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住处,柳生敏郎的脑海中依旧不断回想着乌丸苍信说的那番话。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乌丸苍信说出那句话后,柳生敏郎就明白对方之所以找上鸣见川的真正原因。
三龙会被警察一举剿灭,背后损失最大的自然是一直在暗中扶持它的那个神秘组织。
而反之得利最大的,莫过于同样在关东发展的泥参会。
三龙会的全盘覆灭,既要归功于警察公安的通力合作,同时,也有泥参会的部分手笔在里面。
柳生敏郎在三龙会崛起之时,就派了不少人手对其多加关注。
也因此得知,当初那个卧底在三龙会的警察之所以会暴露,由此成为一根彻底让警察下定决心铲除三龙会的导火索。
幕后之人,正是泥参会。
甚至于总务大臣在前段时间,签下的那份有关小泉隆生三人的死刑执行令,都有泥参会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三龙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眼见泥参会吞并了三龙会留下的部分残余势力,如今已有一家独大的趋势,当初花了大力气扶植三龙会的神秘组织会找上鸣见川,柳生敏郎自然早有所料。
甚至于,他还觉得乌丸苍信来得太迟。
鸣见川虽然常年在关西发展,不过对于关东的局势,柳生敏郎一直都有在关注,并在关东最繁华的城市,霓虹警察的大本营东京,留下了不少眼线。
东京警视厅从天空购物广场收缴了一批光感炸弹,以及劫持天空购物广场的是装备精良的三龙会余孽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柳生敏郎也由此判定,那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神秘组织,所图甚大,竟然不惜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想要帮助三龙会东山再起。
只可惜幸运女神并不青睐三龙会,得了这么好的一副牌,居然都能发出全灭的结局。
如今看来,那个神秘组织从一开始扶植三龙会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泥参会,只是他们没想到,三龙会居然会废物到这个地步。
柳生敏郎不断回想着乌丸苍信说过的一字一句,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对于乌丸苍信提及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中的机会,柳生敏郎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
泥参会这两年局势虽然看起来有些混乱,就连作为四大干部之一的绵贯辰三都被警察抓进了监狱,其余干部也是死得死,伤的伤。
不过,自从泥参会的前任首领鬼童捺房去世后,新任首领虽然至今无人见过其真面目,但对方的手段实力无疑比好赌成性的鬼童捺房要厉害得多。
不仅在东京警察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吞掉三龙会遗留下来的那些地盘,以及部分人手,更是让隐隐有分崩离析之势的泥参会重新稳固。
所谓的混乱,实则大部分都是新任首领在剪除前任首领遗留下来的那些人手。
例如绵贯辰三,以及死在绵贯辰三手上的那个干部。
如今的泥参会,看似随着绵贯辰三及其手下被抓而元气大伤,实则据柳生敏郎所知,在绵贯辰三入狱当天,泥参会直接低调地补上了空缺出来的两个干部。
并自此,一改往日的张扬作风,就此沉寂下来。
在柳生敏郎的等待中,乌丸苍信望着手机上的最新发过来的资料,连下了好几道命令,分别发给了不同的人。
在所有人均回复收到后,乌丸苍信拉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坐上了开往大阪的新干线。
窗外的风景不断划过,乌丸苍信靠坐在窗边的位置,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旅游指南,安静地看着,神色平静,气质内敛,看起来就和其他乘客没多大区别。
一张巨网已经缓缓张开,静静的等候着猎物的落网。
“叮~”
“叮零零…”
欧洲一处与世隔绝地小岛上,刚收到最近实验进度面露满意之色的乌丸莲耶听到电脑传来的代表有新邮件发来的提示音时,不怎么在意的瞥了一眼来件人。
香槟?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养伤吗,怎么有功夫给他发邮件?难不成是想让直属小队介入设备丢失一事?
乌丸莲耶猜想香槟恐怕是想借此表一表忠心,不过当他刚要点开邮件,就听见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人写着香槟,乌丸莲耶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等到他接通电话,电话对面的香槟果然给他带来了一个噩耗。
“先生,当初后勤组送到孚卢克手上的那台解码设备,并不是A级,而是SS级。”
乌丸莲耶的脸色霎时间冷了下来,他立即点开香槟发过来的那封邮件,里面是关于那台解码设备的最新情报。
一目十行地看完后,乌丸莲耶气得一时间谁都想骂,但不知道先该骂谁。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哪怕是掘地三尺,都得把那台至关重要的解码设备给他找出来。
快速平复完心情后,乌丸莲耶命令香槟:
“立即封锁组织内网,封禁核心干部以下,所有成员的内网权限。”
紧接着,让香槟通知琴酒等人,让他们对各自部门所掌控的A级及以上等级的机密资料进行严密封锁,清点所有能够存放A级-SS级资料的电子U盘。
一旦有情况,立即汇报。
说完,乌丸莲耶利落的挂断电话,然后焦急的等待着香槟等人的清点结果。
得到命令,香槟立即开始行动,随着手下库克的操作,一向人满为患,热闹非常的组织内网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除了琴酒、朗姆等核心干部,其余人纷纷被踢了出去,这一操作直接让组织炸开了锅。
身在东京的贝尔摩德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不对劲,心想组织恐怕是发生大事了。
她立即打电话给先生,可对面直接是关机状态。
随后,她又向负责组织内网管理的香槟打去电话,然后只听见电话对面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地电子语音。
连打了八遍,依旧是同样的电子语音。
这让贝尔摩德的心底变得紧张不安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的极快。
她在组织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如此行事。
看着手下纷纷发来的邮件信息,贝尔摩德在得知不只是她,包括她手下所有成员,无一例外地全被封禁了内网权限,被踢了出来后,沉默再三,终于还是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刚跟手下交代完清查任务的琴酒望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本想直接按下挂断键,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琴酒,发生了…”
贝尔摩德的话音极为焦急,而她才说出一半的疑问被琴酒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打得粉碎。
“香槟刚传来的消息,你的手下孚卢克弄丢得,是一台SS级的解码设备。”
这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劈得贝尔摩德久久不能回神,等到她回过神来时,琴酒早已挂断了电话。
SS级,怎么会是SS级的解码设备?
