是团长刚刚支开他就是为了杀个人然后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不对啊,团长晚上那顿饭里面没有蘑菇呀!
还是说这群人是同道中人,看了看几个身穿便装大汉的那魁梧凶悍的样子,文森特心底默默提高了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他的脑海中接连划过了好几个剧本,但没一个对的上。
然后,正巧详细了解了森罗马戏团相关人员组成的小作九野,一抬眼就瞧见了站在门外的文森特,随即欢喜的收获了这份送上门的礼物。
看着壮汉手里的警察手册,望着人高马大体格有他两个宽,并且个个手持枪械的大阪警察,文森特干脆的放弃了挣扎,和自家团长一样喜提玫瑰金手镯一副,外加专车接送。
一边搜查一边等着文森特消息凯瑟琳怎么也没想到被她寄予厚望的文森特和团长直接被大阪警察一波带走,久等没有消息,凯瑟琳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
心底渐渐升起的不安让凯瑟琳意识到不能再拖了,等到接到手下将整个驯养区来回翻了三遍却没找出老鼠身影的消息后,凯瑟琳拿出兜里的按钮接连按下了二个第三个按钮。
只见驯养区头顶的帐篷忽然垂下无数管子,正好落在每个笼子上端。随着一阵气体喷洒而出。
原本还不清楚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的柯南,看着原本趴在笼子里眼睛半闭半睁的白色老虎动了动四肢,然后直接四肢站立起来。
!!!
看来管子里喷出来是松弛剂的解药,看着老虎渐渐变得猩红的眼睛,以及开始用爪子磨蹭铁笼的样子,柯南下意识的抬手给了老虎一针麻醉剂。
在老虎躺下的那一刻,柯南稍稍放下心,然后发现眼前的笼子伴随着滴的一声轻响,竟然侧向打开了。
糟了,服部那里危险了。
顾不得被发现的危险,柯南赶忙取下背后的滑板往服部躲藏的地方跑去。
与柯南经历了同样事情的服部平次看着打开的铁笼,一条花纹漂亮长达九米左右的蟒蛇从笼子里游了出来,朝着他方向笔直的爬了过来。
服部平次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急忙拐弯朝后面跑。
在帐篷上方垂下管子时,马戏团的成员便迅速朝着凯瑟琳所在的方向收拢聚集。他们很清楚,被放出来的野兽会为他们解决掉敌人,就算没解决,那么也不要紧,总之凯瑟琳小姐不会让敌人活着离开这里的。
恢复了精力但却被激发了暴躁的大型动物们狂暴的追寻着视线里的活物,兽吼声此起彼伏。
艰难聚到一起的柯南和服部平次望着眼前混乱的野兽争斗,小心翼翼得往物料储藏室走去。
“嘭”
随手操起一旁的扫把,服部平次干脆利落的打晕了一只飞过来的蓝孔雀,随后一把将孔雀扔到远处,一头半人多高的棕熊立马扑上去啃了一口。
“我看到那群人往那边走了,那里绝对有出路。我们得快点跟上去,我注意到那些笼子的顶端栏杆上都装了一模一样固定物,很有可能是炸弹。”
“可恶,他们这是想用炸弹彻底来个毁尸灭迹。”
柯南的语气焦急起来,也顾不得动静大,一旁的服部平次推了一把柯南说道:
“赶紧踩着你的滑板走,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跟上你的。”
储藏室内,凯瑟琳看着被动过的箱子,吩咐手下立马把箱子带上,然后走到储藏室的另一端,掰动悬挂在墙上的其中一只挂钩,随后握住挂钩随着她的用力,一扇隐形的门被拉开。
门后,是所有人熟悉的帐篷布,凯瑟琳朝一边退了两步,身后的麦克斯上前取出匕首轻易地便划开了帐篷布,没有钢筋铁条的阻拦。
掀开帐篷布,麦克斯往下拉了拉头顶上的糖果色帽子就预备朝外走去,然后脸色骤然一变就地一滚大声喊道:
“有狙击手。”
一颗子弹划破了麦克斯的侧脸,射穿了帐篷。
就在麦克斯喊出声的下一刻,原本跟在凯瑟琳身后的那群手下中,突然有两人拔出枪猛地开枪射击。
其中一个个子略高的男人枪法精准的打中了两个负责扛着箱子的人的手,两个装着枪械的木箱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而另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则趁机对着毫无防备的凯瑟琳连开了两枪。一枪对准心脏,一枪对准凯瑟琳持枪的右手。
在看到凯瑟琳动作迅速的避开要害,只不过擦伤了肩膀的时候,不满的啧了一声。
