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幢普普通通的高楼大厦,
凭借着过人能力成功使得前来兴师问罪的萨切尔少将平息愤怒,安室透双手交叉搭在身前,浑身的神秘气息配上他那游刃有余的姿态,让里奇.萨切尔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直到此刻,萨切尔才终于认可安室透有资格作为这场利益关系的入局者,于是,他出声询问道:
“你们组织都是以酒名作为代号,你的代号是?”
“波本,波本威士忌。”
安室透的脸上挂着笑,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代号。
波本吗?
里奇.萨切尔默默将这个和帝欧吉亚同属于威士忌一类的酒名代号在心底念了几遍。
随后就在安室透以为今天的会面到此可以一个和平的状态完美结束时,只听这位难缠的萨切尔少将再次提出了个要求:
“此前订立合约时,为了我们更好的合作下去,你们答应在不妨碍组织利益时,无条件为我办三件事。
现在,我要求你们为我完成最后一件事。”
“还请说出您的诉求。”
安室透依旧保持的充满神秘的笑容,但在听到对方要求的内容时,还是忍不住微缩了缩瞳孔。
“杀了达科塔.加西亚和欧德斯.阿克曼。”
通过耳麦听到这个要求的威士忌有些讶异,一个FbI的参谋长,一个cIA的王牌,难不成被抓到了什么马脚?
安室透也意识到了这问题,他不紧不慢地问道:
“难道您最近被FbI和cIA盯上了?”
而且,应该不是小事。不然何必要动用这么珍贵的承诺。
还是最后一个。
里奇.萨切尔见安室透听到他的要求后神色依旧未变,并且没有直言拒绝,心中顿时高兴起来。
在安室透出声询问时,脸上并未露出被窥探冒犯的神色,沉默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并未听到具体缘由,但安室透已然知道这个要求他们必然得答应下来。
作为组织在军方的重要客户,既然能让威士忌许诺无条件为其完成三件事,组织必然将这位萨切尔少将看得极重。
因此,除非此人率先背弃组织,或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否则,组织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位在莓国军方中拥有着极高声望的实权少将。
此人的重要性,可不仅仅只是他的身份那么简单。
不过,要就这么轻松答应,也不是组织的作风。
想到这儿,安室透并未立即答应下来,而是面露一丝难色:
“那两位都是在各自机构中,鼎鼎有名的风云人物,一旦双双被杀,cIA和FbI绝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被发现而产生的麻烦,还请您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选择是杀cIA的王牌,还是杀FbI的参谋长?”
迎着里奇.萨切尔的目光,安室透平静的用接下来的一段话堵住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况且,这既然是涉及到您本人的安危,那对您和组织接下来的合作也会产生影响。
既然想让组织为您解决隐患,您自然也得证明一下您的实力,如果您连解决隐患的实力都没有,那接下来的合作,恐怕我们组织得再考虑考虑了。”
听到这番话,里奇.萨切尔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安室透一眼,赞许道:
“难怪你的上司会让你来跟我谈。”
“承蒙上司赏识罢了。”
安室透的回答滴水不漏,面对里奇.萨切尔接下来的几番试探,通通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
最后,里奇.萨切尔选择了FbI的参谋长达科塔.加西亚。
论身份地位,以及给他造成的威胁度和下手难度,达科塔.加西亚无疑要比欧德斯.阿克曼更令他想要除之而后快。
既然里奇.萨切尔作出了选择,安室透也没有再敷衍,直接应承了下来。
他的耳麦里始终保持着安静,威士忌静静听着安室透的一言一语,没有任何表态,呈现着默认的姿态。
“那要多久能够成功干掉他?”
得到肯定的答复,里奇.萨切尔不免有些急切,因为那位加西亚参谋长目前知道的东西太致命了。
一旦继续深查,那将会直接触及他的命脉,他必须得极快处理掉他,并且,不能让人怀疑到他头上。
听出了里奇.萨切尔话中再也掩藏不住的焦急,安室透这才明白。
这位红月少将此次前来,本就不是为了之前交货推迟的事而兴师问罪,而是想要借组织之手,除掉他的敌人。
“三天。”
这是安室透从安静已久的耳麦中听到的第一句话。
安室透转述了这个回答,里奇.萨切尔却有些不满意,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只是全被安室透看在眼中。
什么意思?难道还嫌慢了。
要杀的目标可是FbI的参谋长,又不是街边的流浪汉,而且还得把组织摘出去,这困难程度要是他来,基本上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完成。
如果不是威士忌说三天,他原本还想说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告诉他,他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那份消息,不会在目标死前,传到第二个活人耳中。”
威士忌轻敲着键盘,在距离顶层只隔了一层楼板的房间内,除了键盘轻敲的响声,就只剩下耳麦里传来的交谈声。
他一向不会在自己长待的地方安装监控窃听设备,因此,除了耳麦里的交谈声,他并不知道安室透和里奇.萨切尔见面的现场画面。
不过即便如此,他对于里奇.萨切尔的想法,已然猜得八九不离十。
从里奇.萨切尔提出见面会谈之时,威士忌就知道对方并不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军火生意而来。
不过,在他居然舍得用组织此前答应过的最后一份无条件承诺,只是为了让他出手干掉FbI和cIA的人时,威士忌还是感到了些许诧异。
听到威士忌说出的第二句话,安室透顿时为威士忌对人心的把控而感到心惊。
他在威士忌离开,里奇.萨切尔到来之前,将整个空间检查了一遍,确信除了他耳朵上佩戴耳麦,并没有任何监控监听设备。
而仅凭着他和萨切尔少将的交谈,威士忌便能在他刚察觉萨切尔少将的急切时,敏锐地从一片安静中察觉对方是在担忧。
并且,从他的回复中可以得知,威士忌显然已经知晓对方是在担忧什么。
“请放心,组织向来会为客人提供贴心的售后服务,您不用担心消息会在目标死前泄露出去。”
安室透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并表示即使泄露出去,组织也会解决掉所有知道那份消息的人。
听到这儿,里奇.萨切尔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那就静待贵组织的好消息。”
说罢,里奇.萨切尔起身打算离开,安室透闻言同样起身,把里奇.萨切尔送往门口。
电梯再一次来到顶层,随着电梯门打开,里奇.萨切尔看了一眼从电梯里走出来,捧着一叠资料的红发青年。
擦肩而过时,只听一声:
“波本,这些是大人刚从帝欧吉亚那儿要来的最新资料,你尽快过一下目。”
便没有再多关注。
等到电梯门重新阖上,威士忌这才转身,一边将手中抱着的资料放到安室透地手里,一边盯着电梯显示面板上不断降低的楼层数字。
“大人你这是?”