后勤组的人疯了吗,居然敢把一台SS级设备送到一个连A级都不是的代号成员手里。
要知道SS级的解码设备,就连她都是因为先生的优待,才破格给她。
一台SS级的解码设备悄无声息地从后勤组的核心仓库里消失,然后出现在一个并不起眼的中级代号成员手里。
这种贝尔摩德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现实中。
有那么一瞬间,贝尔摩德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个极为清醒的白日梦。
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么一个离谱的消息。
得知消息的白兰地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挂完电话后,他直接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后,他立即朝后面的禁闭室走去,见状不对的轩尼诗急忙跟了过去。
之见白兰地在走进禁闭室后,一脸平静的问自己的父亲:
“你知道送到孚卢克手上的,是一台SS级的解码设备吗?“
正吃着饭的马尔默一愣,在意识到儿子说的内容是什么后,手中的筷子直愣愣的滑落到了地上。
“…什么SS级?…”
眼见父亲确实是不知情,白兰地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即转身离开了禁闭室。
马尔默想立即追出去问个明白,然后被站在门边的轩尼诗拦了下来。
“你留在这里,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轩尼诗的语气冰冷,眼中,是毫不掩饰地敌视。
马尔默于是不再开口,他重新缩回角落,然后看着禁闭室大门被再次关上,门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下意识地回到小房间,白兰地缩在秋千摇椅上,听到轩尼诗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说道:
“我要保住他。”
说这话的时候,白兰地没有抬头,仿佛是在跟自己自言自语。
可一向了解白兰地的轩尼诗哪儿能不知道这话就是对他说的。
说的小声,可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保他?那你呢?去先生面前自裁谢罪吗?
轩尼诗很想把这些话说出口,可他看着白兰地用力到泛白的手指,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安慰道:
“事情还没到那个份上,只要我们把设备找回来,然后确认组织的机密没被泄露出去,向来先生不会深究。”
假话,白兰地在心中说道。
倘若丢得是台A级设备,找得及时,没有重要信息被泄露出去,那么看在他们家三代效忠的份上,先生是不会过于为难他那个蠢爹。
可如今丢得是台SS级设备,先不说依照如今这个形势,就连琴酒都亲自到了莓国这么多天,都没查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找到设备的希望渺茫至极。
就说能在cIA的眼皮子底下,将一台他们谁都不知道是SS级设备弄走,他们哪怕找到,恐怕也不会轻易交出来。
逼急了,对方直接将设备送到官方机构的手中,那么整个组织的头顶,都将悬着一把随时会掉落的剑。
白兰地此刻已经没功夫去思考那台SS级的解码设备,是怎样从核心仓库出现在距离那儿八千公里不止的A级仓库,香槟又是怎样知道这个事儿,他对后勤组那些人的处决是不是又落入了别人的算计等一系列问题。
他目前唯一的念头,就是保住他父亲的命。
白兰地可怜巴巴的看向轩尼诗,轩尼诗看着白兰地这副和小时候想要在冬天吃雪糕时一模一样的表情,最终还是心软了。
嘚国分部,
这几日,嘚国的天气不是很好,在一阵电闪雷鸣过后,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伴随着席卷的狂风,吹得朗姆房间的玻璃呼呼作响。
不过,朗姆的心情倒是非同一般的好。即使天气恶劣,朗姆身上依旧散发着开心地气息。
他一边跟手下打电话,交代他们执行先生传下来的命令,一边让库拉索给他收拾行李,订飞往莓国的机票。
说实话,朗姆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原以为此事,最多不过是让贝尔摩德和白兰地有些伤筋动骨。
可如今丢得是SS级的解码设备,那么,对贝尔摩德和白兰地而言,就不仅仅是伤筋动骨,一个不慎,只怕权势地位全都会被赔出去。
到时候,贝尔摩德别说想要吞下他被分出去的那些权柄,只怕连她原本拥有的东西都得完完整整的吐出来。
想到贝尔摩德极有可能被先生剥夺一切宠爱,被重新关进科研组的实验室,朗姆的心情就止不住的高兴。
当然,他此刻最高兴的是先生终于不让他待在嘚国长蘑菇,而是让他前往莓国,帮助琴酒等人找出那台SS级解码设备的下落。
虽然他知道,不仅仅是他,就连香槟和威士忌都接到了同样的命令,可这并不影响他心中的高兴。
但凡他能在此次行动中,给出让先生满意的答卷,那么,即使贝尔摩德从他手里分走的权柄要不回来,起码也能让他在先生心底的信任值往上涨一涨。
满怀信心的朗姆在第二天凌晨两点,坐上了飞往莓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