见没一击干掉凯瑟琳,两人快速朝着凯瑟琳的方向攻去,在对方抬手回击的时候又迅速扭身朝帐篷外跑去,同时迅速摘掉了头上的糖果色帽子和夜视仪。
帐篷外,漂亮得彩灯映出了两张格外醒目的脸。
凯瑟琳看着彩灯下那张令人无比熟悉的金发黑皮的池面脸,阴沉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安室透。”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怎么搜也没搜出伪装成道尔的那只老鼠,原来一开始钻进笼子里的老鼠就是两只,所以即使要求互相验证身份也没抓到。
被提到名字的安室透一脸腼腆的用左手挠了挠头
“凯瑟琳小姐怎么这么看着我,谁让你们竟然敢动我们组织的货呢,上面有命令,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另一边刚出来就被麦克斯缠上的卡思黛乐一边竭力全力的招架对方的攻击,一边注意到现在还原地对着凯瑟琳耍酷的波本,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星子
“波本,不要再勾搭女人了,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卡思黛乐觉得,她这辈子真的是和神秘主义的情报员八字犯冲,前有仗着先生宠爱老是喜欢把她当狗使唤,爱把她往坑里带的贝尔摩德,后有这个在行动中还不忘撩妹的波本。
随后,因为防御不及时脸上挨了麦克斯一拳的卡思黛乐更是气得恨不得生吃了波本,看着麦克斯的目光就像淬了毒。
玛德,竟然敢打她的脸,这个人必须得死。
收起腼腆表情的安室透听到卡思黛乐的话挑了挑眉,正要说些什么,只见一颗冒着烟的手榴弹被扔了出来,身子随即往边上一闪。
只见那颗手榴弹在地上滚了几圈,冒着冒着烟后就喷出来一大段的彩带。
一双踩着恨天高的长腿朝他袭了过来,安室透反手一个格挡然后挥拳进攻。
看着安室透边打边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卡思黛乐同样且战且退,在互相对视一眼后两人默契的交换了对手。
然后,被凯瑟琳一鞭腿踹中肚子滚出去两米远的卡思黛乐感受着那股绝对不属于女人的力道,快速爬起来狠狠甩了个眼刀给波本。
这踏马比之前那个麦克斯还要能打,波本这个狗东西,她发誓这辈子和波本势不两立。
宇宙大厦楼顶天台,透过狙击镜看着宇宙广场角落里打的正激烈的四人,苏格兰听着通讯频道里卡思黛乐时不时对波本个人进行的激情辱骂,努力憋住嘴里脱口欲出的笑声,随后,突然点燃的落地烟花挡住了狙击视线
“这里是苏格兰,宇宙广场的落地烟花放起来了,遮住了波本他们的身形,b组达不到狙击条件。”
“这里是科恩,A点观测到波本和卡思黛乐身影,但是他们和马戏团的人在近身搏斗,A组无法保证狙击准确率。”
“这里是朝香,表演观众席发现了大批量的炸弹,大阪警察和马戏团的人僵持起来了,现在观看演出的人正在分批撤离,大阪交通部,警备部,和爆炸物处理组的警察们正在朝宇宙广场集结。”
突然,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冲天的火光让本就因为突然疏散而心生恐惧的观众们慌乱的挤成一窝蜂的朝外跑。
而后,伴随着一段机械运转的声响,五秒后,巨大的铁栏杆从帐篷顶端落下,挡住了观众们逃生的出口。
在爆炸火光燃起前的那一刻,储藏区帐篷内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在接到命令后快速的冲了出来。
而凯瑟琳和麦克斯则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个破绽,在挨了一击后就着火光和热浪快速退到广场边缘,翻过栏杆跳进了大阪湾。
同样趁着火光钻出帐篷的柯南和服部平次努力屏住呼吸,放缓脚步背着光轻轻的围饶着帐篷朝背面,也就是演出入口的方向走去。
大阪湾
呆在小型游艇上在喂了几个小时蚊子的基安蒂看着果断跳水的两人,同样果断的开枪,随后让人赶紧去捞。
挠了挠脸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包,基安蒂看着被捞起来的黑皮光头壮汉,神色不善的看着负责捞人的外围成员
“还有一个人呢,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呢?”