安室透对他之前的行为表示疑惑,既然此前提前离开,就是为了不和萨切尔少将撞上,为何偏偏要在他们离开之时,与他们擦肩而过。
而且,萨切尔少将果然没认出威士忌,看来他不仅在组织里保持神秘,哪怕是萨切尔少将这种VVVIp级别的贵宾,也没见过威士忌的真面目。
“记得跟在萨切尔少将身后的那两个跟班吗?”
安室透点点头,跟在萨切尔少将身后的那两个人虽然面貌普通,但他还是把人记在了心里。
“左边那个,算是这次的售后服务之一,到时候一起处理掉。”
“他是消息泄露者?”
安室透听到售后服务,瞬间秒懂威士忌的意思。
威士忌点点头,随后将耳麦取下,看着抱着一叠资料站在门边的安室透说道:
“进来吧。”
安室透跟着威士忌重新回到顶层办公室内,威士忌坐回椅子上后,先是对着安室透表扬了一番,随后对他说道:
“萨切尔少将虽然是组织的最重要的几位客户之一,但他也并没有重要到不可取代。
因此,你没必要对他过于小心。
记着,在军火走私市场上,我们才是绝对的甲方,没了萨切尔少将,我们还有其他数不尽的客户。”
当初答应了那三个承诺的人,实际上是朗姆。
作为一心想给威士忌添堵,见不得他好过的死对头,朗姆经常会在装备组的业务中,给威士忌找上一些并不致命且挑不出错处,但非常令人感到恶心的麻烦。
例如在合约中,添上一些对对方有利,但并不会对组织伤害,还能给他找麻烦的条款。
当初对萨切尔少将的合约动手脚的,是一个朗姆安插在装备组多年的一个眼线,埋的深,又恰好处在一个不高不低,极为合适但并不引威士忌注意的位置。
当然,在对方动手脚之后,威士忌就把人挖了出来,然后将人一寸寸的碾碎全身骨头,录制成视频发到了朗姆的邮箱。
后来,接连来了两次,威士忌采用了同样的方式处理。
自此,朗姆就熄了那颗想在装备组业务上搞事的心,转而从其他方面找威士忌的麻烦。
不过,之前的承诺已经被里奇.萨切尔所知晓,为了拉拢这位莓国军方的高干精英,在乌丸莲耶的命令下,威士忌也只能默认可三个承诺。
“是。”
安室透应道。
做惯了长袖善舞的情报员,安室透一时还没习惯在一个位高权重的莓国实权少将面前,当一个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甲方爸爸。
不过,这次积攒了经验,下次,他将会是一个合格的甲方爸爸。
当然,眼下,他更加感兴趣的是,威士忌究竟会用什么办法,在三天之内干掉FbI的加西亚参谋长。
并且,把组织从中摘出去。
要知道,如今组织在莓国境内的活跃度早已引发了cIA和FbI等情报特工机构的注意。
这种时候,一旦达科塔.加西亚身亡,除非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事与组织无关,不然赤井秀一那个FbI绝对会第一个怀疑到组织头上。
“很简单,借刀杀人。”
威士忌示意安室透看看手里的资料,安室透看着里面详尽到可以写一本名为那些年,我结仇满天下的三流小说时,顿时有些无语。
和这家伙有仇的人可真不少,要是个个都存了杀心,估计能让他不重样地死个上百回。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死一个FbI的参谋长,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此事你不用操心,接下来帮我盯好贝尔摩德,顺便好好熟悉下装备组在莓国的客户。”
威士忌的一番话说出,安室透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大人,那响那边?”
那个小熊孩子一个不注意,就会给他惹一圈儿麻烦。
“琴酒会带,你先忙我交给你的任务。”
琴酒?带熊孩子?
安室透实在没办法把琴酒和带孩子联系起来,不过,在得知琴酒已经同意,响将会在下午乘坐飞机前往兰利时,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太好了,熊孩子不在,他终于可以解放几天。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能够腾出空,去细细研究装备组的核心业务。
安室透欢快地抱着手里的资料离开,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当然,在他离开顶层后,就收敛起了脸上的情绪,变成了其他人记忆中,阴晴不定,神秘狡诈的波本。
目送安室透离开,威士忌收回目光,看着笔记本上显示的最新消息,舒服的靠回了椅背,神色却极为冷漠。
想要猎杀我?
那可得要做好把命留下来的准备。