基安蒂可以确信她两枪都打中了人,尤其是那个女人被她一枪打中了腹部。
“扩散搜索范围。那个女人被我一枪打在了肚子上,她跑不远。”
炸弹爆炸的声响不断传来,同样为了隐藏踪迹而果断跳海的安室透和卡思黛乐很快便被另一队负责接应的成员给捞了起来。
两人一头一尾得坐在游艇的两边,恨不得隔开十万八千里。
安室透拧了拧衣角的水,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擦了擦头发,眺望着冒着火光的宇宙广场,心底期望着手下那里能得到不错的结果。
恨恨的用力擦着头发,卡思黛乐闷闷不乐得憋了一肚子怒火,看着不远处朝这里开来的游艇上同样脸色不好的基安蒂,她扭过头从背后掏出了两把制式不同的枪扔了过去。
“这是从那两个箱子里拿出来的货,你拿给琴酒那边让山崎确认一下。”
基安蒂示意手下把两把枪收起来,打开手机开始向琴酒汇报情况。
大阪宇宙塔观景台
琴酒看着基安蒂发过来的汇报邮件,转身看着背后依旧一脸病气看似命不久矣的女人
“卡思黛乐拿到了样货,你可以现在去亲自确认一下。”
“伏特加,你开车亲自送山崎去A7据点,基安蒂会带着抓到的人去那里交给杰彼斯审讯。”
吩咐完伏特加,琴酒朝前走了几步,掏出一只烟,点燃放进了嘴里。
被称为山崎的病弱女人轻咳了咳,随后一言不发的朝电梯走去,伏特加急忙跟了上去。
等到整个观景台只剩下琴酒一人,他掏出手机,打了个越洋电话:
“怎么让山崎过来盯着这个事儿,你是真不怕她被朗姆弄死在这儿,我看她一副随要死的样子。”
放下手中的半成品图纸,威士忌放松躺在靠背椅上
“现在是朗姆理亏,他不敢在明面上动手脚,这次是山崎极力和我争取的。
她说看到曾经对她万分蔑视,把她视为实验室里残次待处理品的朗姆,如今却不得不耗费心力的跟她周旋,忍耐她毒舌话语的样子,简直做梦都会笑醒。”
话音一转,威士忌发出疑问:
“那你呢?大名鼎鼎的topkiller琴酒怎么会想到跟我打这个电话?”
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琴酒淡淡的说出一句话
“威士忌,你派山崎来对朗姆施压,不是为了来找这批军火的下落,而是为了彻底毁掉这批军火吧。”
琴酒的语气不紧不慢,电话另一头的威士忌停下了不断晃荡的双脚
“你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在年终会议上让先生亲自解除对你下达的第一条禁令,所以,你不会让朗姆找到那批军火。”
“……是吗?”
电话另一头久久没有声音,最后只传来一句意味不明的疑问,然后只留下挂断的忙音。
望着远处宇宙广场的火光,琴酒抽完了一整支烟,随后转身离开了观景台,银色长发带起一缕微风,随后安静的垂落。
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或许是他觉得无聊,或许只是随意一想,亦或许是因为在这四处无人月色正好的时候,他突然记起了十年前威士忌那个被硬生生剥夺最后一点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